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面女王

    
    死去的三头狼身首分离倒在地上，伤口里流出的黑色液体浮在地上。
    黑色液体看着仿佛像是某种黏稠的半固态的流动物, 看上去像是某种奇怪的液体。
    “真是恶心啊。”西东天看着在地上流淌着的黑色液体, 毫无感情的感叹道, “藤崎到底在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夜斗】看着自己太刀身上沾到的黑色液体，下意识地想要甩掉刀身上的黑色液体。
    然而这液体却像是活的一样，循刀向上，逼得【夜斗】丢了手中的刀。
    黑色的液体覆盖在了刀身上。
    江雪左文字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对着电话那端的“言音老师”说道，“言音老师, 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这个要求其实有些得寸进尺, 照道理来说, 不该会有这种奇怪的情况发生。
    可是介绍人毕竟是诗织夫人，看在介绍人的面子上，沈韵就问了一句：“是的，请问？”
    赤司正在和羽张迅喝着茶。
    茶里散发着一股茉莉花香的气息。
    “这是茉莉龙珠？”
    赤司闻到茶里的花香，就知道这是什么茶了。
    端着茶上来的小夜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头。
    羽张迅头一次喝这种带花香味道的茶叶, 颇为新奇，而赤司却一脸郁郁的抿了口茶，算是喝过了。
    沈韵看了一眼赤司的表情, 就知道这人又闹别扭了。
    （不就是不喜欢喝花茶么……不喜欢就说啊。）
    不过沈韵又觉得赤司死撑到底的样子很有趣, 也是假装没注意到这件事情。
    电话那端的江雪左文字很快就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那口名为斩魔的太刀, 会被损坏吗？”
    “嗯……”沈韵想了想, 这个问题有点涉及到后续的剧情安排, 不管换更好的武器也是长篇漫画的套路，可小说和漫画又不太一样，海贼王的漫画换一次船就惹来了巨大的纷争，十年后都还有漫迷在这件事情上能掐得昏天黑地，这固然是剧情塑造的好，可也有读者的强烈执念在内。
    最关键的取舍还在作者身上。
    沈韵的选择很简单。
    她觉得自己已经将这口太刀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了，花了几十卷吹出来的名刀，让她再吹一次，还要吹得比之前的更好——
    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当然不会了。”
    “这可是【夜斗】的刀，‘百金传入好事手，佩服可以禳妖凶。’”沈韵念出了欧阳修写的诗，“怎么可能会毁掉嘛。”
    “而且，”沈韵觉得这个剧透一下也没关系，毕竟是热心粉丝，而且还是诗织夫人介绍的，看在介绍人的面子上，透露一点后续剧情也算是介绍人面子够大，“再设计一个新武器是很麻烦的事情。我讨厌干这种麻烦事。”
    赤司听到这话后，心情立刻好了。
    （虽然是麻烦事，不过……）
    赤司征十郎还记得《战国浪漫谭》的起因。
    （我现在还是喜欢战国时代的历史。）
    江雪左文字手上捏着手机。
    免提的情况下，沈韵所说的话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被黑色的液体吞噬的“斩魔”从水中一跃而起。
    【夜斗】冲了过去，伸手握住了斩魔刀柄，手腕一转，太刀直插入地。
    “佩服可以禳妖凶。”
    【夜斗】重复了一遍沈韵所念的诗。
    历史悠久的诗句在时间的更迭中留存在字里行间，也留在念到这首诗的人记忆中。
    就如同人类对神明的记忆一样，可能曾经遇到过，事后却忘记了。
    但是，有些人会记得自己曾经遇到过的神明，有些人会一直记得一首诗里的一句话。
    “还有这么一个说法啊。”
    夜斗看着自己手上的太刀，刃上发出了轻鸣之声，仿佛不满【夜斗】的抱怨。
    又像是在证明自己本身的强大。
    雪音看着这一幕都快看傻了。
    “真是厉害。”
    （超有魅力的。）
    小说里的【夜斗】真是太厉害了。
    但是夜斗却觉得哪里不对。
    “哪家的神明会抛弃自己的神器啊——而且还那么干脆！”
    听到了夜斗的抱怨后，握着太刀的【夜斗】回答道：“我只是将危险丢掉而已。”
    “危险……”今剑看着被斩魔刺中后不再流淌的黑色液体，“这个液体那么危险吗？”
    【夜斗】身上的黑色和服也粘上了那个黑色的液体，但是这位祸津神却像是没有任何察觉的一样，注视着这些黑色的液体。
    “这玩儿意到底是什么啊……”
    江雪左文字向电话那头的沈韵道了谢，之后就挂了电话。
    “我总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沈韵觉得很不自在，她想给今剑打电话，但是突然想起自己没有今剑与【夜斗】的联系手段。
    （居然没有给手机……）
    这简直是这次行动的失策。
    “担心今剑和【夜斗】吗？”羽张迅已经给自己倒了第三杯茉莉龙珠了。
    看样子这人真的很喜欢这个茶。
    这倒是和赤司的喜好不太一样。
    沈韵回答道：“我觉得自己也应该去的。”
    “去了做什么？”赤司放下了手上的茶杯，拿出了手机，开始回简讯。
    他在指出沈韵想法上的“错误”时，总是不喜欢对着她说话。
    似乎看别的地方，就能掩盖自己本心上的不情愿。
    但是这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赤司在这种时候展露的矛盾个性，让一旁围观的羽张迅相当的意外。
    （这就是弱点吗？）
    （赤司家的人怎么都会栽在同一个地方啊……这种血缘关系真是没谁了。）
    （如果这也是演戏的话，我被骗也是只能认输了。）
    “等着被救吗？”
    沈韵知道赤司说的是实话，可她又有些不服气。
