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翌日醒来时神清目明,唤小梦进来。
小梦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连连打哈欠。
我问:“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梦无精打采地说:“记不清了,闹了一夜,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
我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吗?”
小梦说:“五皇子打发人来说让您起了床去桃花林,小公主,现在桃花开得可漂亮了!您没看过吧?”
我说:“嗯。”
小梦又说:“七皇子也来过,见您没起身走了。”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
小梦说:“半个时辰前。”
我随即朝外叫道:“小明!”
小明子跑进来,也是一脸无精打采:“小公主,有什么事吩咐奴才的?”
我说:“你去清风宫一趟,告诉七皇子,我正要去桃花林。”
“是。”小明子跑出去。
小梦笑着给我梳妆。
“可以了。”我从梳妆台站起来,“小梦你不用跟我去了,我一人便可,你好好补一下觉,有事我让人回来叫你。”
小梦笑说:“还是小公主心疼我们这些奴才。”
我先去给父皇请安,才去桃花林,路上又遇见白羽泉,白文华和丽和妃。
我向他们行礼。
丽和妃笑问:“十五准备去哪儿?”
我说:“桃花林,听说桃花开得不错。”
白文华接道:“我们也正打算去呢!一道吧。”
我只得应下。
白羽泉说:“我让人送几壶上等的酒过去。”
白文华说:“听说十五送了圣雪莲花给父皇当生日礼物,可真是最用心啊!下次再送时可否先让我瞧瞧,长长见识,我还从来没见过圣雪莲花长什么样子呢!要我说,十五是最会孝敬父皇,不怨父皇最疼你。”
我笑笑:“应该的。”
白羽泉说:“如果我有你这个妹妹就好了。”
白文华瞧白羽泉一眼,笑:“哥哥这话错了,妹妹多的是,也不是只有我这个从一个肚子里钻出来的才是亲妹妹,我比不上十五,也想认个妹妹,只怕难,情没人受。”
白羽泉沉下脸。
丽和妃忙笑道:“这孩子,糊糊涂涂说的什么话。”
白文华看我:“妹妹好像跟白、七皇兄走得很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我说:“七皇兄剑法了得,向他请教过几次。”
丽和妃握住我的手:“我的儿,你一个女孩儿家,别太累。”
白羽泉说:“习武是好事,十五,我宫里新收得几把好剑,你要来看看吗?”
我说:“皇兄盛情,但十五已有一把,用得惯,不敢浪费皇兄好意。”
白羽泉说:“几把剑而已,我让人送去你宫里。”
白文华淡淡的笑:“没见过哥哥对我这样有心的,可见哥哥真当十五是亲妹妹。”
白羽泉看白文华的脸色已经不好。
我感到烦躁,短短几句话,夹枪带棒,绕来绕去,我懒得琢磨他们是何用意,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们浪费时间。
到了桃花林,看到花瓣纷纷扬扬飘落,铺了一地。放眼望去是看不到的花海,果真人间仙境,可惜身边多三个人,我实在欣赏不起来。
人生苦短,我想不通人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不大大方方随自己的心意。眼下,我就是这种情况,还不能拒绝,我想,他们肯定也不觉得这桃花有什么好看,我们都因为对方而不能感到愉快,双方为难着对方,也不知为何。
“白冷。”
我转头。
白相与在漫天桃花雨中走过来,神情淡漠,他似乎没有看见白羽泉和丽和妃,也不理会白文华向他行礼,只是看着我,淡淡开口:“你跟我来。”便转身离去。
我向他三人行一礼:“白冷先行一步。”跟了上去。
白相与走在前面,我在他身后三步远。
白相与停下,我也停下。
他转身看我:“刚才你跟他们说什么?”
我说:“没说什么。”
白相与说:“别和他们走太近,以后看见就走。”
我说:“不过尽些礼数罢了。”
白相与笑了笑:“我看不必,这皇宫里,也没人惹得了你。”
我说:“什么意思?”
白相与说:“你过来。”
我说:“干什么?”
