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完架后,葛天擎将父子两安排在了私立医院。
天宇还继续向天擎抱怨母亲的自私自利,说小寒的工厂投资了多少钱,各种打通关系。反观他们想要打入亚洲市场,韩家不帮忙则算了,莫家竟然暗中给他们使绊子。
总之,就是各种不满和羡慕妒嫉恨。
葛天擎不语,最后长叹一声,道,“天宇,你刚才不该那么冲动的。母亲到底是给了我们一亿英磅。哥知道你心里不平,你为咱们葛家做了这么多,哥和爸心里都知道。”
“哥~”
没想到刚才被揍了那么多拳的葛天宇没啥郁闷,这会儿被兄长一夸竟然声音哽咽,眼含水光,双颊飞红,像个得了老师表扬的兴奋小男孩。
随即,一个打扮妖娆却穿着护士服也一点儿不像护士的女人出现在病房里。
葛天擎笑道,“我知道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今晚就好好享受一下,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忘掉,先把伤养好,回头哥还有事要你帮忙。”
“哎,宝贝儿……啊,哥,我,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葛天擎安抚完弟弟,出门来就看到葛经纬正坐在长椅上,抚着自己被凑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暗自诅咒,便上前问候了几句。
“爸,你见过马湉湉?”
葛经纬愣了一下,却没敢直看儿子的眼神,“哦?你看上那丫头了?”
葛天擎轻笑一声,“也不是,只是觉得她们可能有些利用价值。”
葛经纬这才抬起头,“那小丫头的滋味儿,和她母亲一样,骚浪得很。还不错!”说着回头就猥笑一声,拍了拍儿子的肩头,“你竟然没下手,这不像你啊!”
“我只是觉得更适合父亲。只是……”
“只是什么?你真喜欢那丫头?”葛经纬却是不想真的让这个儿子失望的,有些紧张地问道。
葛天擎摇头,“我是觉得今天你和弟弟激怒了妈,和莫家,这样下去对我们只会越来越不利。我怕我们的复兴计划会受阻,刚才……”
葛经纬却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口气有些张狂起来,“怕什么!他们韩家再了不得,也只能在亚洲这块儿呼风唤雨。要是真惹毛了咱们,葛家也不怕斯破了脸,谁叫韩子怡当年先要求的离婚,而且连孩子都让我为她养了好几年,我戴了整七年的绿帽子,那是他们韩家欠我的!”
葛经纬说得掷地有声,葛天擎却有极不好的预感。
……
此一闹之后,莫家、葛家,都沉寂了好几日。
莫时寒没有再联系上甜蜜,电话打了也没人接,之后就直接关机没有再开过。他不得不打电话到了曾家,曾家也表示恕不奉告。最终实在没法子,莫遥出马找上黄叔,黄叔到底是斯科达的员工,见着老董事长亲自登门也吓了一跳,才说甜蜜是回学校读书去了。
莫时寒立即赶到蓝星厨艺学校找人,教务处却表示甜蜜并没有回来上学,也没有办理任何学员住宿手续。
莫时寒觉得情况不对,又跑去涪城找曾家父母询问情况。曾家父母一听说芙蓉城没有甜蜜的人,也急着打了电话,也没有联系上,一下众人都吓到了。曾明阳便想起当日似乎发生过一起意外的绑架事件,事后甜蜜被好心人救了,隔天就说要回芙蓉城。
莫时寒让谭靖楠帮忙,查到了当天甜蜜被绑架又被救的街头视频,但由于涪城的监控系统太过老旧,只看出绑架的是个高大男人,而帮忙救人的是个中年妇女,就再没有其他的了。
这线索一段,人又没一个联系得上的,顿时可把长辈们给急坏了。
这一着急,莫遥不得不向哥哥们请求帮忙寻人,不过依然是鞭长莫及,需要时间。韩子怡立即联系了自家的兄长,韩六自然是知道情况的,不过却没有告诉妹妹。
不过一念之差,葛天擎就找上门来示好。
莫家人本是不想再跟葛家的人打交道的,就要将人轰走,然而葛天擎却拿出一记杀手锏,让莫遥不得不开了家门儿。
“你知道甜蜜在哪里?她现在哪里?她怎么样了?安不安全?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她在哪里的?”
