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医院大门,遇见了秦青浦,真是好巧。
他见到浅浅哭了,有些急切,问她:“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每次约她,都是没有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是很忙走不开。
浅浅擦了擦眼睛,“没什么事,我爸爸病了,我来看看。”
秦青浦点点头,关于浅浅家里人的事,他知道一些,“什么病啊?”
“食道癌。”浅浅说出这三个字,才意识到很多事并没有那么容易。
秦青浦沉默了,这个事确实除了哭,没办法。他不知道浅浅哭还为了别的,浅浅也不可能告诉别人。她想二平了,很想念他。不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好不好。
浅浅问:“你怎么了?”
“我姑妈肿瘤手术,我去看过好几次了,你去哪儿啊?我送你吧。”秦青浦逮住机会,不可能错过。
“不用了,你去看你姑妈吧,我自己能回去。”浅浅觉得自己状态很差,也不想麻烦别人。
秦青浦好不容易抓到人影,绝对不撒手,“没事,她都快好了。走吧走吧,我送你。”
浅浅看看时间,今天中午,好像康先生要请人在家里吃饭。说好了中午前赶回去,再耽搁时间就不够了。
浅浅点点头,答应了,说:“去昆仑花园一个小时够吗?”
秦青浦说:“够,要不了一小时,准能到。”
车开到昆仑花园门口,浅浅说要下车,秦青浦说:“我把你送进去,你不是有门卡吗?这里这么大,走进去也要时间,你不是赶时间啊。”
是的,在路上顺便买了菜,确实很赶时间。浅浅刷了门卡,车直开到门口。
浅浅着急忙慌的下车,道了声谢谢就跑进去了。
秦青浦伸出头看了看别墅,挺阔气的人家儿。二楼,三个男人在阳台站着,其中两位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一个笑眯眯,一个目光森冷。另外那个看不清脸,在打电话。
秦青浦并没有多在意,开车走了。
笑眯眯的是郑瑞明,冷冰冰的是康国深,打电话的是他们另外一个哥们儿贺子?觯?褂幸晃慌?棵坏健=裉彀汛蠹叶冀欣矗?褪巧塘看笫碌摹
郑瑞明笑呵呵的推了推康国深,“看见没有,浅浅不简单啊,开路虎的大老板送回来的,长的还不赖,有为青年,你啊,可留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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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国深黑着脸不说话,郑瑞明酸溜溜说:”留心一个宝贝。”
中午,餐桌上备齐了菜,康国深的大姐康国嵘掐着点儿到了,带着几位知名大律师,一大桌子人开始吃饭。
浅浅躲在厨房里整理卫生,没有再出去。
一中午没说上一句完整话,康国深实在坐不住了,吃了几口,假装到厨房拿东西,见她缩着肩膀在池子里洗抹布,心不在焉。
走到她身后,康国深问:“浅浅,你怎么了?要不要一起吃饭?”
浅浅背对着他,声音很弱,“不用了,你们谈事情,我等一下等你们结束了再吃。”
“没事的,他们不讲究,你……”
康国深向前靠了靠,想看看她怎么了,浅浅突然转身,本来应该是脸对脸的姿势,不过可惜,她矮了许多,嘴巴磕到他胸前,往后闪了一下。
“我不想吃,你们谈事情,我坐在那里也不好。”浅浅微微抬头,眼眶红红的,哭过。
“你怎么了?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欺负你了?”康国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不是不是,那是我老公以前的老板,他正好也去医院,顺道送送我。”浅浅紧忙解释。
“医院?你病了?”康国深说话从来只抓重点,无关紧要的,就不必再问了。
“是我爸爸,我爸病了。我没事,康先生你去吃饭吧,你还有那么重要的事呢。”浅浅又转过头去,继续洗东西。坏情绪要自己排解,不能带给别人。
浅浅转身的瞬间,空气里有一股香气,淡淡的,像茉莉。康国深拿着杯子不知所措,有些晃神。一转头,看到大姐康国嵘在看着自己,眼神犀利。弄得他略微有些尴尬,没缘由,心脏猛然突突跳起来,像做了亏心事被班主任抓包了。大姐从小就是这样,教导主任做派,一双眼睛,不说话光盯着你看都心凉半截。
康国嵘把一切全看在眼里,跟着他后面来了一句:“我以为你拿个杯子拿丢了呢!”
康国深走在前面,驼着背,没有说话。
康国嵘几步跟上去,与他并排,又说:“你家这小保姆,长的可以啊,小巧玲珑,盈盈弱弱,一点儿都不像个保姆。二十来岁的保姆怎么找的?”
康国深一听这话,背不自觉挺了一下,回话:“老张找的,我妈很喜欢。”
“哦~能得到李老师的垂青,那是真不容易啊!那这姑娘得好成什么样儿啊?”
