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农场主

5.我不是人

    
    三个人在门外说笑打闹,大牛乐呵呵地从老宅里出来了,手里拎着个泛了黄的老旧牛皮袋子,鼓鼓囊囊,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王有才眼睛尖性子也急,心想这小子不会是偷了长林家的东西吧?老朱家可是这片大山里出了名的书香世家,据说八百年前的朱家老祖宗,是南宋时期名动天下的旷世大儒。
    “喂!包里装了啥?”王有才拦住了大牛的去路。
    “嘿嘿嘿,都是些脏东西,不能污了朱哥的眼。”大牛把牛皮袋子敞了个口子,往王有才眼皮子底下一摊。
    “卧槽!拿走拿走!”王有才的隔夜饭差点吐出来,袋子里全是大大小小的蜈蚣,红得发紫的脑袋嗷嗷地昂着,密密麻麻的爪子仿佛一排排钢丝。
    腥臭无比!
    “嘿嘿嘿,这就拿走,这玩意可不能留在村里,待会我就带走,半路上碾碎了埋到山里去。”大牛乐呵呵地扎紧了口袋,露出两排大牙,扭过头冲着朱长林傻笑。
    牙齿挺白,长得也齐整,是个忠厚老实的好孩子。
    “兄弟,大老远的跑来帮哥哥打扫卫生,真是对不住了啊,坐下来喝点茶再走。”朱长林微微倾了倾身子,招呼大牛过来喝茶。
    “不不不不不,我这大老粗的,喝啥茶呀?朱哥太客气了,往后有啥事,尽管吩咐!”大牛好像对牛皮口袋不大放心,刚迈出去一步又回过头来检查,老是冲着朱长林傻笑。
    “傻笑个啥呀?赶紧拿走,腥死了!”王有才冲着大牛连连摆手。
    “好嘞!咱大牛办事,你们放心,管保扔得远远的,想闻都闻不到!”这家伙嘴巴真贱,说了半天就是不走,还时不时解开牛皮袋子重新捆扎。
    辛子墨懒懒地看了大牛一眼,侧了侧身子。
    “还是大牛办事仔细,那朱哥就不留你啦。”朱长林从兜里掏了三百块钱,塞到大牛手里说道。
    “噫,哥你咋给这么多呢,不行不行不行。”大牛捏着三百块钱,直往朱长林手里推。
    “是兄弟不?朱哥的话不管用?”朱长林假装生气。
    “得!听朱哥的准没错!那我走了,这些个脏东西得尽快处理。”大牛晃了晃手里的牛皮口袋,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往摩托车那边跑去。
    跑得还挺快,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车尾巴一突突,冲着三人挥了挥手,一溜烟开走了。
    “真特么傻。”王有才望着大牛远去的背影说道。
    “挺憨厚的。”朱长林对大牛的评价。
    “恐怕未必。”辛子墨眼皮子都没抬,端着茶杯随口说道。
    恶心东西拿走了,大姨大婶们干起活来也就快了,王有才进去看了两次,果真如他所料,太阳稍稍偏西的时候,朱家老宅被这帮婆姨们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好,真特…嗯,特好!”朱长林四处打量,由衷地赞叹。
    “好吧?这活干得咋样?”王有才搓着手乐呵呵地问道。
    “有你的,没让我失望。”朱长林捶了他一下。
    “那就行,把钱吧,九百九十块。”王有才捻了捻手指头说道。
    “啥?”朱长林吃了一惊,怎么到处要钱?
    总共三十三个人,王有才自己还没算进去,每人三十块。朱长林掏出十张百元大钞,王有才还了十块钱给他。
    打发走大姨大婶们之后,朱长林一直在心疼付出去的钞票,这才回来一天,一千五百九十块钱没了,再这么下去的话,迟早坐吃山空。
    “大方是大方,就是有点傻。”辛子墨在旁边冷言冷语地说着。
    “傻就傻吧,除了你辛子墨之外,这世上还有谁够得上聪明二字呢?”朱长林知道辛子墨说他傻的原因,不就是刚才多给了大牛一百块钱吗?区区一百块钱不至于记到现在吧?
    朱长林是这么想的,王有才可有些急了,九百九全部给了大姨婶子她们,自己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捞到呀!
    张着嘴巴刚想分辨,脑袋上便吃了朱长林一个毛栗子:“瞪眼!再瞪一眼试试?说的是多给大牛的一百块钱呐!”
