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鲤儿被带去魔界,消失半年之久。簌离更不敢放他出去,只拘在云梦泽,寸步不离。鲤儿虽然心系锦觅与旭凤历劫,却也无可奈何。
但是想到奇鸢已被魔尊抓去,遂又放松下来。记得原剧情中,就是奇鸢发现润玉到洞庭湖,所以才将天后引来。
直到一日彦佑君回到梦泽。
“彦佑哥哥回来了!”
簌离见彦佑回来,连忙说,“鲤儿,你先下去!”
鲤儿哪里肯老实退下,他还想知道锦觅他们怎么样呢!只躲在帘外偷听。
殿内簌离却对彦佑说道:“那日你答应我,帮我抢回灭灵箭,可都办妥?”
“彦佑无能,仍未能抢回灭灵箭。”
簌离听到彦佑所言,顿时疯魔:“你那时如何答应我的!你说过,你会抢回灭灵箭的!你为何骗我,你知道我最恨人骗我!”
彦佑跪在地上:“彦佑不敢,只是这一切也许是天意,恩主,旭凤他始终是无辜的。”
“无辜?他有一个那样的母亲,就注定他要为此付出代价!我要让他母亲也尝一尝,失去儿子的锥心滋味。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就亲自动手!说,灭灵箭在哪?我要亲自夺回来,亲手灭了旭凤。”
鲤儿一听,越发不敢将灭灵箭在魔尊手中之事告诉簌离。
只在外面等那彦佑出来,就上前问道:“彦佑哥哥,你没事吧?”
彦佑伏下身子,抚摸着鲤儿的脑袋,“哥哥怎么会有事呢?这段时间你多陪陪娘亲,不要惹她生气,知道吗!哥哥过几天就回来。”
鲤儿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将一切咽下。彦佑眼看自己干娘越来越疯魔,此刻怕已存了将润玉引到洞庭之心。
除却天后隐患,鲤儿始终还是希望润玉与簌离能够相认。
鲤儿原想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彦佑动作再快,怕也需拖得许久。
未曾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鲤儿正与簌离抚琴,忽然外面彦佑禀告,“夜神殿下求见。”
簌离一惊,蓦然起身。就在她回踱步,不知所措之际。就见殿前这厚重的轻纱珠链为人掀开,白衣胜雪的九天神灵就已经在眼前。
雪白的长袖衣摆垂落地面,动静之间仿佛掀起白色波浪涛涛。他已然跪倒在地上,拱手行礼。而他身姿挺拔如青松墨竹,眉目肃穆沉静,“洞庭君在上,小神润玉这厢有礼了!”
说罢,润玉已然伏拜于地。
簌离身形摇摇欲坠,强自撑持自身,“上神何故行此大礼,折煞妾身了!”
“行理所当行,仙上受得起!小神心中有惑,请仙上赐教。”润玉自地上起身,收拢广袖衣
“妾身久居陋室,与世隔绝!上神怕是问错人了!”
“今日偶得一副丹青,久闻洞庭君博古通今。特来请仙上一道品鉴。”润玉说罢,手中顿时多了一副画卷,徐徐打开。
“妾身不识丹青,要让上神失望了。”
润玉侧身对着站在一旁的鲤儿,彦佑以及邝露说,“可否让我与洞庭君,单独一叙。”
“无妨,那就让我为仙上解此画,画中女子手腕上这串灵火珠,乃天界至宝!世间唯存两件,另一件在天帝大婚之时礼聘天后,可见这画中女子与天帝,渊源颇深。”润玉垂眼,看这画卷中的两句诗,“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这一联藏尾诗海誓山盟,大有深情。句末两字恰好联成簌离,落款处的北辰君钤印,是天帝陛下早年间自起的别号!对极为亲密之人才如此自称。知之者甚少,何人能得天帝亲绘肖像,又以别号赋诗,聊表深情。”
“况,鼠仙受审时,曾多次提及簌离名讳。天帝天后神色很是反常。天后善妒,这位簌离仙子与天帝是何等关系,想必不言自明了吧!”
