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农场主

19.还是子墨靠得住

    
    史大虎是史大牛的亲哥,正是当年的弥远村十三太保之首。
    难怪王有才要震惊了,小时候跟十三太保干仗,大牛他哥不但被王有才当众开了瓢,连同其他的太保一起,全被朱长林带到茅坑里去了。
    这家伙是来寻仇?在文庵镇埋伏了人马?
    朱长林和王有才快速地对视一眼。
    王有才往章易玲身边靠了靠,捏紧了拳头。
    “嘿嘿,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哥听说朱哥回来了,特地让我替他跟朱哥和王哥陪个不是。”大牛憨厚地笑着。
    “啥?赔不是?”王有才有些诧异。
    “是啊,不打不相识嘛,都是乡里乡亲的,当时年纪小不懂事,现在还能不知道是非?”大牛站起身来,双手举着杯子,朝着朱长林和王有才鞠了一躬,接下去说道:“我哥吩咐过了,让我替他赔罪。呵呵呵,他没脸,不好意思来。”
    “哎哟,真是难为大虎了,当年我们也不懂事,这罪啊,应该我们跟大虎赔罪。”朱长林见大牛说得诚心,赶忙拉着王有才也站了起来。
    毕竟冤仇宜解不宜结,太平无事最好。
    “朱哥,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十三比四,这特么说到哪里也不占理呀。这罪还得我陪,替我个赔!今天这顿饭呐,我来付账。”大牛举着杯子,冲着众人做了个罗圈揖。
    “不不不不不,大牛你特么坐下,这顿早就说好了,是你朱哥请客。”王有才是个大老粗,听了大牛几句话,想起过去的事,老觉得对不住人家。
    反正长林在大城市里赚了钱,王有才觉得很合理。
    “对!大牛啊,你就别跟朱哥争了,说话算数,这顿我来!这儿环境不错,下次叫上你哥,咱再来聚聚。”朱长林压住大牛的手臂。
    三个人争来争去,还没开喝呢,倒像是酒过三巡似的。
    章易玲一会望望朱长林,一会看看王有才,一会又瞅一下史大牛。心想:“这几位太能折腾了吧,我还是自个吃吧。”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楼梯上“腾腾腾腾”脚步声响,人还没出现,一道清越无比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喝酒吃菜不带我,争来争去有意思吗?”辛子墨推门而入。
    “哎哟,你怎么来了?”王有才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
    “好漂亮的男子!”章易玲心头一颤。
    这个人怎么长得象水墨画似的,浑身不带一丝俗气,仿佛出尘的青莲,又像傲世的兰花。
    “哈哈,不欢迎我吗?”辛子墨拖了把椅子坐到朱长林身边。
    朱长林端着酒杯,竟然忘记了说话。
    “辛哥来得正巧,来来来,大牛给您拿餐具去。”史大牛真是个善于奉承的主,和他的粗壮的相貌完全不搭。
    “原来他就是和长林同居的男人?”章易玲暗叫一声不妙。
    难怪朱长林不理她,在这样的男人面前,谁还控制得住呀?
    “怎么?不欢迎呐?”辛子墨没接大牛的话头,侧过脸望着呆若木鸡的朱长林。
    “嗯?啊?哦哦哦,欢迎欢迎,正寻思你啥时回来呢。”朱长林一愣神,赶忙回道。
    “哈哈,啊,吃,吃吃。”史大牛讨了个没趣,仰天打了两个哈哈,冲着王有才和章易玲摊了摊手。
    “哟,这是谁家的小姐姐呀?还没给我介绍介绍呢。”辛子墨冲着章易玲微微一笑。
    王有才赶忙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并吩咐伙计添了一副碗筷,五人推杯换盏吃喝起来。
    “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王有才夹了一只山鸡腿,放在章易玲的碗里,随后望着辛子墨问道。
    “说来话长啊,前些天我家姑姑病重,没来得及跟大伙招呼,匆匆忙忙我就走了。”辛子墨说道。
    “哦?还真是去了姑姑家了。”王有才看了看朱长林。
    “那她老人家现在康复了吗?”章易玲好不容易插上了嘴。
    “死了。”辛子墨低下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王有才和章易玲吃了一惊。
    朱长林却忍不住想笑,看他装模作样的神情,明明就藏在自己的耳朵里,居然当众扯谎。
    “唉,人生无常,死就死了吧。”朱长林端起酒杯,在辛子墨的杯子口轻轻一碰,接着说道:“逝者已矣,节哀顺变吧。”
    王有才他们全部语塞,哪有别人家里死了人,他却这么说话的?
    “还是长林洒脱,来,我敬大家一杯。”辛子墨端着酒杯,挨个碰碰,唯独和大牛碰杯之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节哀顺变,干。”大牛微微一愣,随即恢复正常。
    五人说说笑笑,吃了个杯盘狼藉。聊得非常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无奈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大牛和朱长林抢着把伙计喊过来结账。
    辛子墨看着二人争抢,轻轻一笑,王有才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转脑袋。
    大牛手快,先把菜单抢到手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下忽然一滑,手里的菜单飘然落地,人也摔到地上爬不起来。
    朱长林一把捞过菜单,定睛一看,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
    “四千九!老板,怎么回事?”朱长林一拍脑门子,这菜也太贵了吧?
