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卧室走到长廊另一端隐蔽的房间,沈凝选择了在书房与贺缺视频。
贺缺吊儿郎当地打招呼:“晚上好呀,大小姐。”
“大小姐”沈凝冷笑道:“要是没有能让我满意的消息,明天我就扛着火箭炮端了你的老窝。”
贺缺凑近屏幕,煞有其事地嗅了嗅:“我闻到了上校的味道。”
他坐回原位,冲眯起了眼的沈凝干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跟上校一年见不了几次面。别生气。”
沈凝警告道:“你要是跟她有什么,我第二个让你尝尝五马分尸的滋味。”
“妻管严”的贺缺果断怂了,也不敢再跟这“护妻狂魔”开半点玩笑。他忙转移话题道:“我花了一天,查到了两样有趣的东西,都与你有关。”
谈起正事,沈凝疲惫地按住太阳穴,气势一下子弱了下去。然而贺缺不敢掉以轻心,沈凝的平静向来都是为了后来的狂风暴雨积蓄情绪。
贺缺当即给她发送了一封邮件,沈凝打开一看,是一张病例单和一张血腥的照片。
“第一样,就是你的住院记录。因为你叫我跟着上校后,上校就把我丢到了通信技术的单位,”贺缺无奈摊手,“所以你所说的那四年,我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老爷子也把事情锁得死死的,唯一能查到的只有从军医院偷来的资料。”
沈凝懒得自己推理,“嗯”了一声后,等贺缺把他的发现说出来。贺缺摸着下巴,斜笑了起来:“这一查,可有趣了。”
“在第一军医院的病史库里,我发现了你两次的就诊记录。最近一次就是一年前你受重伤入院,然而奇怪的是,两年前你也曾住过一段时间的医院。”
贺缺提到的“两年前”引起了沈凝的注意。左丘泠指责她时,分别提到了两个时间截点:四年前、两年前。
“继续。”沈凝来了兴趣。
贺缺指了指颜色灰暗,血色重重的照片说:“我顺藤摸瓜查到了两年前你就诊的病历记录,上面记录着你的主治医生是当时星际都有名的精神科权威专家——海藏生。然而不幸的是,在接手你一个月后,他被谋杀而死,军方判定——恐怖袭击。而你的病历簿上写着:记忆受损,病因暂时不明。”
“有人在阻止我恢复记忆?”
“嗯,并且很可能背后有更大的阴谋。”贺缺喝了半杯水,润嗓后继续说,“第二件则恕我无能为力了。”
“关于卲涵?”
“对。我想到你跟上校的关系后,侵入了帝国军方信息库,想查看上校两年前突然失踪的那两年被调到了那儿。然而上校的信息,在帝国军方信息系统里,被列为了最高机密之一,我没有权限查看。”
“她去了帝国东部战区,黄泉星那。”沈凝把她知道的告诉了贺缺,贺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他又凑到屏幕前,八卦道:“ 那样就说不过去了。两年前一直云游的上校突然回来时,我记得好像她要升职了。刚才向我媳妇打听了一下,娇娘说,那时军部是要任命她为孤鹰的司令的,并授予准将一星的军衔,那她怎么会跑到东部那偏僻的地方?”
“你问我?”沈凝困倦地掩嘴打哈欠,“我要你有何用?”
贺缺“啧”了一声,直摇头:“完了,大小姐你肯定拥有了一片青青草原。”他靠在椅子靠背上,不怕死地把自己听来的八卦说了出来:“前些年,就连我这种小虾米都有耳闻,上校为她的一个beta副官守过了头七,并且从那以后,上校身旁再无副官。”
沈凝心里不是滋味。任谁听到自己的未婚妻对另一个人这么“痴情”,都会不舒服,更别说她了。然而卲涵对这没有任何隐瞒,告诉过她这件事。那副官是因卲涵而死,所以卲涵为他守过了头七。
指腹滑过手背,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听贺缺抖出他所知的各种关于卲涵的八卦,一边思考另一件相关联的事。
贺缺说得口干舌燥,沈凝听得不专注,他张嘴,正要抱怨沈凝时,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女性的身影。
“还不睡觉做什么?”
贺缺那头隐隐传来女性的怒吼,贺缺抖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闭了视频。屏幕一黑,书房即刻安静了。
她伸出手,食指在桌面画了几个圈,一圈一圈地转着。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她慢慢理清了现有的线索,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遗失的大段记忆中,有一大部分应该是她做的混账事,且传出去于她不利,所以沈行燃为了她,封锁了消息。但关于卲涵的行为,她给不出合理的解释。
卲涵一向自律,把职责等同于生命。
放弃军务、远离军队、放任自我,这怎么看,都不可能出现在卲涵身上的事,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有趣。”
她关闭自己的终端,拿出了从卲涵手上抢来的手链。云落帝国的每一个军人,在入伍时都会得到军队专门打造,不同于光脑的联系终端。终端以智能芯片的形式镶嵌在一定小体积的载体上,以方便携带。
她和卲涵选的都是手链,由沈家派人专门打造,没有主人的意愿无法取下。当然,因为她跟卲涵的关系,就算卲涵不同意,她也能取下。
卲涵那傻瓜,至今都不知道早在数十年前,她的行踪就暴露在了她眼皮底下。只要她想,完全可以掌握卲涵所有的行踪。
独自在书房待了一个钟头,夜深人静时分,她才起身回到主卧。卧室内,卲涵侧躺着,右脸颊被压出一层肉。她睡着时,眉眼放松,粉唇微张,乖巧的模样如同沈凝记忆中的那人。
沈凝放缓脚步,跪在床沿,手背抚过她带血的唇瓣。
有些过火了。她眸光灰暗,深色眼瞳被灯光染成了浅色。
她微提起身子,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卲涵的嘴唇。她右手抚摸着卲涵的脸颊,薄唇轻柔地舔|舐血迹。没有戾气,没有阴沉的气息,她卸下所有的防备,虔诚地膜拜心上人的每一寸肌肤。
其实不管是另一个她,还是她自己,都同样渴望得到卲涵全心全意的爱慕,只不过她比第一人格的她想要的更多罢了。
将卲涵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尽,沈凝却停下了独角戏的行为。她走出卧室,再折回来回来时,右手上多了一条热毛巾。
她抿紧薄唇,一丝不苟地替卲涵擦拭身体。她低下头,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给卲涵擦了一遍,即使在碰上私密的部位时,她也无任何赫然羞涩的表情。
仿佛她在擦拭的是稀罕的的举世珍宝,而不是她深爱的恋人。
做完这些事情,她将毛巾随手一丢,便爬上床,躺在了卲涵身旁。她调整卲涵的姿势,把人圈在了怀里,才慢慢地阖眸入睡。
梦中,她回到了小时候,与卲涵初见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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