    “我——”
    “我什么？”赤司回着邮件，低头看着屏幕，就是不去看有些生气的沈韵，“神明的事情就该让神明自己解决，人类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我真的做好了自己的事情吗？”
    “你能做的都做了。”
    赤司叹了口气，翻到了自家亲妈发来的讯息。
    “妈妈说把江雪派去了绿陵高中，看样子江雪是为了【夜斗】才问了那个问题。”
    “一开始诗织夫人打过来的电话也很奇怪。”沈韵觉得大晚上的提那个要求真的很奇怪。
    狂热粉丝也不会大晚上的就要求通个电话听作者念书上的选段吧？
    最多去翻作家的垃圾桶看看有没有废稿可以先看啊，要么就是极端一点，直接绑架作家本人关小黑屋给自己写小说看。
    在现在这个时代，这些侵犯个人隐私甚至上升到严重犯罪的行为居然已经成了正常操作了。
    自打自己的同行出了不少跟踪狂一样的事故后，沈韵越发觉得自己当初“不愿意暴露身份”的决定是一个明智之举。
    “那段话……”羽张迅想到了几个月前在北海道发生的事情，“言音老师，您知道自己的超能力吗？”
    “什么超能力？”
    沈韵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觉得和平行时空的自己联系这一点不能算是超能力。
    类似于个人天赋一样。
    要是不这么考虑的话，沈韵觉得下场不外乎是想太多结果把自己给绕进去，彻底达成“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去哪儿”天人三问的疯狂境界。
    “言出法随。”
    沈韵听明白了羽张迅说的意思。
    她立刻对着自己的双手说道：“请给我五根金条。”
    然而并没有金条。
    “我想要金条。”
    没有金条。
    “言出法随？”沈韵冷漠的看着羽张迅，虽然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羽张迅却觉得她在嘲笑。
    “不，我的意思是——”
    羽张迅试图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可赤司却看了看手机，说道：“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太晚了，羽张先生，您该走了。”
    他看着羽张迅，面露不善：“晚上留成年男性在家，会败坏言音老师的清誉。”
    沈韵听的一脸懵逼。
    （你留下就不会败坏我的清誉吗？）
    羽张迅麻溜的走了。
    他大晚上的还要转场去绿陵高中看看情况，而赤司在门关上后，才对沈韵说道：“小韵，不管接下去羽张迅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的话。”
    沈韵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国家公务员的话？”
    她觉得赤司担心的太过出格了。
    “言出法随”真能那么好使，就不会根本不好用了。
    “这个能力，”赤司看着站在客厅里的小夜和萤丸，以及坐在角落的白诘草，“我认为，是和你写的书有关。”
    “哈啊？”
    “一本书获得的读者越多，就会有越多的影响力。”赤司解释道，“就像是神明依靠人类的信仰而活，越多人信仰的神明力量越强，越是强大的神明，就越是可以轻易的实现信仰自己人类的愿望。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小韵，你可能也制造了一个良性循环。”
    “越多的人是言音老师的粉丝，就可以越是轻易地在现世里实现书中的内容。”
    “怎么可能？”
    “你没发现吗？”赤司回答道，“【夜斗】的那口刀上没有斩魔二字。小说已经发售一个月了，如果他是书里出来的角色，他的太刀上不可能没有这两个字。”
    “所以？”
    “这些出现在现世里的角色，依靠的是动画的进度。”
    “而角色在现实里的变化，”赤司指的是白诘草的一键更衣的情况，“依靠的是作品粉丝的承认度。承认度越高，变化的存在时效就越大。”
    现在的白诘草已经没有那套长|枪的变装了。
    看样子时效也到了。
    显然，在网络上一瞬间爆红，也会在很快的时间内失去关注度。
    “所以，这是说我写的故事内容，承认的粉丝越多，对现实的影响也越大？”
    “不，如果这些推论正确的话。”赤司说出了一个假设，“这个作品的角色被召唤到现实世界的事情，可能在北海道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
    北海道的时候……
    是今年的冬天。
    “怎么可能！”
    沈韵瞪大了双眼。
    “如果是那个时候的话，为什么一点端倪都没有？”
    “这个国家的面积看上去不大，”赤司解释道，“但其实面积挺大的，想要藏一个有心隐藏自己的角色，可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所以，”沈韵喃喃道，“难道还有其他的角色也来了吗？”
    赤司黑着一张脸说道：“可能要查今年初开始到现在的所有作品了。”
    沈韵不想干这件事情。
    “这只是可能的范围。”她哀叹“说不定不止动画，还有可能真的是书里的角色……”
    “这……”
    “只要卖得出去的书，都会有读者。”沈韵感到了一丝绝望，“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真这样的话，就出海底捞月了。”
    沈韵回想起那天在北海道发生的事情。
    除了自己逆转了时间，将父母从死亡中救回之外，自己还遇到了什么事情？
    沈韵想到了自己没有逆转时间之前所看到的那场神明之战。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黑磨好好谈一谈。
    这位神明，一定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