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圣母

    
    林艾想起琴童，她是在门口碰到他的，想到此，她肯定地摇头：“不是他，他在门口等我。”
    “如果他有心，他可以先在书房外倾听，然后再在门口装作等你的样子”，秦甲不依不饶。
    沈清晏不说话，任由秦甲盘问，或许他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琴童只是一个不相关的外人，而且此人是钱俊派来的，几乎在林艾、英子去学堂的第二天，他就出现在了学堂，他的嫌疑最大。尽管上次小艾出事，他及时报信，焉知不是他以小恩小惠博取信任？
    林艾深知他们的怀疑，沈清晏还两次碰到她跟琴童在沈园门口分手，还嘲笑他们十八相送，那么此刻他是否也将她列入了怀疑对象？
    事情一瞬间变得严峻起来，林艾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如果她不谨慎，很可能将自己和琴童都拖进去。
    她脑海急速回放下午的一切，包括琴童的反应，对于琴童，她根本就没讲到游先生的谈话，她没转告，可是眼前的人不信。那么琴童有可能在书房外偷听吗？
    她不相信，她想起琴童那沉重的弯不起的肩背，如果他是无耻的为钱俊做事，怎会如此悲伤？
    不，不可能是他，否则他也不会提醒她提防钱俊。
    不是他，那么会是谁呢？
    有了，书房到门口是一条直线，视野开阔，琴童如果偷听后，再到门口，他无法藏匿身形。
    她立即道：“你们可以去查看学堂的地形，书房外视线开口，无法藏身。”
    秦甲想了想，又道：“但不排除他先听得差不多，然后先你一步到门口。”
    林艾无语，游先生、左先生确实交代了好几遍，这个时间够一个人从书房走到门口吗？
    还有，琴童如果得知信息，为何不直接回县衙，反而陪她到沈园，还一副不想回去的样子呢？
    所以不可能是他。
    她又一次摇头，肯定道：“不是他，游先生要见少爷是最后才交代的，几句话的功夫，琴童除非能遁地，否则不可能那么快时间从书房走到门口。”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好的功夫，你们家少爷就可以做到”，秦甲对她没见识的样子嗤之以鼻。这屋里至少三人可以做到，白虎他不能肯定，青龙、他、沈清晏都有这样的速度。
    “那你们试试琴童的功夫，如果他真有那么厉害，他或许有嫌疑，如果没有，就不是他。”
    “就算他没偷听，你呢？有没有告诉他？”这次换成沈清晏发问。
    “没有，没有”，林艾只差指天发誓，暗恨下午太直率，什么都告诉了他，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她在沈清晏眼里直接变成大嘴巴了。
    如果时光可以回转，她一定小心谨慎，一定不对游先生说沈清晏的事，即使说了，也一定不告诉沈清晏。
    这会子发誓也不管用了，林艾想了想，道：“游先生是什么时候去的？没有派人保护他吗？”
    只能从另外的角度着手，她可以确定不是她，也不是琴童，那到底什么人这么急着对游先生他们下毒手呢？连哑巴厨娘也不放过？
    早不动手迟不动手，偏偏在游先生准备见沈清晏的节骨眼上动手，这事怎么看都跟他们脱不了干系，可真的不是她说的，跟她没关系啊，她总算知道窦娥冤的滋味了。
    “派了，只是人赶到时，游先生已经出事了”，沈清晏答道，林艾走后，他和秦甲说了说最近搜集的线索，之前他让人去请最好的大夫，给疯子霍中玉治病，秦甲说京城的方太医已经在路上了。
    将各种信息推敲后，时候还早，他们又下了会棋，将近子夜，秦甲才离开。
    沈园自围墙加高后，那跟踪的人便没进入过沈园，都是在大门口守候。
    秦甲功夫好，一般从沈园后面翻墙出去，出去后他将信息传给了跟来的其他暗卫，让人保护游先生。
    暗卫领命之后，很快传来消息，游先生出事了。他跟沈清晏汇报后，两人先去看了一番，命人守住学堂，这才回到沈园，梳理案子的前后线索，思来想去，觉得跟这次传话大有干系，便让青龙把林艾叫来了。
    “游先生书房被翻过吗？”林艾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翻过了，不是无意杀人，也不是偷盗抢劫”，沈清晏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将她的猜疑一一堵死，林艾沮丧，也是啊，游先生穷成那样，什么贼不长眼，要去偷他们呢？一般的小偷也不会那样凶残，连杀三人。
    林艾稳了稳心神，不能乱，不能被扣黑锅，不是她做的事，谁也不能冤枉她。
    想了想，她看向沈清晏，“我可以去现场看看吗？或许可以发现不一样的地方”，沈清晏面露犹豫，她赶紧补充：“我记忆好，又去过书房，或许凶犯留下什么东西我也许可以看出来。”
    “带她去”，秦甲果断道，坐在这里也弄不出结果，这小子也不像说谎的样子，至于琴童，他将手放嘴边，一声唿哨，很快，有人立在门边，等他指示，秦甲低声附耳交代了一番后，那人飞快离开。
    前后不过两分钟，林艾咋舌，对秦甲暗暗生出警惕，是去试探琴童了吗？
    他们既然怀疑钱俊下手，自然要派人过去的，或许早就派了，这会是补充人手。
    沈清晏、秦甲、林艾都着黑衣，赶去学堂，街上空荡荡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林艾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虽然她尽量放轻了，还是发出了声响，那两人明明比她高比她重，却轻如幽灵。
    鬼才不发出声音，她撇撇嘴，想到要去见的三个命赴黄泉的熟人，她心里凉飕飕，比起听到鲁婆子几个人的死讯时，感觉要难过得多，那几个只相处了两天，游先生、左先生都教过她，下午还跟她打机锋，她当时还戏弄他们。
    还有哑巴厨娘，每次她去拿腊肉，她都笑眯眯的，虽然不说话，但总是帮她打包，中午搭餐，也会给她一些更好的菜。
    可是这样的人，都被杀了，她真想立刻抓出凶手，将他们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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