“等等,别去,别去。”
锦心一边叫住了阿语,一边朝着那个被自己削掉头发的人走近,那人被吓的生生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做什么?别杀我…”
“小女很抱歉,对不起。”
锦心朝着那人微微行礼,酝酿了一番情绪之后眼中泛起了泪光。
“小女不知从何处传出如此风言,竟叫大家误会至此,反因此给夫家带来如此羞辱,给夫家引来这般灾祸,今日竟也劳烦大家至此…”锦心悉悉索索的抽泣起来,眼角的泪水很快的掉落下来,“呜呜…”
“先前以为小女一个漂泊孤女,不会有过多关注,只要夫家一人信小女就好,事情自会慢慢平息的;自叶二小姐的及笄礼之后也恪守本分,万万不敢上街…呜呜呜…谁知事情越演越烈,让大家因小女之冤误会小女夫家,惹来这般闹剧…呜…”
锦心说着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自己的玉臂,上面的守宫朱砂鲜红如初。
“今日遇到如此羞辱之事,只愿以守宫砂示人以证清白,万不敢叫大家对司徒门有所误会,对小女夫家之信誉有所怀疑…呜呜呜…”
锦心当街不顾形象的哭泣,手上的铁证混着她的说辞叫那些闹事的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领头的人丢下手中的菜篮子,那些闹事的人有男有女,女子听闻此话,只觉得自己误会了一个为夫家处处着想的好女人,不由跟着啜泣起来,渐渐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其他人见那般义愤填膺的妇女没了动作,面面相觑之下也放下了手中的菜篮子。
领头人满怀歉意地开口道,“对不起,我们…是因为我们隔壁村的一个贱妇穿着你们这边买来的布做的衣服勾搭同村人,村里的李天师说是你卖的布沾上了你身上的淫气…我们才…对不起,姑娘。”
“守宫砂可以造假,大家不要被她的三言两语给骗了。”中间的一个人起哄道。
“阿语,拿水来。”
阿语端了一杯冷水,锦心将冷水泼在那守宫砂上,随后伸手用力的揉搓,单上上面的守宫砂没有半分脱落迹象。
“各位这时该信了吧。”
“对不起,姑娘。”
“诸位为自己的村子着想无可厚非,小女借此也算是彻底的澄清了自己。”
众人听罢纷纷散去,阿语吩咐伙计们将店铺收拾干净。
“阿语,看吧,若是我没有守宫砂,一堆莫名其妙的人恐怕就要将我抓去沉塘、浸猪笼了呢…呵…谣言真可怕。”
“姑娘,你…”
“我没事。”
“姑娘,要不…今日关铺吧。”
“不关,换新布,打开门做生意,有什么受不了的,想要毁我声誉?呵…”
锦心说着捡起地上的匕首,微微抬头对上酒楼二楼那扇紧紧关闭的窗户。
“我以前觉得有些事情适合不动声色慢慢来,可今日…我更喜欢今日事今日闭。”
锦心急匆匆的走入酒楼,怒气冲冲的杀气吓到了端茶递水的店小二。
“给我吧,多谢。”
她伸手接过店小二手中的热水壶,随手给了店小二一两银子。
“这…”
“叩叩叩…。”
“谁啊?”
“郡主殿下的茶水凉了,小的给殿下舔舔热乎水。”
“进来。”
锦心走进去,南宫郡主一双眸子盯着锦心,“本郡主说怎么这声音听着这么熟悉呢?原来是你?”
锦心提着热水壶,将水壶底对准南宫郡主的头部。
“大胆,你要做什么?”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郡主殿下说是不是?”