    “我靠!你特么土财主啊?咋不给我呢?”王有才一听,眼睛都直了。自己忙里忙外折腾了一天,没捞到一分钱好处,大牛那小子得了五百块钱车费,还打赏了一百块小费。
    “靠靠靠,靠你个头!天都晚了,弄点吃的去。”跟王有才不需要客气,两人从小玩到大,恨不得合穿一条裤子。
    “特么尽挑软柿子捏,老子上辈子欠你啥了?”王有才一边骂着一边往自家走去。
    望着王有才远去的身影,朱长林得意洋洋,这小子就是个棒槌,吃亏的事总是他做。小时候可没少跟人干架,都是他冲在前头。
    “人家是拿你当好朋友,才忍着你的。”朱长林正在得意,辛子墨又在泼他凉水。
    扭头一看,辛子墨还真能干,茶几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三只小凳子分三边摆好,就像在他自个家里似的。
    此刻的日头渐渐落西,夕阳余晖在他的头发上洒了一层金光,因为俯身收拾的缘故,几缕发丝顺着白皙的脖颈滑到他的胸前,随着清风浮沉,古韵浓郁。
    朱长林的眼神直愣愣的,早把辛子墨的身份抛丢到九霄云外。忍不住低下身子打算瞧个仔细,大男人家家的,怎么出落得这么水灵呢?
    “你想干嘛?”辛子墨一抬头,差点和朱长林对上了脸。
    “哟吼,不错嘛,真把这儿当自个儿家啦?”朱长林的语气似真非真,多少带了点挑逗的意思。
    “不欢迎?”辛子墨面无表情地反问。
    “欢迎?怎么欢迎?八个人抬的大轿子接你过门?再给你整块红绸子布遮住脑袋?”朱长林越说越不像话了。
    “轻挑!”辛子墨轻斥。
    “哟哟哟,生气了还,啧啧啧,不容易呀!能把您老惹出气来,实在是朱哥我的荣幸呀!”朱长林背负着手,望着大槐树的树枝尖尖大发感慨。
    辛子墨没理他,回屋取了块抹布出来,把茶几的台面重新擦了一遍,随后倒了杯茶,半躺到藤椅上享受去了。
    “哎?我说,你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虽说他的容貌让朱长林实在提不起为难他的勇气,可也不能这么老吃老做呀。
    “不欢迎我就走,反正无家可归。”辛子墨眼圈微红,声音里带着些忧伤。
    朱长林看在眼里,心里遭不住了,好歹他是随和大方出了名的青年俊杰,若是辛子墨真的无家可归,还真不能赶他离开。
    然而辛子墨来历不明,昨天出现得实在太突兀了,总让朱长林感到不安。可是人家都走投无路了,落井下石不是他的作风。
    “真特么难缠,怎么用落井下石形容自己了呢?”朱长林在心中暗自嘀咕,偷眼瞄了辛子墨一下,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免费的家人,朱哥勉为其难,将就着用用吧。”
    本以为辛子墨闻言之后,一定会感激涕零,也可能蹙眉相向。谁知人家连眼皮子都没抬过一下,自顾自喝着茶,看都没看他一眼。
    朱长林尴尬地干笑几声,取过茶壶给自己续上一杯:“说真的,反正就我一个人,你是男的,住我家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不过我可要提醒你…”
    朱长林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神秘兮兮地往四周瞧了瞧,手掌卷了个喇叭,凑到辛子墨耳朵边上低声说道:“家里不太平。”
    想起昨夜,朱长林心有余悸,天花板上掉下筷子粗的蜈蚣,爷爷的被褥被没有身子的血盆大口吞走,房门被看不见的鬼敲了整整一夜。
    若说蜈蚣,那倒不足为奇,这么多年没人住的老宅子,古里古怪的蛇虫肯定藏了不少。可是没有身子的血盆大口和看不见的敲门鬼魅,到底从何而来呢?
    朱长林一边描述昨夜发生的灵异事情,一边盯着辛子墨的眼睛,当然,以他的性格,肯定添了不少油醋。
    “我来了,它们就不会来了。”辛子墨一点都不惊讶,很平淡地说道。
    “啥?你来了他们就不来了?”朱长林惊恐万分,“腾”的一声往后面跳了出去,用颤抖着的手指头指着辛子墨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想起昨夜敲门的鬼,朱长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不是鬼,跟你说过两次了。”辛子墨不动声色。
    “那…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朱长林心想,可别因为他长得漂亮,就动摇了自己的革命警惕性。
    “我也不是人。”辛子墨望着朱长林。
    “我勒个去!我就说你不是人!”朱长林一拍额头,此人果然蹊跷,可是他既不是鬼又不是人,到底是什么呢?
    朱长林全身的神经绷紧,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辛子墨。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夜里我告诉你。”辛子墨把杯子放回到茶几上,这次没有续水。
    “夜里告诉我?你…你…”朱长林的手臂开始发抖,心脏“砰砰砰”跳得越来越快,颤抖着问道:“为什么非要等到夜里才能告诉我?”
    辛子墨抬手捋了捋额头前面的散发,望着大槐树发了会呆,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棵大槐树八百多年了。”
    “废话,整个大槐村的人统统知道。”朱长林从小就听爷爷说过。
    “具体多少年,你知道吗?”辛子墨回头望向朱长林,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一汪晶莹。
    他的摸样楚楚可怜,朱长林觉得有一丝疼痛,正从心里掠过。
    “再过五个月,整整八百二十四年了,二月初四夜里种上的。”辛子墨望着大槐树,幽幽地说道。
    朱长林一推桌子,本来就没坐踏实,全凭小板凳的两条腿撑着,这一惊,差点摔了个屁股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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