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圣母

    
    那天书房跟沈清晏就琴童之事不欢而散后，林艾很快接到通知，让她依旧搬回中院，不必去前院值夜了。
    除了不必值夜，也不必跟着沈清晏了。
    来传递消息的是白虎，传完消息后，白虎没有马上离去，而是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这是失宠了？跟主子怎能亲密无间呢？还是像他和青龙这样比较好，不会青眼相加，也不会突然翻脸，安安分分做下属。
    林艾听到消息第一反应是，啥？杀手不会再来了？沈清晏已经解决幕后雇主？
    随即意识到没那么快，要是解决了，好歹也要带句话，这什么话都没有，明明一副要摆脱她、不再保她命的意思。
    可耻！可恶！心眼真小啊！针眼都比他心眼大。
    不就是那天走时没正眼看他吗？姑奶奶不高兴，就是故意的，如何？
    而且他又没跟琴童接触，只知道主观臆测，一棍子将人打死，都不给人辩白的机会。
    还想着找他求情，把琴童解放出来呢，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当她稀罕值夜似的，哼，不值夜她日子过得好着呢，潇洒自在，睡觉也安稳，不必担心哪里没做到位，突然露馅。
    正在积极地做着心理建设，忽然瞥见白虎同情的脸，赶紧做出可怜的样子，“白虎哥，少爷是不是要让我自生自灭？”
    小命要紧，出门还是得有靠谱的保驾，人家还敢杀到家里来，虽说之后沈清晏加强了护卫，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顶尖高手突破护卫潜到她床头。
    看着她惊慌不安的样子，白虎同情到有点内疚了，这没功夫就是不行啊，少爷也没说不让他保护，头脑一冲动，就拍胸口道：“放心，有哥呢，这样吧，只要哥有空，就过来护着你，还有青龙。”
    换来林艾的连声感激，等她发达了，一定要提携白虎，她心中默默地又开出一个支票，好像发达是分分钟的事，全看她心意。还有青龙，英子，哼，等她混好了，到时把沈清晏身边的得力下属全收拢过去，让他做孤家寡人，看他还?N瑟不。
    白虎浑然不觉对面的人已经给他发了好人卡，并且做出了猎人决定，他顺手将青龙拉下水，又补充道，还有白虎，白虎虽然练武时日不长，寻常两三个男子还是能对付的。
    要是来的是顶尖高手，别说白虎，就是他们，甚至少爷，也未必护得了啊。
    不过小艾值得人家派顶尖高手吗？他怀疑地打量，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小子好像哪些地方不一样了，咦，天天在一起吃饭的人怎么看起来像变了个人？
    他脑海里闪过初次见面时那瘦不拉几营养不良的形象。
    对比眼前这个，背脊挺直，五官精致，黄面消失不见，只看到白皙，跟英子差不多了，难道林家村的人随便养养，不论男女都能长这么白？
    “你看你，都长成小白脸了”，白虎大大咧咧地拍上她的肩膀，开着玩笑。
    林艾皱眉，这力道，大哥，能轻点不，你都说是小白脸了，还不怜香惜玉一点？
    “爹妈给的，没办法”，她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接过，有些事欲盖弥彰，不然索性承认是小白脸。
    白虎哈哈一笑，带着助人之后的愉悦离去了。
    被助的那个没了后顾之忧，也心满意足，那，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不要读书，不用跟着沈清晏应酬，每天除了早上练练身体，傍晚给踏雪洗刷，全部内容就是吃喝玩乐，要不是卖身契还在沈清晏手里，林艾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回到中院，跟英子朝夕相处。
    每日晨练，英子还是会去，只是再不敢坐秋千，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怕沈清晏一个不乐意，将她赶出去。
    一段时间没在一起，林艾发现英子更加贤惠了，可能是手好得差不多了，每天空闲时间她都手不离针线，跟她聊天也是针不离手。
    “不累吗？”林艾看着英子穿针引线。
    英子抿嘴摇头，不理解小艾为什么连针线都不拿，做女人要是连针线活都不会，以后怎么嫁人呢？
    她最近做了很多活计，帮小艾也准备了卫生带，还做了很多小物件，手帕，香囊，衣服鞋袜，帷帽也仿着做了一个，其实很简单，买一个斗笠，再在周边缝上面纱即可，她在面纱上绣了梅花，看起来清雅宜人。
    一个人在房里戴着照镜，自己觉得很满意。
    这会，林艾拿着那帷帽也爱不释手，忍不住往头上扣了扣，站到镜子前，照了照，双手将帷帽往两边掀开，转身问英子：怎么样？
    英子怔怔地看着她，青衫白纱，面纱外露出的清水芙蓉面，巧笑嫣然，不曾想，小艾竟然这么美。
    一双手在眼前晃，“喂，不至于吧，看呆了？”林艾语气调侃。
    “小艾，你真美”，英子喃喃道，眼睛还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脸。
    那人不经意一笑，似乎美是个不值得在意的事，不像一般女子，一天到晚恨不得长在镜子前。
    小艾却很少照镜子，英子看她每次都是穿好衣服，梳好头发，才跑到镜子面前晃一晃，看是否有纰漏，好像一秒也不愿多呆。
    “你也美啊，古典美人，大眼睛，来，让爷瞧瞧”，林艾取下帷帽，往她头上一扣，凑到她跟前，像恶少一般将她下巴一抬，“笑一个。”
    英子羞涩地笑，被她这样对待，心里很不自然，好像她真的是恶少似的。
    看着帷帽下的英子，林艾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可以卖卖帷帽呀，让英子带着帷帽立在街头，不用说话，就是活广告，瞧，这美人相，不信女人们不心动。
    她问英子：“想不想赚钱？”
    呃，英子还没转换过来，以为小艾开玩笑越来越离谱，她推开小艾的手，整理着帷帽，口里道：“别闹啦，头发都弄散了。”
    “说真的，你不是想把奶奶接过来吗？”租房子买房子生活那样不要钱。
    英子见她神情认真，不像玩笑，下意识回道：“怎么了？”
    “咱们卖帷帽赚钱，你看你手工这么好，这上面的梅花，是女人都爱”，她又将英子的帷帽和摊贩那里买的帷帽放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哪个更美更好。
    她这些日子观察过，阳关县并不流行戴帷帽，那摊贩应该不是阳关县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批粗糙的东西。
    “可以卖钱吗？”英子还有点迟疑。
    “当然可以，信我”，林艾斩钉截铁。
    “好吧，那我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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