莫时寒依然在低烧,却第一冲上前抓住葛天警的手摇晃着喝问。
葛天擎苦笑着,说自己也是刚从朋友那里获得消息,就要扶气息不稳的莫时寒坐下。葛时寒挥开了葛天擎的手,一脸戒备,再没有幼时那纯如稚子之情。
“妈,小寒,我来,其实是想就爸和小宇的事情跟你道歉。小宇还太冲动,不懂事。爸也是被许叔给……他们心里有气,骂完就过了。咱们还是……”
“不,我们不是一家人。我姓莫!”莫时寒第一次如此斩钉截铁地说着,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葛天擎。
葛天擎对视了两秒,就移了眼神,换了话题,“其实是之前我在妈妈店里,碰到的一位姓马的女士……”
他避重就轻地将自己和马家母女的关系说了下,便说出甜蜜现在津城乔家大宅做客,乔家乃帝都名门,甜蜜现在很安全,且也玩得很开心。
说完,莫遥就立马将葛天擎轰出了家门儿,回头一家三口开始琢磨。
韩子怡想到了一事儿,“马家太太说认识关又晴,小晴是她的外甥女?!小晴外公的确姓乔,不会是……这,这八杆子打不到的人,怎么请甜蜜去做客啊!这对马家母女是不是太奇怪了啊?”
莫遥立即断言,“哼,反常必有妖。”看向了儿子。
莫时寒道,“我立即让秘书订最快去津城的票,甜蜜绝不能出事儿。”
回头韩子怡就又给哥哥打了电话,“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许大哥已经去了津城,对不对?之前绑架甜蜜的人是谁?你们有没有查出来?”
韩六只道,“这是人家的家务,我们家跑去参一脚,你还嫌你们婚礼上闹的不够吗?你许大哥是去追女儿,你们也拦不着人家。至于是谁想绑架,这你许大哥自会处理就不劳你们废心了。倒是葛家那三头恶狼,你们有没有处理好,别以后再翻出什么浪头来,就不是气跑小媳妇儿这么简单了。”
闻言,韩子怡无语了半晌,才道,“哥,我要登报和葛家父子彻底脱离关系。另外,当年车祸受难的家属,你那里应该还有存档吧,我想……”
……
华北,津城。
自从二级升级为一线城市之后,津城的发展更是迅猛无比。这里尤其让人乍舌的便是那居高不下的房价,即便月薪不足五位数的普通小白领,只要是土生土长的津城人,那也是坐拥百万rmb的土豪,人均财富能排在前好几位了。
甜蜜初到津城时,也被这座集历史风情和现代繁华于一体的大都市吸引了,觉得处处都新奇,且满街随处可见的老外,且个个人高马大,她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巨人国似的,瞬间成了个矮小挫。
甜蜜好奇地问马湉湉,“像咱们这么矮的姑娘,在这么多高大帅面前,是不是很不好找对象啊?会不会受到基因鄙视啊?”
马湉湉噗嗤一声就笑了,许是回到熟悉的城市让她一扫先前被诱奸的阴霾,道,“只要长得漂亮,男人哪管你是高是矮,当然,家里还得有这个。”她比了一个数钱的动作,回头就朝朝街面上一招手,立马就有摇头铃铛的马车噔噔地跑过来,赶画的马夫还是个洋帅哥,非常绅士地下车,支起一只腿,给他们当马凳踩。
马湉说了一句“3克油”,就笑嘻嘻地踩上去,坐上了车,还朝甜蜜招手。那一身的淑女小姐范儿,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啊。甜蜜心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也踩上了车了,但目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人家的大腿儿。
两姑娘在津城最富历史气息的民俗街道溜了一圈儿,其实甜蜜感觉和芙蓉城的宽窄巷子民俗街差不多,只不过,那卖的小吃有些差异。倒是让她吃了个爽,还稍带上了好些东西寄回芙蓉城给曾家人吃。
这是甜蜜到达津城的第三天,马家母女的目的是让她熟悉一下环境。
这天中午马燕请到一家老字号的饭店吃饭,甜蜜却之不恭,跟着马湉湉到了饭店。满眼都是雕花木门,高槛,飞檐,画栋,还有一拱飞桥架通往二楼,环境当真是精旷中不失雅制,而见这里的客人也都是衣着考究,还有穿长衫,戴近代单片小眼镜儿的人。
中间的天井处搭了一处高台,正有说书先生在那口沫横飞,踢腿摆架势。
四周都充斥着地道的津腔,真是十分有味道。
甜蜜坐下后,还忍不住东张西望,就像真是来旅游的似的,左右也不差这一会儿。
不过对于马家母女来说,她们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互相使了眼色儿问了几句甜蜜最近心情如何,便迅速切入了正题。
马燕说,“甜蜜啊,你瞧这里如何?很有味道儿吧!其实啊,湉湉他爷爷在身子骨好时,每周都要来这里两次,听那先生说书。这里面,还很有些讲究,你听阿姨给你说啊!”
