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婉不断想暗下怒气,只因那白衣,她只道:“苻家一事,不是我做的。”
苻莺微微弯了眸子,纯洁却又带有冰冷:“可是谁信呢?一个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会杀害的人,谁还能信她?”
这是前世,她苏琳婉站在大殿对着所有人所说,今日,也终于轮到她成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你滚开!”苏琳婉一声震怒,猛地祭出紫昙刺向苻莺。
苻莺来不及躲,离得不远的封鸿一把拉过她,自己却活生生被刺穿了肩胛。
“苏琳婉!”莫萧恒怒气顿现,从来未发过怒气的他双眼清冷,亦如前世在崖上,他用刀架在蓝澈脖子上。
苏琳婉也没想到封鸿会上前来救苻莺,立马收了剑,抬眼向莫萧恒:“师尊,婉儿不是有意,婉儿也没有杀害苻家,你要信我!”
莫萧恒冷道:“信你?你在为师眼前刺向同门师弟,还要我信你?”
苏琳婉被他清冷无情的目光震住,喃喃着“你不信我”,一边后退,一边手紧握紫昙而振。
“我生来便是一枚棋子,到头来我所爱之人却不愿信我。”她突然一笑,脖子上的蛇纹紫光冽冽,一滴泪便夺眶而出:“我明白了!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护着这个夺走我一切的贱人!”
她自小就仰慕的师尊日夜对着一画发呆,那画上的女子不是她,而是这个抢走她一切的人。她有美貌,也有本事,再多的男人虎视眈眈于她又如何,她想得到的,这一生都得不到了。
她仰天一吼,剑动,迅速刺向苻莺,苻莺早有准备,拉着封鸿连连后退,最后将封鸿扔给顾容铮:“替我照顾好师兄!”
几位长老也飞身下来,呵斥着怒暴的苏琳婉:“孽徒!还不住手!”
苏琳婉猛然回头,娇媚狠毒一笑:“就凭你们几个老家伙,还敢拦我?”
她的灵力不可小瞧,又有紫昙在手,别说他们,连在座的门主也没几个能敌得过她。
苏琳婉身形如风,手中紫昙如步步生花,在那几位长老中退进自如,几招下来,便挑穿了他们的经脉。
在座的门主见此,有的上去迎战,有的趁乱逃跑,场面好不混乱。
她苻莺当年何尝不是这样,大开杀戒,血流成河。
但她是被人所逼,而她苏琳婉是咎由自取!
莫萧恒寒剑出鞘,苏琳婉一见他,本是痛心,后知道他招招不留情,也杀红了眼。
而莫萧恒因为偷改苻莺命盘,魔气入体,灵力早已不如当年,几下便接不住她的招式,甚至连连后退吐出血来。
苻莺见状夺了顾容铮的剑就抵上去,苏琳婉最恨的便是她,所以对她更是毒辣。
苻莺的灵力也不弱,差就差在兵器上,若是当年凝绝在手,对付苏琳婉那可是绰绰有余,但现在,她还要护着他人,真是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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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莺撑剑于地,气喘吁吁吼后面杵着的人:“苻子寒,你还不快上来帮忙!”
苻子寒闻声方才动手,他双手汇灵力形成结界,剑锋凌厉,也丝毫不留情。
几个人对付她一个,苏琳婉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眼尖瞧见一旁的封鸿,忽然调转了剑锋,刺向顾容铮,顾容铮出手一挡,她便顺势拉过无人保护的封鸿,紫电燃在她指尖,她冷冷一笑:“苻莺!你若有胆,就跟我来!”
她说着,凌云跨步往后院走。
苻莺知道她要去哪儿,大理寺后院是一条江河,无数死尸埋在那里,她真是想要她死无葬身之地呢。
“你们带着师傅先走,我一个人去!”
说罢,她也追了出去,莫萧恒还未吐出嘴里的话,脚下一软,又俯身吐血。
涛水绵延,阔极而不见尽头,衬着半昏的苍穹,苏琳婉的脸显得异常凄冷。
“苏琳婉,你不过是恨我。”苻莺持着剑,还微微喘着气。
苏琳婉牵着眼眸看她,紫昙剑的灵气愈来愈烈,连着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怒意:“你夺我所爱,毁我名誉!我这十几年来的努力如今皆成了空!我不恨你恨谁!”