锦心说着将手中的水壶微微弯了一个弧度,眼看着壶嘴就要将滚烫的热水浇在南宫郡主的脸上。
“你…爷爷不会放过你,整个皇室不会放过你的。”
“郡主殿下说什么呢?民女又没有做出格的事情。”锦心将手中的水壶转动了一个弧度,顺手给南宫郡主添上热茶水,“还请郡主殿下恕罪,民女不请自来。”
南宫郡主的心微微放下一点,抬手就要叫自己的护卫上前。
锦心‘咚’的一声将手上的水壶放在桌面上,一只手伸进袖口紧紧握着匕首的刀柄。
“殿下与民女交谈,最好不要让外人参与。”锦心抓过南宫郡主的手慢慢摩挲,匕首抵在南宫郡主的手腕处,“真嫩的一双手,留疤就不好了。”
“还未恭喜尹姑娘,彻底澄清了自己的声誉。”
“殿下客气,说实在的,还得多谢殿下替民女召集人马。”
“尹姑娘不必多礼,这是本郡主应该做的。”
“郡主殿下,我们到窗边,透透气?”
“好。”
锦心朝着窗户的方向而去,双眼盯着南宫郡主,匕首挪到了南宫郡主的腹部,另一只手拔掉了南宫郡主发髻上的白玉簪子,南宫郡主的秀发因此散落下来。
“你这个疯女人,你要做什么?”
“我问你,昨天是不是你雇佣杀手来杀的我?”
“我做事喜欢明刀明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今日…”锦心说着一手推开了窗户,余光扫到了远处骑马而来的浩谦。
她在瞬间伸手拽紧南宫郡主的头发,干净利索地一刀隔断了她的长发,只留下一个蘑菇头的造型给南宫郡主。
南宫郡主找着机会伸手将她从窗口推了下去,本以为她会拉着南宫郡主一起,谁知她的唇角微勾,一丝诡异的笑露出来。
“杀人了,杀人了…”锦心的大喊大叫恰好惹来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说时迟那时快,浩谦刚好从窗户口经过接住了锦心。
他未问锦心一语,脚下一个用力蹬了蹬马腹,带着她朝城郊的方向而去。
气急败坏的南宫郡主指着绝尘而去的那一对说道,“给我追,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脚下的马跑得很急切,几乎将锦心给颠了出去。
“乖,小金鱼…抓紧我。”
“我们去哪儿?”锦心双手搂住浩谦的脖子,弱弱的气息扫过浩谦的下巴。
“出城。”
“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方向就是去那里的,咱们得先躲开身后的追兵吧。”
“驾…驾…驾…”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他们便到了城郊的兰芳亭。
锦心看着那有些脱漆的牌匾,神情有些恍惚。
“过来坐。”
“来了。”
浩谦将身上的披风披在锦心的身上,两人挨着坐在一起。
他的嘴唇微微抿动,欲言又止,双手交握,右手拇指不停的摩挲着左手的虎口处,眼神在锦心和自己的手背不停转换,迟疑的时间多达半刻钟,终于,他还是开了口与。
“我有些话想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初春的风顺着他的话语变得有些冷冽,空气中的厚重感瞬间加重。
“浩谦,你…怎么了?”
“我想得到一些问题的答案,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
浩谦说着从自己的袖口拿出几封书信,“你对…谁…有这么深的执念?”
锦心看见三份书信,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
“这些,你从何…我…你…”
“你先回答我,我会告诉你我从何处而得。”
上面写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内容,去年,前年和大前年的日子,不过,都是同样的一个年月日——七月初七。
那是锦心写给孟元的信件,内容是:
你去岭南报仇没来洛城的第一年,七月初七,他没来——孟元
你在丽元山庄躺尸没来洛城的第二年,七月初七,他依旧没来——孟元
你躺尸…不对,没来洛城的第三年,七月初七,他始终没来——孟元
后面同样附赠一个要求:
第一年——找王婉茹
第二年——找王婉茹
第二年——找王婉茹
看着锦心脸上的表情和那沉默的样子,他的心像是一口即将干涸的水井,最后一滴水正在被人扼着喉咙往上取提。
浩谦手中的拳头渐渐团起,好不容易尹锦绣的事情要解决了,易安也松口不动锦心了,可是…他从未想过当年与易安,也就是安希愿约定过的小女孩居然不是尹锦绣,而是自己的心上宠——尹锦心。
“心儿,你这辈子…一定…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吗?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你才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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