马燕就说了一堆喝茶的规矩,水得几分开,杯子得怎么摆,还有菜得如何点了,挑菜的规矩都有哪些。什么时候喝汤,什么时候洗手,什么时候吃肉,一个盘子动几下筷子,全都俱细糜遗地讲了一遍。
甜蜜开始不以为然,最后听说竟然是乔老爷子规定的家规时,就瞪大了眼,“不是吧?”
马湉湉叹气,“我已经这样子生活了十几年了。这就是爷爷的规矩!”
甜蜜瞬间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儿了,但手已经被马燕抓住,救命恩人无以为报,这会儿就得上真章了啊,哪容她退缩的。
马燕开门见山,“甜蜜,你得把这些记熟了,不然以老爷子的脾气,稍有不顺心就会骂人,要是犯了错还要动家法。湉湉他爸之前,可没少被他爷爷数落整治,一月要动好几次家法呢!”
“啊,这,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家法?那家法?”
马湉湉立即比划了一下,“诺,足有一手臂长的黑铁木尺子。那木头听说还是老古董,当年宫里流下来用来专门拍犯了规矩的宫人的板子。我看着还范红闪儿的,不知道是不是真沾过人血。”
甜蜜听得小脖子一缩,惊震地看着母女两,“你们,你们不是真要我假扮他孙女儿吧?”
母女两立即将人一左一右给抓住,笑,“放心,以你这模样儿,根本不用假扮,老爷子一定当你是她孙女儿。到时候啊,你只要……”
……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更何况甜蜜之前还得马家太太的救命,这会儿真是骑虎难下,不上也得上了。
乔家大院,真的是好大啊!
甜蜜对比前三天游览津城的记忆,民俗街里不乏近代殖民者们修筑的外国式建筑,而眼前这幢高门大户比起之前看过的那些,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光是大门儿用的汉白玉石听马家母女说,那都是从紫禁城的广场汉白玉石一个彩石场里拉出来的,雕的是仿西腊式的风格,因为这里的第三任主人是一位希腊传教士。
哦,进门之后却是一座大大影壁,上面飞龙走凤,祥云雕兽,气派得一眼都望不到顶儿,那上面长出的层层青苔更添一种独特的艺术气息。顺着抄手游郎往里走过一径之后,霍然就开阔得就像小型有丹尔塞宫,竟然是个对称型的巴洛克风格大花园,里面种着外面都看不到的名花,还做了两个小天使造型儿的绿色雕塑,里面正有一个穿着连体裤的老先生似乎在埋头忙碌着。
不过,马家母女忙于见老先生,脚步走得太快完全没去看家里的园丁这种小人物的兴趣。
走进那大大的建筑里,外面是西欧式的宫殿,里面却又变成了纯江南式的雕梁画栋装饰,摆放的桌椅均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或金丝楠木,就算甜蜜是个门外汗也觉得出这物件随便一个都价值千金啊!这样的富贵等级,似乎比莫家都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乖乖的家伙,这些老年人哦,把上千万的家具坐在屁股下面,到底是个啥感觉呢!甜蜜很是**丝地想着,继续东张西望,突然就被马湉湉一巴掌掐回了神儿,疼得她直揉手臂。
“甜蜜,注意仪态啦!给你说了多少次别像个没见识的乡巴佬似的!”
“我本来就是没见识的乡巴佬啊,你们又不是不……”
“嘘……”
马燕立即朝两女孩做了噤声的动作,就见着一个双手袖起的老先生走了进来,一张消瘦的老脸上堆满了皱纹,还留着一对小山羊胡子,看起来不太好亲近的模样,甜蜜心下一弹,不会这就是乔老爷子吧,可是怎么跟他想像的差距好大啊!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一个……
那来人轻咳一声,朝马家母女行了一礼,道,“大夫人,你终于回来了。老爷子现在东跨院儿打太极。”
马燕一听,忙点头称是,“那我去请爸。今天来了一位小客人,想介绍给他认识一下。湉湉,你就在这里陪着甜蜜,我去请你爷爷去。”说着就立即朝东向去了。
甜蜜嘀咕,“呀,这位不是乔老先生吗?”
马湉湉立即道,“嘘,小声点儿。这位跟了我爷爷五十多年的老管家,毛叔!”