康国嵘说的意味深长。她最知道自己这位小姑姑绝不是一般的挑剔,家里一点儿灰不能有,要是去她家,恨不得每隔十分钟扫一次地,不是洁癖,单纯是因为事儿妈,事儿是贼多,呆一天,能累死。能让李老师喜欢,真难啊。
饭桌上,律师一直在强调证据不足,康国嵘在检察院工作,她说:“昨天我帮你找明白人儿问了,你这个事,交罚款能平。现在不是以前,法律不一样了。”
康国深自己的事儿,自己不怎么上心,兴致也不好,郑瑞明以为是为这个事心烦了,公司他也有份,忙问:“要罚多少?”
大姐伸了伸手:“起码这个数,可能还不止。”
“我操,这不是要我们宣布破产么!”郑瑞明心里把名伶骂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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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也是食不下咽,不过好在没那么严重了。其他事再想其他办法,问题总得一个一个解决。
下面一帮人喝茶继续聊问题,楼上康国嵘找弟弟谈话。话没说到重点,浅浅来送茶,康国深始终看着她,明明哭过,可不知怎么缓解的,眼眶不红肿了,好像没事一样,还对着大家笑。
康国嵘把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脸色不佳,等人出去了,才说话。
“康国深,你现在……真是没有点分寸了。”
康国深喝了一口茶,拿眼峰扫了一下大姐,沉默片刻才说:“我怎么没有分寸?”
“她是你请的保姆,你眼珠子都要盯出泡了,还说自己有分寸?”这一天,真是不省心!
“怎么了?保姆有罪?”康国深说话不好听,是不高兴了。
康国嵘脸色变了变,也不再拐弯抹角,“你自从离了婚,找对象都这么没有标准了?你爸你妈知道吗?”
康国深定了定神,他这方面确实不行,但也不愿意别人指手画脚。
怔怔然笑了笑:“姐,这么跟你说吧,我爸我妈,我爷爷我奶,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她,不信你下回去我家问问。郑瑞明他妈都知道。”
“康国深!我告诉你,这事儿我绝对得告诉你妈,你太离谱了你!”康国嵘语气激烈而凌厉,无法相信。
康国深无所畏惧,眨了眨眼睛,他都到今天这样了,还能怕什么。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还要被人这样数落。婚姻婚姻失败,事业事业出了大问题,一败涂地,连自己家的事儿,都不能自主了!
“我怎么离谱了?大姐,我就这么告诉你,我如果要是真进去了,没人等我,没有哪个女人会甘心情愿的等着我!女人都很现实!我还有资格看不起别人?郑瑞明说,她能等,等我十年,你信吗?”
“郑瑞明放屁!他的话谁能信!康国深,你这么点儿打击就受不了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就是真坐牢了,也轮不上她!你明白吗?”
康国嵘十分生气,康国深冷静了许久,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不着调的胡话,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自己清净清净。
“姐,我知道了,你们先走吧,我烦。”
康国嵘警告他:“你再烦,也给我记住了你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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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浅浅耐着性子,陪着两个孩子讲睡前故事。康康要听奥特曼,卡卡要听美人鱼。真是难为人了。
浅浅对康康说:“她比你小,是妹妹,先讲美人鱼吧,好不好?”
卡卡拍手,“好啊好啊,讲美人鱼。”
康康不乐意,卡卡来了,浅浅阿姨就喜欢别人了,向着别人说话,这不公平!
康康指着卡卡的鼻子,“小哑巴,我不喜欢你!”
卡卡讨厌这个外号,大叫:“我要告诉我妈妈,你骂我!你欺负人!”
浅浅皱着眉头批评康康:“你这样可不对啊,怎么能说妹妹是小哑巴?”
“她以前就是个哑巴,去日本遇上个什么和尚才治好。哑巴的时候就讨厌!会说话更讨厌!你再说,我就拿奥特曼打你。”
孩子就是孩子,到一起就要吵嘴打架。浅浅挡在他们中间,说:“那!不许这样,我们的魔法是什么?”
“好朋友!”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刚才没少被浅浅洗脑。
“好朋友现在要一起睡觉,我们今天不讲故事,今天唱歌。”
“好啊好啊。”
唱了一会儿,还是不睡觉,没来由的,开始打嘴仗。
康康对卡卡说:“浅浅是我妈妈,我妈妈比你妈妈漂亮!”
“你胡说,我妈妈最漂亮!”
“我妈妈漂亮!”
“我妈妈漂亮!”
“……”
再不睡,人要疯了。终于把两只小魔怪哄睡着的浅浅,腰酸背痛,走出孩子房间。
康国深就在门外候着,他可能看见了,听见了,或者一直站在这里?
“康先生?你找我有事吗?”浅浅看着他。
康国深说:“我们到书房去吧,陪我聊几句。”
今天,很奇怪。
浅浅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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