润玉见簌离依旧无动于衷,“小神自幼在省经阁苦读,六界人物,掌故皆过目不忘。唯有簌离二字似曾相识,却偏偏毫无印象,就如同我儿时的记忆一样,了无痕迹。”
“看来,这位簌离仙子,是我幼冲之念渊源极深的一位故人。有人故意抹去了我儿时的记忆,连同这个人,这个名字,也一并忘却了。”
簌离嗤笑一声说道,“上神多思多虑,浮想联翩的能力,真叫人叹为观止。”
“果真是我多思多虑吗?天帝龙族修火系法术,小神也是龙族,修的确是水系法术。如此推断,小神的生母当出自水族。这画上的簌离仙子,踏浪捉鱼,多半也是水族。而诗上提到的鲛珠,便是人鱼泪所化。正巧,小神也有一串,自由携带,从未离身。”
“簌离早已死了,上神为何,非要跟个死人纠缠不休。”簌离背过身体。
“当日鼠仙赴死,看似蓄谋良久,要为死去的乐神以及簌离仙子复仇。表面上也离间了帝后,重挫了鸟族。但在小神看来,这布局缺了些章法和远见。实则并未真正撼动鸟族的根基。更像是天后发难时,牺牲鼠仙的金蝉脱壳之举。追根溯源,唯一解释得通的便是,簌离没死。非但没死,还身居幕后,暗中蓄力。策划了一次又一次的行动。不断地向天后宣战!”
“素闻夜神智计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仅凭区区一幅画,就可以抽丝剥茧,诸多推断。”
“那不知,小神所言是否属实。”
簌离目光避开润玉,不敢直视日思夜想的儿子,“推断终究是推断,夜神天潢贵胄,自有天帝和天后……”
润玉打断,“天后非我生母!只因我是天帝长子,她才想方设法要将我牢牢控于掌中。这几千年来,在我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念自己的生母。”
“上神请回吧!自从当年笠泽的一场大火,你的母亲便早已不在了。”
润玉一声长叹,满目疮痍。自案几上拿起画卷,自嘲道:“我原以为,母亲是爱我的。只是因为当年迫于情势才骨肉生离,我猜到了画中人,诗中意,却独独猜不到,我日思夜想的生母,却退避三舍,视我如同陌路。”他用力捏紧画轴,那卷画顿时灰飞烟灭,消散于无。
“不知究竟是我自作多情,还是母亲太过无情?”
“是非何时了,上神你又何必执着。”
“如今母亲另有孩儿承欢膝下,润玉无意纠缠。我只想当面问一句,若我真是母亲的耻辱,母亲为何要执意生下我。倘若母亲与父帝倾心相恋,又为何要折磨我,抛弃我。”润玉拉开衣领,露出胸口一片肌肤,上面纵横交错全是伤疤,似乎为刀刃反复刮磨所至,“母亲刮我鳞片时所留下的伤疤,其他地方都已长了出来,唯独这块逆鳞之肤,是我一生的伤,一世的痛。世人都晓,龙之逆鳞不可触,我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仇,怎样的恨,才会让母亲对亲生骨肉下此毒手。”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簌离泪流满面,指着殿外,“你走,你走!”
“生我者,毁我者,弃我者,皆为吾母。身心俱创,伤痕累累,全拜生母所赐。今日再拜,以还生母养育之恩。”
“我不是你娘,你走啊!你走啊!”簌离筑起的心墙几乎崩溃,指着府门方向哭喊道:“快走!”
眼见润玉当真离去,簌离却又不舍,“鲤儿!”一声凄厉呼唤,只盼他能回转,再看一眼。
润玉只是驻足一瞬,却是愈发快步,只愿离开这伤心之地。
"啪——"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内殿,可见动手之人是如何的愤恨,用力。
彦佑白皙的肌肤上,立刻出现了殷红的掌印。
他立刻跪在地面,垂头受训。
一连三个巴掌又彦佑脸上,‘啪——啪——’簌离尤不解愤,“你说,你跟我到底是不是和我一条心!为何要引他来见我!”
鲤儿见势,“娘亲,不要再打彦佑哥哥了!彦佑哥哥也是担心娘亲。”
“鲤儿,你走开。此事与你无关!”簌离此时正在气头。
“孩儿的命是干娘救的,孩儿的法术也是干娘传授的。干娘将孩儿养育长大,干娘莫要再独自烦恼了。让孩儿为干娘分忧解难吧!”彦佑情真意切,“干娘既然思念大殿,为何偏偏不与他相认呢?”