他说:“听话。”
我不动,白相与动了,更走近我,拉起我的手,柔声说:“我喜欢你听话一点。”
我说:“你现在不是惹到我了吗?”
白相与眉一轩:“我怎么惹到你?”
我说:“都乱,伦了。”
白相与一笑:“刺激吗?”
我说:“不知做何感想,不过一年多时间,我竟和你搞在一起。先讲清楚,是不是你先惹的我?”
“是。”他承认。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
白相与风轻云淡地笑笑,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我一定要得到一个人,你就怨不得我,要把你拉下水。”
我眨了眨眼睛,忽凑到他耳边,轻轻地、清晰地说:“我也想得到你,白相与,你很不错的。”
白相与顿时楞了楞神。
我笑了。
白相与也笑了:“白冷,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的笑容很快消失。
白相与说:“为何不多笑一点?”
我淡淡说:“没事傻笑做甚?”
白相与静静看我,忽念一句:“桃林景胜仙,白女惜笑颜。”
我倒觉得,能和这万千桃花媲美的,也只有他的笑了。
白相与执着我的手往前走,我想抽回我的手,他紧紧握住。我几次挣脱不得,快到桃景亭他才放开我的手,师父早已喝得酩酊大醉,伏在他师兄的大腿上胡言乱语,独一剑笑着捡掉落在师父身上的桃花瓣,好一幅师兄弟情深图。
白倾唤我坐到他身边,白相与坐独一剑身边,两人讨论起近来江湖上发生的事。
白倾倒一杯酒给我:“这是新酿的桃花酒,喝喝看。”
我喝一口,说:“酒醇而和,香气沁人,口感细腻悠长,喉韵犹特别。嗯?我喝不出是哪个酿酒师造的,莫非是新来的?”
白倾笑着点头:“今年刚来,酿的酒很得父皇欢心,而且不易伤身,现在父皇只喝他的酒了。”
我说:“我刚去给父皇请过安,父皇脸有病容,精神也不济,怎么太医没好好看看?”
白倾摇头:“全看过了,没用,一群庸医。”
我说:“我看见父皇书案前的奏折堆得很高,想是太过于劳累。”
“父皇一向勤勉,以致积劳成疾。”白倾看向白相与,笑了笑,神色冷淡:“但有七弟一直为父皇分忧解难呢,我们这些人,不过有心无力。”
我斟酌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最近朝中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所以父皇多劳神了?”
白倾说:“今年春起,漠北异族就蠢蠢欲动,多次骚扰边境,朝中还没选出适当的将军去镇守漠北古城,父皇对此很忧心。”
我说:“我离国那么多武将,选一个有何难?”
白倾笑笑:“要选出能像萧冷将军一样的是很难。”
我说:“哦。”
我倒一杯桃花酒喝下,一个宫女提着食盒过来,行礼。
白倾说:“打开吧。”
“是。”宫女把食盒放我面前桌子,揭开,拿出三个碟子,是点心,样子做得很精致。
宫女低着头说:“这是奴才做的松子百合酥,泥枣酥饼,蜜汁蜂巢糕。”
白倾说:“宫里新出的花样,尝尝。”
说起来我还没有吃早饭,真有点饿了,便连吃了几块。
白倾笑:“少吃点,还没用午膳呢,等下到我宫里用膳。”
“好。”
我点头,正想端起桌上的酒杯,一朵艳若胭脂的桃花叭地掉进了酒杯里。我仰起头,盛放如灿烂云霞的桃花在春风中潮水般涌动,簌簌掉落,不一会儿桌面上铺了一层桃花。我望向坐对面桌的白相与,而他也在注视我。
他好像已经喝了不少桃花酒,墨黑的眼眸一向清高骄傲,此时夹杂着脉脉柔情。仿佛春日里的阳光,温暖,又有些寂凉。
我想,他也是有心事的。
我有些迷惑,难道我一直没感觉到他是我哥哥,是因为我和他注定会“乱、伦”?
我的注意力全放白相与身上,没察觉旁边的白倾,表情异常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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