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劫中缘--润玉传

25.我是霜花

    
    锦觅在太上老君处大闹了一场,终于得知,九转金丹还差一味药引——玄穹之光!
    只是这一味药引,却是先天帝与狐狸仙的大哥廉晁的独门绝技!锦觅二话不说,转而冲向姻缘府。
    自上次锦觅以未来天后之名封了这姻缘府,狐狸仙就一直被软禁在此。如今看到锦觅又来了,狐狸仙一脸讥诮,“你又来做什么?难道是看老夫的笑话的不成?放心,老夫得意得很,每日透过这观尘镜看看下界的话本子,不知道多惬意!”
    “狐狸仙,我找你有事!我知道怎么救凤凰了!”
    狐狸仙差点跳起来,“你给我住口!锦觅,你已经杀了凤凰了,你还想干什么?老夫人都被你软禁在此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一点,少打着凤娃的幌子,来老夫这里招摇撞骗!”
    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
    锦觅也红了眼眶,不得已之下,只得道:“狐狸仙,我,不是锦觅!”
    狐狸仙的哽咽一顿,扭头看她。
    锦觅咬牙,“我是霜花!”
    霜花将她和锦觅神识分裂的事告诉了狐狸仙,“她占据了大部分灵力,我不敌她,便一直被她压制在识海深处。此次,也是为了救凤凰,她才让我暂时出来。这次,你可相信我了?”
    狐狸仙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那……”狐狸仙想要说什么,忽然又神色一凛,“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霜花真的要哭了,“狐狸仙,难道你就看不出来,我跟之前那个锦觅,一点都不一样吗?”
    这倒也是!这神识分裂之事虽然实在是骇人听人,但是六界之大无奇不有,没准她说的就是真的。况且,最坏的情况都发生了,凤娃也殒命了,他倒不如姑且信了她,没准凤娃真的还有一线生机!
    想通这一点,狐狸仙泪眼婆娑地握住霜花的手,“霜花啊,凤娃真是命苦啊!没想到与他相知相恋的你,一直被锦觅给压制着!若是早日知道你的存在,是不是凤娃也不会死?”
    霜花心中悲痛,但还记得要紧事,赶紧安抚狐狸仙,“狐狸仙,现在说那些已经晚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去找那玄穹之光!只要炼出那九转金丹,凤凰就多了很大的胜算!”
    “对!”狐狸仙一把抹去眼泪,一脸坚定地看着霜花,“走,我这便带你过去!”
    锦觅与狐狸仙上了蛇山的事,很快润玉便得知了。
    挥退了来人,润玉看着桌上的鲜花饼久久不能回神。
    为了旭凤,锦觅当真是连命都不要了!心绪翻滚中,响起那日无了大师说的话。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一切苦痛,皆由心起,皆以念终。心有执念,必将执意到底,强求而不可得,又何必强求?堵不如疏,阻不如助!随心而为,必得念终!’
    润玉深吸一口气,拿起一块鲜花饼。
    希望你得偿所愿之后,能看到,我一直守在这里。便是一眼,都是值得!
    蛇山遍地是蛇,锦觅不慎还被蛇咬了一口。无奈之下,招来彦佑相助,三个人跌跌撞撞,总算是到得廉晁仙上的住处。
    廉晁仙上的要求很直接,要霜花拿辨色之力与他交换。
    别说是辨色之力,便是要她的性命,只怕她也是义无反顾!霜花二话不说,便将辨色之力凝成一颗剔透的珠子递给廉晁,然后如愿拿到了廉晁仙上的玄穹之光。
    眼看着廉晁仙上随风化去,霜花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悲伤,冲动之下,竟是想要冲回去将廉晁仙上救回来!
    “霜花,不必了!既然大哥已然做出了选择,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狐狸仙四处看了看,神色愈发凝重,“这山快塌了,我们赶紧走吧!”
    彦佑与霜花齐齐点头,运起灵力便飞至半空中,落在云头才发现,霜花还留在原地!
    “霜花!”
    霜花调动灵力未果,脚下的山头在加速坍塌。她只得将玄穹之光取出,“我蛇毒犯了,你们带着玄穹之光先回去!”
    话音未落,便被人握住手腕,霜花回头,便看到润玉冷峻的侧脸。
    “觅儿!”甫一站定,霜花脚下不稳,润玉急忙将她护在怀中。
    霜花悄悄将玄穹之光重新收纳至真身中,侧身微微离开润玉的怀抱,低头不敢看他的目光,“你,你怎么来了?”
    润玉眸子沉了沉,“我来接你回家。”
    狐狸仙沉着脸想说话,被霜花一个眼神止住,悄悄冲着他摇摇头。
    一切以凤凰为重!狐狸仙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老夫府中事务繁忙,先走了!”
    彦佑还想说什么,也被狐狸仙一把拽住,一起拖走。
    润玉似无所觉,护着霜花,“我们也回家吧!”
    霜花点头,跟着他离开。
    彦佑由着狐狸仙拉着他走了很远,确定不见润玉,这才拽住他,“好了好了,已经很远了,你该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还有,你刚才为什么一直冲着锦觅叫霜花,霜花是谁?”
    润玉带着霜花回到天界,霜花落地,便迫不及待朝着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冲去。亲眼瞧着那玄穹之光注入丹炉之中,霜花这才松了一口气!只等这九转金丹炼出来,凤凰便有救了!