紫色灵绳将封鸿捆住,他气色本就不佳,如今一折腾,更是羸弱,肩上的伤口还未止血,早已浸透了衣衫。
苏琳婉看他这幅模样,再看苻莺神色一紧,不由森森冷笑道:“你倒是好本事,师尊对你朝思夜想,顾容铮对你情有独钟,连霍陵也对你百般依赖,你倒多情,还担心着其他男人!”
苻莺静静道:“你喜欢师傅,我也从未同你抢些什么,你大可不必让他欢喜你,却不该千方百计害我,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见不得人?”苏琳婉冷道:“你早就认识师尊吧,若不是你耍卑鄙的手段勾引师尊,师尊怎会日夜画着你的人像!”
还不待苻莺脸色一变,她又继续道:“若不是顾容铮和霍陵拼死拼活的护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我自负不假,你又好到哪里去?这天下,今朝为雨,明日为风!”
说着,她手中紫昙一转,迅速朝苻莺刺去。
苻莺正恍惚于她所说的那句话,抬剑时动作迟缓,被她的剑荡开几步。
苏琳婉神色嘲讽而愤恼,脖上的蛇纹正闪着异样的光芒,紫昙的力量也比平常要盛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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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莺本想心静如水,却因她那句话乱了阵脚,几乎招架不住,背上早已出了汗渍。
“苏琳婉,你所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剑光寒,她额头一滴汗珠滚落,却还是咬着牙问道。她眼里盈满种种情绪,一时竟理不清。
“什么意思?”苏琳婉手上用力将她荡开,冷冷笑道:“师尊那般护你,你倒在这儿装起糊涂来。”
说着,她又攻上来,苻莺持剑抵过,连招而上,铮铮道:“他护我不过是因为愧疚。”
苏琳婉一声冷笑,并不想听她道这些无谓,于她而言,这一切早已成空,她只想杀了这个人。
“紫昙即出,万煞难逃!”
紫昙突然发出万丈光芒,封鸿被这道光一震,脚下根本站不稳,连连后退,身上伤口已裂开。
眼见他身后几寸便是江水,苻莺旋身箭步朝他而去,那悬在半空紫气腾腾的剑却对她立着剑锋,苏琳婉的眼也早已失了色。
还好,她在封鸿半只脚已落入江中时一把将他拉了回来,指尖触及他身上的紫气绳索,化了灵气替他解了禁锢。
“小心!”
封鸿猛然瞳孔一紧,如此惊呼着。
她把封鸿推开时欲躲开那一剑,却力不足,仍被刺穿了肩胛。虽未刺中要害,但紫昙的力量不弱,她几步后退便落入江中。
冰冷刺骨的江水蜂拥而至,她肩上的伤也更加疼痛,她跃出水面呼吸,眸中却倒映出紫昙锋利的剑刃。
“苻莺,不,卫阿俏,这条命是你欠我的!”岸上人眼中划过一丝狠色,狼狈而又可怜。
苻莺突然觉得她所谓的报仇似乎从头到尾都是错的,她恨了这么久的人在至她于死地时看上去却不是那么可恨。
就在她愣怔着等那把剑落下时,突然江水暴起,“轰隆”一声炸开,涌起的水柱将苻莺的视线完全遮住,那把紫昙也调转了方向。
狮吼如雷,苻莺暗道不好,果然,从那水中而出的是火狱狮王,浑身火球绕,眸色比往日更冽,她就知道,火狱狮王得神魔宗相助,定不会那样轻而易举被杀。
苏琳婉见状,得逞一笑,幽幽道:“卫阿俏,看来不只我一个想让你死。”
她在岸上低眸看她,嘲讽不屑,令剑一转,即在她头顶。
苻莺并不慌乱,也不怕死,她是已死之人,死与活并无太大差距,只是她弄不明白她这次重生真的只是为了复仇,只是为了前世那万人唾弃的苦?
