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圣母

    
    还好，她没有荡得太高，很快停下了，他松一口气，正要收回视线，却见她扶着英子上去，动作轻柔，笑笑地嘱咐着动作要点，不知怎么他觉得有些碍眼。
    又见她体贴周到地站在英子后面，推了推秋千，随即那小丫头发出一声惊呼，沈清晏的不快顿时有了出口。
    立时过来呵斥，在他看来，这秋千不推不也荡得很好么，做什么小艾自己可以一个人荡秋千，对着英子，就小心呵护，生怕她跌倒的样子？
    他是看不惯小艾在女人面前赔小心的样子，还像不像个男人了？丢人！
    这秋千就不应该搭，他不知道当初怎么那么好说话，平白搭个女人玩的物件。
    现在拆掉会不会小题大做？主要是小艾，会不会反应强烈？
    真不明白，她怎么喜欢这东西？
    林艾看他板着脸，面色不善地转向秋千，怕他还要发作，忙道：“她第一次玩，没防备，也怪我，推得快了点”，她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那边青龙、白虎都收工了，虎子满头大汗跑了过来，带来一身汗味，英子悄悄地挪了挪脚步，不习惯这样的汗味，少爷多好，就没有这么浓重的味道！
    虎子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傻乎乎问：“怎么了？”
    大姨妈发作呗，林艾望了望天，觉得沈清晏有点鸡蛋里挑骨头，大男人至于吗？跟个小姑娘计较，荡秋千叫两声怎么了，欢快就要叫出声啊，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她也不跟他辩驳，一步登上秋千，站直了，嘴里冲周边几人喊道：“让开！让开！”又冲着虎子：“虎子， 过来推我！”
    虎子唯命是从，忙不迭地站到她背后，一手抓着绳子，一手轻轻地推了推她后背，林艾脚尖点地，滑了开去，轻盈得像一只风中的燕子。
    不待她招呼，一个回合后，虎子照样又推了一下，这下稍微用力了些，林艾轻生一笑，“好，就是这样！待会更用力点。”
    有人推，比自己荡要省事多了，林艾越荡越高，比之坐着，她更喜欢站着，她双手抓牢绳子，目光穿过众人的头顶，穿过小树、大树，屋顶……
    她神色一顿，屋顶那有个人，远远的，不待她看不清，秋千瞬间回落，“用力点！”
    虎子听命，用了更大一点的力气，推动她，这次她一定要看清楚，头顶、小树、大树，大树上也有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屋顶那人却不见了，不，不是不见，他坐下来了。
    秋千又下落，她原本是要欢笑两声给沈清晏听听的，这下被所看到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是敌是友呢？都是黑色衣服，是一帮人吗？有点远，天色还没大亮，秋千速度快，停留那一瞬，她来不及瞧清楚。
    再次落下时，她压低声音快速对沈清晏说：“那边树上、屋顶有黑衣人。”
    虎子听到她的声音，手一顿，她立刻喝道：“不要停！继续！”
    沈清晏为她的反应暗暗叫好，他也不动声色，院子里的黑衣人，只有秦甲，其他散落在城中，秦甲有事才让他们进来，平时都是待命或执行命令。
    屋顶上的应该是秦甲，那树上的会是谁？
    青龙、白虎也听到了刚才小艾的话，都一怔，随即安静，等待少爷指示。
    秋千再次荡高，小艾见沈清晏没有回头，还在看着她，树有点远，离屋顶上的黑衣人比较近，这边一动，那边立时就会知觉。
    要不要制造点动静，给他们机会？或者让沈清晏上来？
    她在秋千回落时跟沈清晏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大家都没听清，只见沈清晏点了点头。
    这次荡得很高，超出她之前每一次的高度，林艾将手一松，尖叫一声，人就往下坠落。
    沈清晏在她松手的一瞬间就提气纵身似闪电般窜了上去，他调整角度，眼睛往那边一瞥，一手在空中做了个手势，一手揽过林艾，那个手势快得林艾都来不及看清，只知道青龙在下面发出预警的啸声，电光石火间，她看到那边屋顶上的人往树上扑了过去。
    这边沈清晏一放下她，就跟青龙、白虎去了树那边，虎子也跟了过去，林艾也很想跟上去看看热闹，但很快冷静下来，这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万一被对方抓了当人质，咔嚓一声扭断脖子就惨了。
    危险的地方不去，这是小老百姓保命基本原则。
    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没定下来之前，她不敢乱动，也不让英子走动，不知道这府里还有没有别的人，想到可能还有刺客，她汗毛竖起，那些男人将两个弱女子扔在这，真的好吗？
    这时她完全不想做什么小厮了。
    过了一会，虎子回来了，他不放心小艾他们，得知刺客冲她而来，顾不得听原因，就赶紧过来了。
    “什么？杀我！”林艾惊得跳起来，她得罪谁了？她不过小厮一枚，遵纪守法，没碍着谁吧？
    难道是昨天她对那摊贩的怀疑，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可这是沈园哎，沈清晏不是吃素的，他们不杀沈清晏，拿她下手是什么意思？
    而且，昨天明明英子也在，为什么光杀她？
    不是说英子该杀，只是这样厚此薄彼，也太什么了，她昨天不过是喊了一声。
    问虎子原因，虎子也说不出来，他根本就没听，只顾回来看他们了。
    只好等了，林艾赶紧凑到虎子身边，小命要紧，虎子练了一阵，能当一招也好，总比她直接被砍死好。
    想到小命岌岌可危，林艾紧张地东张细看，谁知道荡个秋千还能发现刺客，幸好一时恶作剧，上去荡了，不然此刻回到中院，不知还有命没有。
    又想这刺客也奇怪，怎么不晚上动手，她睡得熟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不是更好得手吗？
    不过想想从昨天到现在，对方要准备人手，大概也需要时间吧。
    不一会，沈清晏三人过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秦甲，这时他也不掩饰了，大大方方出现在众人面前。
    刺客跑了？没抓到？
    林艾狐疑地看着众人，这么多人，而且秦甲看起来不像弱手，难道对方强到不可思议？
    不是吧，杀她这样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鸡，还要用得到这么强的高手？
    对方是太看得起她，还是以为她功夫也好得很？
    “放了”，沈清晏走到她身边，知道虎子应该告诉她了，淡淡解释道。
    “啥？放了？”
    她的小命这么不值钱吗？还让人再来杀？
    青龙看她那么紧张，好心地补充：“是天一阁的人，没说是谁请的，他们组织严密，抓到后也不会吐露雇主，这是他们的规矩。”
    天一阁？黑社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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