簌离思及亲子离去时的郁怒与愤恨,连退数步,跌坐于石凳上。黯然神伤,魂不守舍,“不堪回首……”
鲤儿虽然早已经看过剧情,知晓这一切。但是与当事人亲口所述这段旧事,依旧是截然不同。其中的心酸苦涩,非身临其境不能感受万中一二。
彦佑这才知道,这簌离为龙鱼公主,随自己父王到天界与天帝贺寿进贡夜明珠,偶遇了化名为北辰君的天帝太微。
在太微的勾引下,爱上他,最终失身于他。
可当她再去找那太微却再也无法找到,连姓名职位也却是假的。
在回到太湖之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生下真身为白龙的润玉,又被自己父兄发现。这才知道情郎乃是天帝。
天后是善妒之人,断然容不下她。况且簌离当时早有婚约,对方为钱塘君世子。
她的父亲,将她龙鱼公主之位削去。自己亲自与钱塘君交涉,想要退了婚约。
奈何这婚约易定,悔婚却难。钱塘君将龙鱼王告上天界,天帝假模假样为钱塘君主持公道,却把太湖上空悉数罚给了鸟族。
从此东南水族分崩离析,龙鱼一族狭缝求生。鸟族控制了最富庶的三万六千顷太湖。而太湖钱塘恶交使得当时天界第一重臣,水神的职权也因此受到重创。真是一石三鸟的恶毒计谋,用心险恶可见一斑。
簌离只希望守着自己儿子,在笠泽里度过余生。不再拖累同族,引来灾厄。于是日日为白龙幻化,将他装扮为一条鲤鱼,并取名为鲤儿。只希望他如同这太湖里最平凡的鲤鱼一般生活吗,平凡快乐度过此生。
奈何龙始终为龙,毕竟有这六界之中最为尊贵的血脉。而簌离自幼对于修为并不上心,因此她的幻化术对于自己天资奇高的儿子不再管用。
终于,他身上长出龙角与龙鳞。
龙族血脉何等高贵,当世所存真龙罕有。在这区区太湖却为鱼类视做怪物,嘲笑他欺负他。
有一日,小白龙终于忍不住,龙吟一声,龙吟引发了太湖潮涌。
太湖湖面无风却有波浪滔天,此等异像引起了监视龙鱼一族的鸟族的注意。天后派水神查探究竟,这水神便就发现了小白龙。
水神仁善,自然不会为难簌离。可这天后与鸟族时刻都盯着太湖,于是劝簌离藏好孩子。万万不可让天后发现。
至此,簌离狠心剜龙角,刮龙鳞!只盼亲子看起来与这笠泽里的孩子,别无二致。奈何这小白龙天资太过于高,自愈能力极强。不用多久,新的龙角龙鳞便又会长出。
越是如此,受到的苦便越多。
所有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直到最后,小白龙便无需簌离动手,只要龙角龙鳞一长出来。他亲自动手,自己就把龙角剜了,把龙鳞刮了。
听得一旁的鲤儿肝肠寸断,恨不得以身代之。两人虽然同名,但却不同命。他若是如同小白龙这般可怜,怕是一次都受不得。
也许老天也看不过眼,一日小白龙失踪了。
而龙鱼也迎来了灭族之灾。天后亲自率领鸟族兵将,下了太湖。
天后毕竟是上神之身,原来的火神,这数十万年的术法修为,即便在水下又有几人可抵挡?只怕只有水族上神水神可以抵抗得了。
龙鱼王自然兵败如山倒,只见这笠泽顿时为三位真火包围。
而亲子,亦在他面前被鸟族一刀刺中精元,身死神灭,化为光尘。
“天后,老夫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苦苦相逼?杀我儿子,屠我全族?”
天后冷冷说道:“只怪你教女无方,闺门秽杂!败坏我天家血统,本座断断容不得你们一族。”
“小人得志,老夫在此发誓,我族就是战到只剩一人,也要灭你鸟族。”龙鱼王发此愿,是存了与对方拼死之念。可他哪里是天后对手,等到簌离寻子无果,返回笠泽的时候,见到的便是父亲濒死之景。
簌离不自量力,想和天后同归于尽,终究只是被天后轻描淡写,击昏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洞庭湖。
原来在天后走后不久,水神赶到。救下了簌离以及部分龙鱼遗族。
簌离本欲以死谢罪,水神却言道亲子为天后带至天界,只要她活着总有一日能够相认。
“夺子之痛,灭族之恨,不共戴天 。这些年我思来想去,最彻底的复仇,就是让润玉接替天帝之位,掌管天界。但夺位之路横成横败,变数太多。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不到胜券在握的那一步,绝对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彦佑感叹,“父母之心,昊天罔极。大殿下果然是干娘亲生的!”而他果然是干娘亲手捡来的。只怕此时的鲤儿,命运也会如他一般。
“彦佑,你是好孩子。你一定会帮干娘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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