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的城市系统

    
    “这可真是······诱人的邀请。”巨龙呵呵一笑, “很可惜啊，我没有信仰, 不信奉神明。如果你在别的地方想要与我合作，我会更高兴一点。”
    “听说你们这里的魔法飞艇，可以去往大陆上任何地方, 不知道你们找不找得到大陆上的黑暗神殿。”
    “这可真新鲜，你们光明神带你的势力广大, 有什么地方会找不到？只要有了地点，就不会有什么地方是魔法飞艇去不了的, 天空是自由的代名词, 自由代表无所不能。只要金币到位，我想我可爱的小女孩不会介意飞艇上的究竟是商人还是军队。”
    圣师笑眯眯的看着巨龙, 脸上的表情比刚到来之时还要亲切：“魔法飞艇是你的产业, 你说了不算们？”
    “我只管收金币, 不管其他的, 跟我说这些没用。”巨龙看了一眼窗外，“时间不早了，你还有事吗？”
    圣师悻悻然的离开了城堡。
    巨龙在圣师走后，不自在的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 装模作样的那几下子, 已经耗掉了他全部的耐心。
    “真要命，我最不喜欢和人类打交道了。”
    安格斯休息足够, 清醒过来了。
    他睁开眼看到了城堡的卧室装修, 被陌生的摆设吓了一跳。
    很快, 安格斯回忆起来昨天发生的事，终于将陌生的卧室和记忆中的印象画上了等号。
    这里是父亲留给他的住所，曾经生活了一大家子人，他对这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不久前，那时还是为了迎接贵族游客的到来，在这里举办了一场舞会。
    安格斯下了床，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梳妆台，顿时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里竟然是女主人的卧室！
    古恩是不是故意的！
    似乎发觉到了安格斯的醒来，卧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日安，子爵先生。”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的女仆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是一摞衣服，“这是城堡中的裁缝连夜修改出来的礼服，因为您和古恩大人一直没有回来居住，所有衣服的尺寸都是裁缝估量着来做的，因此昨天又赶工修改了一次。”
    “你们做了我们的衣服？”
    安格斯对这件事感到惊讶，他不喜欢这个城堡，因为这里曾经是父亲和母亲生活的地方，他不想通过他们留下的生活痕迹来怀念他们。
    他更不想回忆起血脉中的那些记忆，他的母亲吃掉了他的父族，才生下了他。
    这样一个满是回忆的地方，对他来讲太过残忍了。
    “请原谅我们的鲁莽行为，但是为主人准备温暖的衣服和美味的食物，是我们的职责。制作衣服是前任子爵先生的命令，他要求我们为夫人准备最漂亮的衣服，每一个季度的流行款式都不会拉下。这是最新款的布料，每一年都会如约从皇城中运送过来。自从您回到领地，裁缝便开始为您准备衣物，他等着您穿上这些衣服，等了近二十年。”
    女仆的回答一板一眼，她的眼神也满含对待小主人的温柔。
    但是，她的话语却让安格斯忍不住心跳加速。
    既然父亲的命令都能年复一年的执行下来，那么母亲做的事情，一定也流传下来了。
    “你们都是服侍过父亲的人？”
    “是的，子爵先生。”
    “我的母亲······你们也知道？”
    “夫人是很温柔的人，他和您的父亲很相爱。”女仆听到安格斯提起母亲，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很可惜，他们没能见到您长大后的样子。”
    “她做过的事情，你们知道的吧？”
    “那是夫人和先生的选择，我们无权质疑。”女仆放下了托盘，她从口袋那里拿出来一本有些磨损的笔记本，“这是先生的日记，您或许能在里面找到您想要的答案。等到您休息好了，请一定要下楼吃饭。”
    女仆轻轻的离开了。
    安格斯抚摸着笔记本上的花纹，封面上那些蜷曲的葡萄藤纹路，已经被磨平了。
    他失神的看着这本日记，想要打开，又不敢打开，生怕看到无法平静接受的事实。
    安格斯抱着日记本沉默了很久，直到他听到巨龙的声音，才会过了神来。
    “我听他们说你已经醒了。”巨龙走到了安格斯身前，弯下腰亲吻了他的脸颊。“是不是需要我给你一个爱的拥抱，才肯跟我下楼吃饭？”
    安格斯放开日记本，拥抱住了自顾自说话的巨龙。
    “我需要一些勇气。”安格斯紧紧的搂住巨龙的后背，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他身上的勇气，“我不懂，两个生命在一起时，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后代，舍弃掉自己的生命？”
    “因为爱？”巨龙亲吻着安格斯的耳朵，“或者是因为亲情？”
    “我不相信。”
    “等到我们成为了父母，就会明白吧。”
