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官员送来的十个秀女觐见皇帝,这位北地的官员说:“皇上, 这是微臣等精心挑选的, 都是北地最出色的美人。”
萧重朝下扫了一眼, 十女环肥燕瘦,各具风姿。
十个秀女一一上前, 自报姓名, 家世。
梁雯第三个出列,落落大方,报了家世, 萧重多看她一眼, 问;“你是随先帝去的梁妃的妹妹?”
“回皇上, 梁妃是民女的亲姐姐。”
梁妃美貌, 颇得圣宠,萧重看梁雯丰姿绰约,仪态万端, “不愧是梁妃的亲妹妹。”
轮到魏萱, 魏萱挺直腰板,上前几步,蹲身一福, 声儿清脆如黄莺出谷, “民女魏萱恭请圣安。”
北地的官员介绍魏氏女, 先祖曾为朝臣重臣。
萧重问;“燕侯夫人跟你是何关系?”
魏萱看皇帝对前面几位秀女看一眼便过去, 梁雯在十个秀女里最出挑, 皇帝多说了两句, 到自己格外注意,心中得意,魏萱的个性本来是个人来疯,不似其她秀女这种场合紧张害怕,听皇帝问,朗声答道;“燕侯夫人乃民女的妹妹。”
萧重仔细看,这个魏氏女艳若桃李,从其身上却一点找不到魏昭的影子,这个叫魏萱的魏昭的姐姐倒是有一点与众不同,胆子大,别的秀女不敢看高高在上威严的皇帝,她拿眼睛偷瞧自己,魏昭的姐姐无论容貌和言谈举止差出魏昭很多,亲姊妹截然不同。
北地官员半天没听皇帝说话,也没让魏萱归列,心想,皇帝对燕侯的妻妹看来有兴趣。
萧重突然开口,“你进宫做秀女是你妹妹的意思?”
魏萱没明白皇帝问话的意思,照实说了,“我妹妹不同意魏家女入宫。”
“燕侯夫人为何不同意魏家女入宫?”
“说民女自不量力。”
殿上的人想笑,又不敢笑。
北地官员为她着急,口无遮拦,燕侯夫人说得一点不假,他收受魏三老爷的好处,魏家又是燕候夫人的娘家,才选了这个绣花枕头。
萧重摆摆手,过。
其她几位秀女上前觐见。
十个秀女都看完,萧重册封梁雯和另一个秀女为美人,魏萱封九嫔的昭容。
其余封为常在,采女。
出乎意料魏萱的封号最高。
北地官员带回皇帝赏赐的一车绸缎珠宝和十个美人。
徐曜不在侯府,魏昭接见了这位官员,这位官员说;“微臣奉燕侯之命挑选十个秀女献给皇上,皇上赏赐夫人一车绸缎珠宝,赏赐燕侯十个美人,夫人看这十个美人……..”
“留下。”
魏昭不等他说完,做主留下了,这位官员眨了眨眼睛,燕侯夫人好像没有丝毫不悦,他来时担心因此得罪燕侯夫人,现在放了心。
晚间,徐曜回侯府,一走进正房,几个穿着红、橙、绿、紫、青衣的美人围住他,殷勤侍候,魏昭喜笑颜开,“侯爷,这是皇帝赏赐给侯爷的美人,今晚我就让她们侍候侯爷。”
徐曜不动声色,“就五个美人吗?”
魏昭击掌,又有五个美人从帷幔后走了出来,“侯爷一晚上幸十个美人,我怕侯爷伤了身子,分两批侍候侯爷,既然侯爷觉得没问题,今晚她们一同侍候侯爷。”
魏昭空灵的水眸,顾盼神飞,“五个住东跨院,五个住西跨院,侯爷放心,我替侯爷把关了。”
意思告诉徐曜,十个美人清白身子,今晚都是初夜。
徐曜斜睨着她,魏昭兴致勃勃,灯光映入墨玉一样的大眼睛,清澈明亮。
淡淡地说;“我有她们,你不怕我冷落你吗?”
魏昭赶紧表态,态度真诚,“侯爷,我从小读女诫,妒为其乱家也,夫君高兴,我便高兴。”
主动替夫君安排别的女人侍寝,没有一丁点嫉妒心,说明心里没有他,不在乎,何来嫉妒?
要求女人不妒,可这不妒是因为心里没有,无疑魏昭心里没有自己。
徐曜挥挥手,“下去!”
魏昭叫萱草把她们带下去,先安置在东西跨院。
徐曜面无表情,没看出喜怒,魏昭试探地问:“侯爷担心她们是皇帝派到身边的眼线?要不然我在北地给侯爷挑几个美人,听说鲜卑女善胡舞,异域风情,侯爷换个口味?”
徐曜哂笑,“阿昭,你这样贤惠是想讨好我?还是厌烦我?”
魏昭存着讨好徐曜的小心思,徐曜如果遇到喜欢的女人,念在她知趣懂事,说不定休书给了她。
为了避免误会,她赶紧抛白,“我想讨好你。”不能破坏两人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
“我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你想要休书是吗?”
徐曜淡漠地语气。
魏昭看着他的脸,没看出有什么情绪,既是徐曜先开口,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猜测侯爷不久有大的军事行动,我可以供应军队的粮草,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或者侯爷说个数目,只要我能拿得出,我都能答应,如果银两数额巨大,差的部分我先赊欠打个条子,换取自由可以吗?”
