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贾子你终于肯过来了?”好巧不巧,他们来的时候正赶上到了每天的放风时间,去找病院负责人的这一路注定坎坷无数,先是作为新人的胥千迎来了整整齐齐的打量,然后是已经在病人这里混了个脸熟的小贾迎来了精神冲击。
“冤家你终于来了,人家等的花都谢了,需要你的小手手抚慰。”
“这位施主,老衲看你今天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
“……”
以上这些已经是经过胥千的耳朵筛选过后其中比较正常的了。她下意识的后退一部,和小贾拉开距离,转头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儿蹲在角落里在地上画着什么,小贾一个没看住她就好奇的凑过去了。
“小朋友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呀?”看到满地的数字和公式胥千就放弃阅读了,干脆直接问。
结果人家对方鸟也不鸟她,漠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自己的写写画画。
她就站在那儿看着他写满了自己面前的地面然后拿出一根白色的石灰笔开始在墙上继续写。
终于在快要写满整面墙之前他仿佛是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个人,先是突然丢下手里的粉笔,然后猛然站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目光灼灼。
在这种目光下胥千竟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赶紧掩饰性的轻咳一声。
“呵,愚蠢的人类。”他注意到胥千下意识的动作,先是盯了她一会儿,然后一脸高冷,丢下这么一句话还有满墙的“鬼画符”,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然后转身走了。
“真人原来你在这儿。”不等她想更多,小贾终于冲出了热情的精神病人们的包围圈走过来了,只见他衣衫不整,衣服皱成一团,衣角还有被撕破的地方,注意到胥千的视线赶紧收拾收拾自己的形象。
“这就是你说的那份很‘好’的兼职工作吗?”胥千诚心要吓唬他一下,发冷的声音果然让小贾的表情僵住。
他正要解释什么,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角落里那一墙的数学公式,面色大变,赶紧几步跨过去,草草的扫了几眼,突然神经质般的激动起来,也顾不得胥千的表情了。
——愚蠢的人类们,NP完全问题已解决,具体过程见墙上,另外今天有新人到来本外星人心情甚好,附赠一个消息:关于庞加莱猜想,小佩雷尔曼的证明不但有漏洞而且过于麻烦了。
这段话被写在墙角,要不是小贾指出来,要看到可不太容易,胥千看的不明所以,小贾却是倒抽一口冷气,赶紧掏手机。
“NP完全问题?”胥千看向小贾。
“真人啊,那是数学界的世纪难题,全世界的数学家至今无解的问题之一,您真是数学界的福星,也是修士部接线员们的救星!距离贺铭解决上一个世纪难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要不是您来,他再不解下一个问题,国内那些数学家们就要把修士部的电话打爆了。”
小贾说完电话那头就拨通了,胥千能听到那头激动的尖叫,以及那破音的声音。
胥千见证了小贾排除万难,守着这片粉笔区,用自己做城墙,整整两个小时没让任何一个精神病人突破防线。
她看着对方那散乱的衣服和带着莫名悲壮的脸,突然产生了某种同情,就现在这种形象怕是说他刚被人强行oo.xx了都有人信。
她记得万年前就有过一个修为高深的女修觊觎一名新晋天才男修的样貌,使出了浑身解数的追求却不得,结果最后有一次趁着醉酒直接强行将对方拿下,虽然后续是他们俩真的成了一对,但是现在小贾的样子真心和事发当天被发现的时候那名男修的样子没差多少。
等那帮被拉过来的数学家们到了之后皆是反应激烈,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比这里的病人表现的还要夸张,接待他们的任务交给小贾,她实在是吃不消这帮科学怪人。
于是她自己往里走了,也没个人引路导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走到了哪儿,连带着再次“大开眼界”。
“你知道院长室往哪儿走吗?”
楼里面的空间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空间结构很有特色,奇奇怪怪的曲线构成整个空间,她严重怀疑哪怕是一个正常人在这里呆久了也会不正常!
她自己溜达到第三层的时候终于决定要找人问问,三层的结构和前两层有明显的区别,前两层每层都是被分割成一个个小房间的结构,但是这第三层却只有寥寥的十个房间。
她走了好久才刚好看到一个开着门的房间,里面传来说话声,她敲门进去,打算问路。
作为一个现代常识小白的远古修士,胥千现在还不知道一个道理——精神病院的任何房间都是不能轻易进的。
不管怎么说她是进去了,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问。
里面激烈的讨论戛然而止,一个穿着白色病号服睡衣的中年眼镜男从里面走出来,看着斯斯文文的,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刚刚那好像要打起来的激烈讨论和怒吼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不知道。”对方很冷漠。
“你们这是在讨论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忙?作为交换你带我去见院长?”胥千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还停留在万年前,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掰的过来的,所以她此时崇尚等价交换。
“帮忙?”对方冷淡的看她一眼,嗓音微哑,应该是刚刚喊的声音太大导致的后遗症,“那行,现存传说中第一个王朝是夏朝,在那之前全都是部落和野蛮人的时代,但是最近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可以证明完全不是这样,你告诉我在夏朝之前是什么?”
这明显是不信她能帮忙,扔下这些话转身就要往回走,“我还要继续回去讨论,就不奉陪了。”
嘿呦?夏朝之前?别的她答不上来,但是历史,而且是远古的历史她可是相当知道呢。
“那之前是属于修士的时代,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是野蛮人没错。”
听到没有,她说是修士的时代。
她怎么会知道,只是瞎猜的而已。
但是已经有证据表明残存的物件上面的能量波动和修士的灵力同源,再加上她说的,也许确实是对的。
我们不应该用也许来说话,作为一名考古学家当然要考事实和证据。
…
“都给我闭嘴!”
对方突然的一声怒吼把胥千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都?闭嘴?难道不是刚刚她说完了就陷入沉默吗?谁说话了能逃得过她的灵识探测?
“如果在不闭嘴你们永远都别想再出来了。”
他狠狠拍拍自己的脑壳,胥千突然发现他在自言自语??再回忆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的“讨论”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声音??
老祖见多识广也不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夺舍也顶多是两个人抢一个身体,但是刚刚她听到了什么?“你们”??那是几个?
胥千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这番举动换来了中年学者的一个冷笑。
“你要怎么证明?”
“我自己就是证明。”胥千冷静下来,突然回忆起这里的特殊性,强迫自己接受这里一切诡异的人设。
“我是万年前的修士,沉睡了万年现在才苏醒,我当然了解那和个时代,不过从万年前到你所说的夏朝之间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她就眼睁睁的看到对方突然眼睛一亮,蹭的一下子凑上来激动不已,“够了够了,中间那段不着急,有万年前的事情就够了,来来来,给我讲讲你那个时代吧。”他狂热的随手扯下旁边书页的几张纸,像小学生一样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
“我…”她咽下想让他带自己去找院长的话,心一软就准备给他简单讲一讲再去找院长也不迟。
一个小时之后…:没人从屋里出来,能听见男声问的多,女声答得少。
两个小时之后…:依旧没人从屋子里出来,但是女声明显也被话题调动起了兴致,陷入回忆中。
三个小时:几乎就是女声的主场。
四个小时:胥千差点儿连自己曾经发现某个修为高深德高望重的老头竟然喜欢糖葫芦的事都说出来,然后惊觉不对,赶紧住嘴,结果看到旁边那位“考古学家”文艺的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学者的微笑,胥千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彻底哽咽。
是她太傻太容易被人带节奏,还是这个病院有毒?
其实就在最顶层的元婴期修士兼院长:你不知道其实我已经等你很久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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