    霜花满怀喜悦从兜率宫出来,就碰上等在外面的润玉。脚步一顿,神色讷讷。
    “玄穹之光注入丹炉了?”
    “嗯。”
    “那,你的心愿可了了?”
    霜花抬头,不明所以。
    润玉认真地看着她,“当初,无了大师跟我说,堵不如疏,阻不如助!随心而为,必得念终!你想救凤凰,我便当做一无所知。若是真的救活了凤凰,你便能得偿所愿,那个无忧无虑的锦觅,是不是就该回来了?”
    霜花神色闪躲,“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听叔父说了一些大伯的事,大伯一生痴情。你既见了他,为何还不懂我?”
    霜花撇过脸去。
    润玉自嘲一笑,“我却十分羡慕他,这一生,总算是真真切切地爱了一场。觅儿,你可知道,即便是你为他做了这一切,他也并不会感激你?”
    “我不需要他感激我!”霜花略带哽咽,“我只要他活着,这是我欠他的!”
    “那我呢?我们的婚约呢?”
    面对润玉的诘问,霜花无言以对。
    邝露匆匆上前,“太巳仙上带来忘川前线急报!”
    润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与邝露离开。
    霜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朝着璇玑宫而去。然而体内强自压抑的灼烧感却越来越重,她强撑走到璇玑宫门口,在进门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固城王如今在魔界积极集结兵马,其目的就是想趁陛下登位未久,立足不稳,向天界开战!”
    润玉微微沉吟,“此次领兵者,可是卞城公主鎏英?”
    “陛下英明,正是卞城公主!”
    “这卞城王与固城王不是不和已久,这卞城公主如何会成了固城王的马前卒?”邝露不解。
    润玉哼笑一声,“因为旭凤!鎏英与旭凤私交甚笃,只是没想到,她当真是不管不顾到如此地步。”
    “如今魔界积极往忘川调兵,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润玉拿出信封与兵符交给太巳仙上,“你速带兵去忘川与破军汇合,还有这封信也交给破军。若魔界有任何异动,不必客气!”
    “是!”太巳仙上心中大震,显然天帝陛下早已料到如今这一遭,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但凡天魔大战,历代天帝都会亲临战场鼓舞士气!您初登帝位,正是需要巩固权位之时,届时若能亲临战场,统领将士,定能让各路天兵天将,更加臣服于陛下!”
    “本座明白,你先退下吧!”
    太巳仙人退出殿外,润玉脸上便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疲惫。
    邝露欲开口说点什么,润玉只朝着她挥挥手,“你也下去吧。”
    邝露只好跟着退出去。
    润玉忍不住撑住额头,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这做天帝的滋味,坏处他都尝到了,可是好处呢?
    润玉刚刚呼出一口气,便有人匆匆进来,“陛下,刚刚璇玑宫来报,水神仙上出事了!”
    润玉变了脸色。
    听着岐黄仙倌一一回禀锦觅的情况,润玉只觉得一颗心被剖成两半,一半在冰里,一半在火里。
    觅儿,为了旭凤,你这是连命都豁出去了!
    “你说这么多,可有法子医治?”润玉打断岐黄仙倌的滔滔不绝,看着双眼紧闭的锦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一定要把她救活!
    岐黄仙倌无言以对,太上老君拱手道:“这玄穹之光至光至热,水神仙上以霜花之真身来盛,只怕是,真身都已经融了……”
    润玉握紧了拳头,隐忍着怒气,“你们退下吧!”
    看着双眼紧闭的锦觅,润玉目露坚定,“觅儿,我一定会救你的!”
    炽热的灼烧中,锦觅恨不得把霜花这个蠢货给掐死!果不其然,这只恋爱脑的家伙什么都干得出来。本来已经只剩一半的真身,如今又被这么一折腾,锦觅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就在她以为,她会这么化成一滴水的时候,突然一股冷流冲进来,将她从那灼烧中捞起,凉凉的真气环绕着她,灼烧之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同源的灵力,护着她缓缓修复~
    锦觅恢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霜花重新压制在识海深处。
    ‘不,你答应了让我救凤凰的!不能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再让你掌控下去,只怕我们两个都一起玩完了!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帮你做到,至于你,就待在这里吧!记住,除非你不想救凤凰了,否则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不,锦觅!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锦觅已经将她隔离在识海深处。神识上浮,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灵力,微微动了动指尖,可以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真好!不,应该说,还能有机会掌控身体的感觉,才是真的好!
    然而睁开眼的时候,锦觅心中一沉,满目灰白,她的辨色之力呢?
    ‘霜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还做了什么?’神识中,锦觅咬牙切齿。
    霜花缩了缩脖子,‘我,我这是等价交换!拿,拿辨色之力换了廉晁仙上的玄穹之光!可是这是唯一能救凤凰的方法!’
    凤凰凤凰!如果廉晁要的是你的命,你也答应是不是!
    锦觅一句话也不想再跟她说,直接将她重新封闭回去。
    霜花最后扯着嗓子喊:“辨色之力凝成的珠子是廉晁仙上要送给天后的礼物!”
    锦觅差点一口血呕出来。她的辨色之力去送天后,换来的东西是要救天后的儿子?这,可真是一笔划算至极的买卖啊!
    锦觅的眼中都是冰霜。天后么?
    那么,救子之恩,杀母之仇,还有水神爹爹被杀的真相!这些账,统统都该好好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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