甜蜜立即朝毛叔笑,“毛叔好。哦,应该叫毛爷爷吧?那个……”
本来还肃着脸的毛管家一对上甜蜜的正脸儿时,目光激烈地闪动了两下,但以他多年见惯大风大浪的阅历迅速揭了过去,就朝甜蜜两人拱了拱手,已经算是非常大的礼节了。按之前知道的规矩,他们小辈就是面对管家,也必须行个大礼的。
马湉湉本来要行礼的,毛叔突然说道,“啊,湉湉小姐,老身忘了跟你说了,老爷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早就在除夕夜送到你屋里了。”
这个除夕她们为了自己的“钱途”着想,借口要回娘家,都没有陪老人家过年的意思。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还是准备了礼物,这一下激得马湉湉有些蠢蠢欲动。毛叔故意又暗示了一句是她一直渴望的东西,这下马湉湉就有些等不及拆礼物了,就想回自己屋去了。
之前他们回津城时,这母女两也没有立即回乔家大宅,而是跟着甜蜜一起在城里的酒店里住了几日。
马湉湉忍了忍,在毛叔殷情招待甜蜜的情况下,便借口跑掉了。
待人一走,甜蜜一个人坐在匿大的豪华大厅里,面对着一个目光越来越古怪的老先生,顿觉如坐针毡。
毛叔看了姑娘一会儿,便笑了,“曾小姐要是觉得等着无趣儿,不若到外面的花园转转。”
甜蜜不好意思,“可是,万一马姨和乔老爷回来了,我却不在这里,就太失礼了啊!”
毛叔再一笑,眼底闪过了一丝狡黠,“无妨。我会替姑娘跟老爷解释一句的,而且东院那边距离也不近,这一来一回的,少说也要半个来钟头。大夫人向来脚程也不快,而老爷子年纪大了,也不像你们年轻人的话,也就十来的样子。”
甜蜜本来说想等一等的,不过听到后面说要半个多钟头,就觉得在这半个小时里一直对着这么个怪怪的老爷爷实在是太难受了,于是立即起身,出了门儿。好奇地朝那大花园走去,之前从一旁看去都觉得颇为宠大深邃,这会儿从中间的卵石道进去,更觉得曲迳通幽,难以寻畔。
殊不知,毛叔袖着手站在门槛下,不禁喃喃低语,“真是想不到,竟然和大小姐少女时一模一样啊!”
一块泥土突然飞出,差点儿砸到甜蜜身上,吓得她低叫一声,立即闪躲开了,还拍了拍身上的几点儿泥,后悔不该穿浅色的羽绒服出来。
“谁在哪里?”一个苍老而满是威严的声音响起,随即,甜蜜就看到刚才泥块飞来的花篱后,霍然站起一道伟岸身影,乍一看之下就像一座小山,不过那只是背着光的错觉,等甜蜜挪了一步之后,就看清了那正是之前在远处的游廊上看到的那位穿着连体工作装的园丁。
那是一个头发全白,但梳理得很整洁的老先生。感觉似乎年纪不小了,可是他身形还颇为壮实,且在阳光下照躲的面庞有些黝黑,就像那种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农人一般,但那眼神却是精亮有神,面色也颇为红润健康。
“对,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我是这家夫人和小姐请来的……客人。大爷,我姓曾,叫曾甜蜜。你好啊!”甜蜜记得要礼貌,乔家规矩非常多,便要伸手去握。但一看到人家一手拿铲子,另一只还戴着工作满是泥污的工作手套,立即缩回手,就鞠躬行了个大礼。
就这一串动作下,甜蜜没发现在自己俯身时,那白发老先生眸光微闪,似有水光划过,唇角不自觉地就要往上翘,可当她起身时又迅速地沉下了嘴角。
“行了行了,我一个花匠,朝我行什么礼,别折了我的寿。”
“啊,对不起,大爷。”
“什么大爷,我有那么老吗?叫爷爷。”
“哦,爷爷。这个……不都一样嘛!”甜蜜疑惑极了。
老先生却顺手将一个小锹扔了过来,命令她帮忙除草。
甜蜜接过后,迟疑了一下,又想反正时间还早,便就跟着老先生除起草来,帮忙修剪花木。当他们走进了花园中心时,竟然看到一个不大不小,但也足有近百来坪的池塘,里面养着一群鸭子,还有大条大条的鱼儿翻着白浪花,旁边的竟然还圈着一个小型的鸡圈儿,里面还有毛绒绒的小鸡仔儿在跑。
“都不会冷死吗?那些鸡仔儿?”
老爷子立即冷哼一声,“冷什么冷。刚孵出来的,鸡母带出来溜哒的。现在先赶进圈里,一会还得把他们送进暖房里。”
“啊哈哈,好好,我去赶。哎哟,好久没见这么可爱的小黄鸡了。”甜蜜一下子童心未泯,摆起双手就冲了过去。
那时候,白发老爷子站在身后看着小姑娘欢脱的模样,笑容也不禁慢慢拉大了。
这一闹腾之后,一老一少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爷爷,你怎么在这里开菜地,还养鸡啊?”