典型的商人,商业谈判,冷静不带一丝感情,徐曜垂着头,半晌无语。
魏昭心一横,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索性全说开了,“侯爷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如果你贪恋我这具身子,我可以陪侯爷几年,侯爷说个期限,我一定遵守,这期间我尽力配合满足侯爷的需求。”
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拿到一纸休书,自由了,钱可以在赚,钱是赚不完的,已经被他睡了,多一次少一次都一样。
徐曜低头不说话,屋里气氛明显感觉压抑,魏昭最后道;“不然你考虑考虑。”
徐曜揉着太阳穴,脑子生疼,“不用考虑,我不答应。”
有本事你再骗一次休书。
谈判失败,没有达成共识,魏昭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第二日双腿虚软,早膳徐曜命丫鬟拿到卧房里。
徐曜从床上把她抱起来,书香抬了个海棠小炕几放在锦衾上,徐曜端起一盏燕窝,亲手喂她吃,魏昭睁眼看看,皱着小鼻子,摇头,徐曜放下燕窝,又端过一小碗馄钝。
魏昭吃了几个馄钝,眼皮合上,没睡醒,徐曜舀了一个馄钝,“乖,吃完再睡。”
勺子送到她嘴边,魏昭闭眼不张嘴,徐曜咬住馄钝半边,低头送到她嘴边,用嘴喂食,太亲昵了,魏昭接受不了,忍着困倦,接过徐曜手里的小碗,一口一个馄钝,直到吃完一小碗,头窝在徐曜怀里睡过去了。
书香把海棠小炕几撤下去。
徐曜摸着她锁骨上一块红印,魏昭的皮肤太娇嫩,吹弹可破,碰一下皮肤出现一块青紫。
徐曜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锦衾。
然后,走出房间,到前院书房,命送秀女入京的官员来见。
送秀女入京的官员匆忙赶来,诚惶诚恐,“侯爷,皇帝赏赐侯爷十个美人,夫人收下了,皇帝还赏赐一车珠宝给夫人的,夫人也收下了。”
“皇帝说什么了?”
这个官员稍事犹豫,“说燕侯明白皇上的心思。”
这个官员送皇帝赏赐珠宝美人看见燕侯夫人,恍然有点开窍,不敢随便揣测圣意。
这个官员走后,徐曜在书房地下踱步,送一车珠宝给魏昭,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觊觎他徐曜的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走了两圈,走到书案后,提笔给皇帝萧重写了一个折子,大意是感谢皇帝赏赐珠宝和美人,臣伉俪情深,臣妻对臣忠贞不二,前世和今生的缘分。
北地春迟,进五月,柳树刚发绿芽,侯府前院书房关着门,徐曜同一干谋士将领商议事情。
徐曜在军事地图上圈出夏平关,“燕军从这里进兵,攻下夏平关,打开通往京城的大门,燕军可长驱直入。”
“据我们探子报,萧重已经往夏平关增兵。”汤向臣道。
前世徐曜攻下夏平关,萧重已经有准备,因此严加防范。
徐曜道:“夏平关是我们必争之地,如果燕军绕过夏平关,朝廷派兵切断了燕军跟后方的联系,军队补给断了,孤军作战,处境艰难。”
徐曜招呼众将领,“大家看地图,夏平关我已经详细绘制地图,怎么打法我已经有了初步方案。”
众将领看这份军用地图特别详细,夏平关内布局标注很清楚,而且夏平关瓮城军队布防也非常详尽,众人微微惊讶,燕侯对夏平关了如指掌。
徐曜指着地图,“我们派一支队伍从东绕道进攻,迷惑朝廷。”
他给萧重上的折子,故意提了一句,自己和魏昭前世今生的缘分,萧重自然猜到他对前世有记忆,前世他从夏平关进兵,萧重极大可能判断他将绕过夏平关,直取京师,肯定在东西两侧布置重兵,等待燕军,他偏偏跟上一世进攻路线一样,直扑夏平关,打萧重一个措手不及。
黄昏时分,东院里,书香道;“侯爷在书房一整日没出来,侍卫守在门口。”
魏昭道:“你告诉厨房晚膳送去侯爷书房。”
半夜,留白提着灯,徐曜回到东院,看正房西间卧房窗子透出亮光,走进卧房,看魏昭已经睡了。
他沐浴出来,放轻了脚步走到床铺前,魏昭靠在床里侧,占的地方很少,徐曜上床,魏昭迷迷糊糊醒了,嘟囔说;“你才回来?”
徐曜把她拖进怀里,低声说;“燕军三日后发兵。”
魏昭一下清醒了,徐曜要攻打京城,燕军和西南军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
她沉默了,自己跟徐曜是夫妻,一起生活大半年,人非草木,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她没有告诉徐曜,自己已经慢慢忆起曾经在西南信王府的一些事。
最不愿意看到徐曜跟萧重决一死战,男人之间的争夺她阻止不了,无论谁赢了都是一场悲剧。
“你担心他?”
黑暗中徐曜问,声线低沉。
魏昭没说话。
“你也担心我?”
他们身体贴着,夜里有点凉,魏昭往他怀里缩了缩,“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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