    “爷,您有什么吩咐?”伙计赶忙躬着身子陪着笑。
    “我说,这菜怎么贵得离谱啊?”朱长林觉得这乡野老店,不可能这么贵吧。
    “嘿嘿,这位爷,已经给您打过折了。”伙计指了指金额。
    “打过折了还这么贵?”朱长林懵了,支付宝里没有那么多的钱呐。
    尤其是那豆芽菜,一盘四千二,就算是镀了金的豆芽,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爷您息怒,容小的解释。”那伙计态度极好,说话轻声轻气的,让人发不出火。
    原来这豆芽菜名叫金丝银针,是把野生雄山鸡活杀炖到八分熟之后,再由人工拨出鸡丝,然后用针线穿了,从豆芽菜里引出来,晾干了放入油锅里微微过一下。
    每根豆芽菜全都一样粗细,就连颜色都是按照盘铜色号选的。
    这么说吧,一盘金丝银针,总共一百零八根豆芽,要挑出粗细长短全部一样的一百零八根来,至少得耗费二十公斤豆芽。
    这些还都是原材料的费用,更贵的是人工。每根鸡丝都要颜色一样,再由人工用绣花针穿了,引入到豆芽菜的杆子里。
    王有才点的那盘金丝银针是四份的量,也就是四百三十二根。
    按照一份一千二百块的价格,四份应该是四千八百块。因为这道菜一年也没几个人点,伙计特地请示老板之后,好不容易才申请到的八八折优惠。
    其他野味看起来多,加在一起,都没法跟这道豆芽菜平起平坐。
    朱长林做梦都没想到这么贵,以为顶多吃个六七百块了不得了。总共工作了两年,加起来也没多少积蓄。
    回到大槐村之后,打赏小费,加上水电开户,已经花了万把块钱了。所有的积蓄都在支付宝里,加起来也凑不够这顿饭钱。
    王有才也傻了眼,朱长林回乡之后,一直大手大脚,以为他在大城市里赚到钱了呢。
    大牛那小子最精,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眼睛半开半闭,刚才抢着付账,现在象一头晕死过去的驴。
    朱长林急得满头大汗,这下丢人丢到家了。人家解释的有道理,那菜也确实好吃。
    怪就怪王有才这只莽撞鬼,真特么以为朱长林发财了呢。
    “好菜,好菜,想不到宋代名菜,居然能在这里吃到。”辛子墨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摇着头晃着脑袋。
    “哟,这位爷真是行家。”伙计微微一愣,冲着辛子墨竖起大拇哥。
    “咦?不是说这道菜是进贡给康熙爷的吗?”点菜的时候,伙计跟王有才说过。
    “康熙不康熙,那就不知道了,子墨只听说过,当年的大词人辛弃疾特别喜欢这道菜肴。”辛子墨喝了口茶水。
    “行家!辛爷您是真正的行家!这道菜确实来源于南宋大词人辛弃疾,只不过不是他老人家所作,而是辛家如夫人的手艺。”伙计冲着辛子墨深深一揖。
    他们说得头头是道,朱长林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结账是要钱的呀,王有才那只倒头光,古琴培训班倒闭了,闲在家里啃老,顶多能凑个三五百出来。
    杯水车薪,这也不当事呀。
    走一步算一步吧,急也没用,朱长林把心一横,索性倒了杯茶水,听辛子墨和伙计闲聊。
    这两家伙说起来没完没了,感情这伙计也是个辛弃疾的词迷。两人从辛弃疾抗金,一直说到他出任绍兴知府。
    章易玲对豪放派的抗金人士不是太感兴趣,加上茶水喝多了,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辛子墨和伙计还在说呢,得不得得不得没完没了,朱长林王有才和大牛在边上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三人倒不是有兴趣,实在是没钱结账,打算拖一会是一会。
    眼看着太阳都快偏西了,辛子墨这才对着伙计拱了拱手,让他把菜单拿来,他要亲自去楼下柜台付账。
    伙计弓着腰双手呈上菜单,辛子墨接过菜单,冲着众人招了招手,当先步出包间,往楼下走去。
    朱长林千恩万谢,心里头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有了着落。
    下楼的时候,王有才陪着章易玲走在前面,朱长林瞅了个空子,掐着王有才的后背,狠狠拧了一下。
    “哎哟,你特么…”王有才一声惨叫,回过头瞪着朱长林。
    两人的视线一交接,王有才惭愧地耷拉着脑袋,也不敢骂了,低着头乖乖地往楼下走去。
    “朱哥,楼梯陡,您慢点走。”大牛走在最后面,扶着朱长林的胳膊关照。
    “还是大牛兄弟贴心,脚脖子还疼吗?”朱长林回头看了大牛一眼。
    “好多了好多了,多谢朱哥关心。”大牛连声说道。
    “呵呵,应该的,自家兄弟嘛。”朱长林放了句门面话。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史大牛那一跤摔的,实在是太及时了,不早不晚,不偏不倚,恰好在他碰到菜单的时候。
    辛子墨说得没错,大牛这小子不实在。
    “嗯,还是子墨靠得住。”朱长林在心里长叹一声。
    “易玲呐,你走慢点哦,楼梯太陡。”王有才的注意力全在章易玲身上,反正有人买单,朱长林出丑的事,早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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