久久的,她还是叹了一口气:“苏琳婉,你真可怜。”
“谁敢动她!”
紫昙被一道青光从她的头顶弹开,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握紧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一衫白袍披在她身上,她身边的人淡淡道:“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霍陵的脸色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好,他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此刻已青光幽幽,灵气缭绕。
苏琳婉被坏了好事,心中本就不爽,见了来人,更是恨道:“果然是你这孽畜。”
从那时花灯会他就已经在阻拦她,每次这贱人一有难,他便出现。
霍陵凝眸看着她,冷冷的,掌心腾起青色火焰,在火狱狮王扑过来时这火焰与它身上的相融而相斗,不出片刻,那青色便略胜一筹,在它身上炸开,疼得它呲牙咧嘴。
苏琳婉眼中一紧,持回剑心觉若她再待下去怕是只能吃亏,刚刚一番打斗,她已吃不消,更何况,霍陵的实力她一直不清楚,贸然行事不是妙计,还是来日旧账新账一起算。
如此想着,她捏诀,腾腾紫气从地而袭去,霍陵忙拉着苻莺跃起躲避,苏琳婉却在这时趁机幻身逃去。
苻莺和霍陵并不追,两人都心知肚明,刚刚那一点幽火之所以看起来似乎对火狱狮王伤害挺大,是因为霍陵动用那幽火已费了他不少灵力。苻莺从他的掌心感受到,他的灵力正一点点流失。
“你……”她想开口问他,却又不知怎生问起才不显得唐突,纠结了许久,才道:“我灵力渐长,你却……两者是否相关?”
霍陵未看她,只是斩钉截铁道:“毫无关系。”
他不愿多说,苻莺也不想再问。
火狱狮王刚刚被青火炸疼,此刻更是双眼通红,脚下一蹬就扑了过来。
上次苻莺与它一战,置它于死地,它不报仇才是怪事,它既然与神魔宗有牵连,那必然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死。
神魔宗想要炼妖壶的决心真是愈发坚定不移。
苻莺心下想着,立直了剑迎上去,爪刃相接,她明显感觉到火狱狮王身上的灵力比上次要强得多,怕是此次不太好对付,毕竟她刚刚与苏琳婉打斗废了不少力气。
霍陵虽然也在,可,不比当初,自从那次他为降火狱狮王受伤,灵力就不大如以前。
左思右想着,苻莺看着那一江湖水,碧绿透亮,深不见底,一咬牙朝火狱狮王就是一脚,踢得它怒吼狂扑,将所有目标都移到她身上。
苻莺心想,这才对嘛,很好。
当它再次腾来时,她往湖中一跳,火狱狮王半途中意识到不对,调头想往岸上跑,却被某人扯住了它的尾巴。
火狱狮王睁大了眼一愣,整个身子便被扯了下去,水花四溅,把霍陵淋了个透。
霍陵咬牙切齿的看着,恨恨道:“这个蠢货。”
苻莺憋着气使劲把这庞然大物往水里扯,它在水里的敏锐度可不比岸上,四肢滑稽的蹬着,跑也跑不了,不是尾巴被拽,就是腿,气得无处安放。
她拿起剑一通乱捅,火狱狮王也不是善茬,左躲右闪,力气也大,几次都差点浮出水面。
一阵折腾后,火狱狮王用它那厚重的爪子狠狠踢向苻莺,她本就憋气憋得不行,这一踹,踹中肚子,嘴一张开,漫天的凉水涌进来,差点呛死。
火狱狮王趁机往水面一浮,等待它的却是一团青色麟火。
霍陵强撑着,用最后的力气把鳞火拍在它脑袋上,水柱再起,火狱狮王“扑通”倒在水中。
而水里的那人还没出来,霍陵想也未想,就跳了下去。
苻莺被巨大的水浪一震,整个人彻底失去了力气,喉中也呛了许多水。她的意识有点沉了,模模糊糊看到那个人跳下来,慢慢地靠近她,抱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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