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庄……祝家庄……
颜月寻着小女孩记忆中指导的方向,向着她的家乡寻了过来,她临死之前的哀求令颜月动容,她的母亲,怕是还不知道女儿已经不在,依旧在苦苦的等待,等待那再也不能回来的人。颜月稍稍变了模样,换做了那女孩的面貌,往着记忆中她的家中走去,心没有来的跳的快了些,彰显出了丝丝的紧张,明明只是替她了却这最后的心愿,倒是颜月自己,有些过于在意了些。
周围的草木,比起记忆中的模样,要更加的粗大了些,那缓缓印入眼帘的破旧木屋,比起想象中的模样,更加的落败些了。颜月拨开成群的花草,向着木屋走去,安静的四周只有虫鸣鸟叫的声响,细细听来,尚能感知到屋内一人浅浅的呼吸声。颜月放慢了脚步,深怕吵醒了屋内的人。静立在门外的身影,不敢发出半点声响,风吹起衣角,滑起了一丝不同的裂帛声响。
“怜儿!是我的怜儿吗?”苍老的声音响起,不复记忆中温润的模样,但那深埋的感情,却在时间的累却中,越积越深,颜月有一瞬间想要逃走的欲望,却又转瞬消失不见,那份迫切想要见却又不敢见,是来自记忆中,她的愿望。终究是立在原地,没有动作,直到,屋内,一个萎矮的身影颤微的走出,颜月略一皱眉,心下暗暗一惊,她的身上,有死气。
“怜儿……”颤抖的身影发出颤抖的声音,那种急切相见却又害怕是梦的纠结情感,仅仅困束在老人的心间。颜月握紧了拳头,张嘴却是没能吐出一句话来,想说,却是有些不敢说了。直到,直到老人瘦弱的身躯,紧紧抱住了颜月,颜月这才回过神来,缓缓的伸手,还是抱住了她,在心中默念了百遍的话也吐了出来,“母亲,对不起,我爱你吖”这是自己代替她说的,奇怪的是心底,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是更加的在意了,明明,已经做到了她所期望的事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在意呢!
“哎!哎!不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眼泪打湿了颜月的衣衫,老人颤微的身影,不停的重复着这句暖心的话语。颜月扶着老人,慢慢朝着屋内走去,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手中牵着的人,却早已苍老了容颜。
原本只是打算,说完那句话便离开的,但老人那欣喜的模样倒是叫颜月有些不忍了。算了,今天就先用着她的身份,好好孝敬下她的母亲,就当是自己不能陪伴妈妈的另一种补偿了,压下了心底一份不解和疑惑,颜月没有想太多,帮着老人做了一顿可口的晚饭,听着她口中滔滔不绝的话语。
她的眉眼始终是笑着的,似乎含有千中不舍万般情谊,有太多颜月看不懂的东西,颜月始终没有太多的话头,只是静静的听着,感受着一场异样的美梦,却是不属于自己的主场。恍恍惚惚中,是神晕梦醒,是情缘成空,乌鸦的哀呀声啼醒了浅寐的人儿。颜月睁眼,入目是一片灰蒙的天空,她躺着的,是一片昏黄的草地,哪里来的什么木屋!“母亲!”惊叫一声,颜月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晕眩也随之而来,一手扶着还有些疼痛的脑袋,依寻着记忆中的方向寻找,却如何也找不到了,似乎随着这一场睡眠,那个小女孩留在她脑海中的记忆也被冲散了。
在寻了两个多时辰还是没有找到记忆中的木屋,颜月打算先回一下附件的村庄,等明日再来看看情况。正走着,碰巧看着对面走来了两位年迈的老者,一手拄着木棍,一手扛着斧子,正颤巍巍的向着山上走来。颜月心下一喜,连忙迎了上去,“两位老伯!打扰了,请问一下,原先有位祝家庄的王夫人,据说住在这山上,我寻了一上午,却不得见,不知两位可知她的住处何在?”比起自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窜,还是询问些知情的人要来的靠谱一些。
听到颜月的问话,那两人先是一惊,相互对视了一眼,似有些不确认的开口:“你问的,可是王云,王老夫人?”“正是!”
“你是她的什么人?”另一人紧接着问道,神情上有些犹豫。颜月并没有多想,她现在依然是扮作王夫人她女儿的模样,自然还是以这个身份妥当些,“我是她的女儿,祝怜!”颜月的话,让他们陷入了一阵沉默,有些不解,颜月再次开口,“两位,可是有什么不妥吗?”“哎!你终究还是回来了,早晚也得知道的,跟我们来吧!”虽有疑问,但颜月还是保持着沉默,缓缓的跟在老人的身后,他们带着自己行进的方向,似乎也与记忆中,有些不同。
行过一段陡峭的山路,跨过一滩渐息的泉水,蹿过一片荒芜的草林,脚下的石子路隐约有些硌脚,颜月扶着两位老人,小心的走过这段不算很短的路。最终,他们带着颜月来到了一处避风的小山坡,在光秃的小坡上,一桩伫立而起的枯死的木头,显在了颜月的眼前,颜月不解,眼神再次落在了两位老者的身上,不知他们带自己来这里,到底有何用意。
“哎!这是你母亲的灵墓,孩子,你……过去看看吧!”老人的话音方落,却是惊的颜月后腿了两步,难以置信的讶异充斥了她整个心间,“她……死了?”为什么?无言的痛楚,是源自于那个女孩,还是自己这茫然的内心,那么她之前遇上的是什么,一场空幻想的梦吗?“你母亲一年前便因忧思成积,病逝了!”另一位老者上去握住了颜月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啊,你母亲,直到死,都一心牵挂着你呢!去看看她吧!”满心的沉默,是再也说不出口的话。
颜月径直走向那颗木桩,心里,是极度复杂的情感交替,想要替小女孩完成她的心愿,可如今,一切,都晚了!明明,这并不是自己的亲人,可是,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还是牵动着自己的内心。站在她的墓前,久久的不语,终究是天人两隔的遗憾,不敢再想象,他日归时,又将面临何种境况,太多的可能,却是不敢再想,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那一个。
一壶清酒,告别了这意外而来的缘分,回程的脚步,是从未有过的坚定,逝去的无法挽回,要做的,从来就不是过多的感伤,铭记在心口的记忆,不需要虚伪的低迷岁月,去告示自己的在意,路,依然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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