“怎么,不能在这儿开菜地,养鸡吗?”
“可是我听说,乔大爷爷很讲规矩的,这样子看着有点儿……”事实上,马家母女告诉她关于乔老爷子的事情,譬如死脑筋啊,吃饭一定不能开口啦;习惯派啊,早上鸡一叫就一定要起床,否则就要挨板子啦;不通人情事故啦,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评语。
“哼,规矩只是教给那些不懂人性的小人磨小人性子的。你觉得,你是个小人吗?”
甜蜜微微一讪,“和爷爷比,我当然是个小人啊!”
老爷一听,顿时抑不住地真笑出声儿来。
甜蜜看着老人家的笑脸,也觉得这冬阳暖暖,鸭鸣鸡叫,闻着周围的花香,真是再惬意不过的生活了,心情也不由得豁然几分。
老爷子坐下后,道,“其实,这个种菜养鸡鸭,也是我老伴以前喜欢做的。当年我们一起在泸城打拼,那里物价太高了,她就自己种菜养鸡鸭,经济实惠又便宜,给我补身子。节约了一辈子,却没有跟着我享几天福,就……”
甜蜜立即抚上了老人满是泥土的粗糙大手,道,“爷爷啊,我觉得奶奶看到这一切也会非常高兴的。咱们该施肥了吧?”
老爷子迅速眨去了眼中的水色,一笑,“对,施肥了。”
那时,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切的毛叔不禁掩嘴笑了开,“哎哎,老爷子真是的,这么好气氛,施什么肥啊,破坏空气啊!”
那是自然的,这肥都是老爷子平日用烂菜叶馊菜汤水什么的给做,那肥盖子一掀开可是够味儿的,迅速弥漫了整个庭院。甜蜜是和母亲也一起种过菜的,知道这可是纯天然的有机肥,也不怕臭,就跑第一个勺了肥,兑上水,一勺一勺地给老爷子刚种上的苗苗上肥,很快,浓浓的臭味儿飘得好像连人身都臭了三分。
老人见小姑娘一副熟练的模样,就问起了甜蜜的家庭情况,最后果然就问到了关键问题。
“那你今年也有二十又四了,该有喜欢的人,谈过对象了吧?”
甜蜜的小脸慢慢失去了笑容,“爷爷,咱能不谈这个吗?”
老爷子见状,立马就很是不舍了,但也更放心不下了,追问了一句,“怎么,不会是刚失恋吧?”
甜蜜皱脸,“爷爷,比那个更严重。”
老爷子微惊,“什么?被哪个臭小子欺负了,爷爷帮你教训他!”说着这就挽起了袖子,好像那个负心汉就在面前似的,那义愤的模样,好像真正的爷爷似的,让甜蜜愣了一愣。
就在这时,马家母女捂着鼻子终于寻来了。
“爸,您怎么又在弄这些。医生不是说你得好好静养嘛?这翻地除草的活计得多累啊,您的腿,您的腰……”马燕见状急忙要上前搀扶,却看到了甜蜜竟然在一旁。
“马姨,你,你说这位老爷爷就是乔……”
马湉湉也急忙跑上前,将甜蜜拉到乔老爷子面前,行了一个大大的礼,一边介绍甜蜜,一边感谢爷爷送的新年礼物,那可是一辆全新的小汽车,虽然不是豪华跑车,但也足够她在朋友圈儿里炫好久,让人羡慕死。
甜蜜傻眼儿了,“啊,您就是,您就是……刚才我还……”
不是说很严肃,很讲规矩,很不近人情,很古板吗?刚才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立马就被马湉湉给掐了一把,甜蜜立即垂下了头。
乔老爷子将铲子一扔,就脱去了工作装。马燕战战兢兢地在一旁帮着拿工作,接工作装,可周到细致得不得了,就跟之前她自己说的一样,老爷子此刻的权威和魄力已经全开,脸色也迅速沉了下去,再没有一丝丝刚才的和蔼可亲好说话了。
等到一众人坐回大厅时,乔老爷子四平八稳地坐在上首位的太师椅上,一手端过毛叔送上的茶,托杯,揭盖,轻吹三下,啜饮一口,再吹三下,再饮一口,最后喝上一大口后,才放下茶盏。
这目光一晃而过,便似有电闪奔雷响过耳畔。
甜蜜这一刻终于感觉到了之前马家母女所说的,一代关东枭雄的霸气、狂傲,唯我独尊!
呃,怎么前后差那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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