    “明明没有相处的过程，为什么他们会对我产生亲情和爱？”
    “不是没有相处的过程，只是你忘记了。我很清楚的记着自己在蛋壳里的事情，我的父亲是一只很暴躁的龙，而我的母亲比他更暴躁，他们每天打架，比吃饭都准时。但是，当他们给我传输温暖的时候，他们都会控制好自己的力气，不会让我感受到压力。在蛋壳里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一只幸福的龙宝宝，但是当我破壳之后，他们对待我的态度变了，我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抱错了蛋，否则为什么对我的态度会变得那么随便。你见过刚长出牙就要被逼着生啃八级魔兽内脏的幼龙吗？我的牙崩掉了整整三颗！而他们笑了我很多天！”
    “事实上，我只见过你这一条龙。”安格斯被逗笑了，“你真的用奶牙啃过魔兽的肉？”
    “你也知道那是奶牙，他们能不知道吗？明明他们也有年幼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对年幼的我温柔一点？”
    提起来年幼时的事情，巨龙简直是停不下来，一刻不停的吐槽起他的父母。
    安格斯被逗笑了，笑到滚进巨龙的怀里，身上的睡衣也压出了褶皱。
    “要我说，父母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生命，他们对待自己的孩子，总会有特别的小想法。”巨龙抚摸着安格斯乱糟糟的头发，一点点理顺它们，“我刚刚学会变成人形的时候，母亲还给我穿过她珍藏的小裙子，这条裙子据说是外祖母给她做的，但是她长大后就穿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安格斯简直停不下来。
    “听我说了那么多，你要怎么感谢我？”
    “为、为什么要感谢你？”安格斯在剧烈的喘息，他控制不住胸腔里窜来窜去的笑意，“你要穿小裙子给我看吗？”
    “闭嘴，不要提这件事了，记在脑子里就行了。哦，我真傻，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巨龙捂着脸，眼睛里面满是懊恼，“我求求你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们的孩子。”
    “我想把那条小裙子拿到手。”
    “你怎么知道它在我手里？”巨龙一脸不可思议。“你偷看过我的储物空间吗？”
    “别逗我了，把裙子拿给我，哈哈哈。”
    “好吧，如果这不是外祖母的礼物，我真想毁灭它。”巨龙在储物空间里翻翻捡捡，不自在的拿出来一条红色的小皮裙。“这是母亲成年时?下的皮做出来的裙子，所以是红色的。”
    安格斯接过来小裙子，入手就感觉到温暖的魔法元素。
    “不愧是龙皮，手感真好。”安格斯几乎着迷的看着这条裙子。
    “您不会是想做什么坏事吧？”巨龙抓住安格斯的手臂，“千万不可以把裙子拆掉，我蜕下来的皮可以留给你玩。”
    安格斯仰起脸，冲着巨龙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我想我能穿得下。”
    “哦不，我有一种罪恶感。”巨龙连连摆手拒绝，“千万不要穿，母亲会感觉到的。”
    安格斯浑身僵硬，脸上的笑容也定在那里。
    “她能感觉得到？”
    “她自己的龙皮，当然能感觉到。”巨龙有点不自在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安格斯扔掉烫手的小皮裙，尴尬的笑了笑，哄着耳朵转身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天呐······”安格斯忍不住哀嚎，“太羞耻了。”
    巨龙忍不住笑了，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我的龙皮可以给你穿，你想做成什么衣服？”
    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臂，安格斯恼羞成怒：“拿出来给我！”
    巨龙连忙找出来自己蜕下来的皮，一整张的龙皮是厚厚的一大叠，掉落在床上的时候，瞬间降柔软的被褥压塌下去。
    安格斯看着压塌下去的床铺：“······”
    丝毫没有察觉出来不对的巨龙，欢欢喜喜的展开了他蜕下来的皮。
    “看看，多么正的红色，多漂亮的纹路，鳞片留下的痕迹也很完美，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意外掉过过鳞片，没有任何皮肤问题······”
    看着努力推销的巨龙，安格斯虚弱的笑了笑。
    他感觉巨龙也会成为他父母那样没心没肺的龙。
    不过，巨龙这一打岔，安格斯暂时忘记了笔记本的事情。
    “我们来试一试吧，你穿上我的龙皮，我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巨龙双眼放光的看着安格斯。
    安格斯看了看又厚又沉的龙皮，明白了一件事——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