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圣母

第九十二章 县衙

    
    这日林艾想起要问琴童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去找他,便拉了虎子一起,先到迎宾楼碰运气,钱俊喜欢到迎宾楼去,也许会带着他。
    迎宾楼还是一派繁荣,她上下兜了一圈,没看到人。
    看来得去县衙走走了。
    虎子知道她要出来找那个同学,他跟了沈清晏之后,除了练功夫,骑马,并没有什么正经的事,功夫学得扎实了很多,马术已经非常娴熟,跟当初那个傻大个已经完全不同,虽然在林艾面前还有点憨憨的,但在别人面前却自有其灵泛的一面。
    县衙门口左右各一个石狮子,正门一块匾额,上书“阳关县署”四个字,柱子上一副对联,廊下悬挂着红灯笼,不知县衙有什么喜事。
    门口右边大木架支着一面鼓,击鼓鸣冤大概就是靠这个了,左边放着几块石碑,一个刻着“诬告加三等”,另一个刻着“起诉笞五十”,诬告惩罚还好理解,起诉也要鞭打五十?
    县衙的门槛真高啊,这是直接吓老百姓不要随便告状了?告状可以,先挨五十大板。难怪古语云“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想必这些规矩对于有钱人是虚设吧。
    门口有人在喊:“干什么的?”气势凛然,要赶人的样子。
    “大哥,找个人”,林艾只好回答,怕慢一分就要被人上来拉走,“找县太爷身边的琴童”,林艾补充。
    “等一下”,那人不敢怠慢,琴童整天在钱俊身边进进出出,他跟门房说了句什么,自己就往后头去了。
    林艾用脚踢地上的石子,虎子还在感兴趣地看石碑上的字,“诬告加三等,起诉什么五十”,他扯扯林艾:“小艾,这个是什么?”
    “笞”,她告诉他,虎子跟着她认了不少字,基本的字都能认了,复杂偏僻点的还是不会。
    对于这个学生,林艾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一开始还有点逼着他学的意思,但他自己肯努力,又自觉,有时候晚上林艾累了,忘了要教他,他自己风雨无阻地跑过来,林艾不教时,他就老老实实地跟着英子练字,碰到不认识的就问英子。
    出去时会有意识地看街上的招牌,找字认,一段时间下来,街上的字都被他认全了,这种从生活中学习的技巧林艾表示非常欣慰,前世家长们教孩子认字不也是看广告牌么?
    自觉的人学东西最快,也许跟他的出身有关,林艾发现,跟虎子、英子比起来,她还不够自觉,她满足于能认几个繁体字就算了,对于练字,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开始还幻想赚钱,后来发现自己没那天赋(其实是不够努力),就失去了兴致。
    对于不擅长的领域,她没有虎子、英子那样的毅力,比如写字,比如刺绣,刺绣她干脆都不碰。
    如果是英子,林艾觉得她一定会去学。
    “小艾!”琴童跑出来,听说有人找他,他还有点懵,还能有什么人找他呢,随即想到小艾,心里一高兴,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一看果然是她。
    林艾见到他也很高兴,好久不见了,“能出来走走么?”她有事要问他,却不适合在衙门里,万一那个变态盯上了怎么办?或者听到他们的谈话就不妙了。
    “等等,我进去说一声”,今天钱俊也在衙内,最近这变态看上了一个新的小厮,他可算解脱了,跟钱俊说没准会打断他的雅兴,他只需跟高赞说说,省得钱俊找他时,他不在,到时难看。
    不一会他出来了,“走吧”,也不问去哪里,能出来他就很高兴了,而且还是跟小艾一起出去。
    林艾看着虎子和琴童,两人差不多大,年龄相似,身高相似,只是一纤瘦,一壮实,她对琴童正式介绍道:“这是虎子,我们一起的”,又对虎子道:“琴童。”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前已经见过几次,但没有交流,正式介绍之后,虎子觉得不能把他只当做小艾的同学、朋友,现在也是他的朋友了,于是热情了几分。
    琴童看这人跟着小艾,知道是她信得过的人,也是有心附和。
    一时相谈甚欢。
    “琴童,刚才在你们衙门石碑上看到‘起诉笞五十’,什么意思啊?”
    之前林艾没来得及给他解答,他一时也忘了问,这会想起来,就向琴童请教起来。
    “就是来告状起诉的不管有理无理要先挨打五十下”,琴童解释。
    “啊,这谁还敢告状啊?”这不是直接告诉老百姓小事别告状吗?除非天大冤情,你也要先受得了五十下才能进入下一个流程。
    琴童默然不语。
    “不能改了吗?就算为了不让老百姓随便干扰,也不能打五十下啊,二十,不,十下就可以了”,虎子还在愤愤不平。
    林艾笑道:“好了好了,以后等你当了大将军,你上书皇帝改掉这规矩就好了”,语带调侃。
    虎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大将军?吓死他,他可不敢想,不过他们家少爷有机会啊,“小艾,要不回去我们跟少爷说说,没准能造福老百姓呢。”
    不忍打击他的热情,林艾自己也觉得这规矩不合理,老百姓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到县衙告状呢,告状那么复杂,不是走投无路,一般人想不到要告官吧,这五十下一个壮汉都要皮开肉绽,就算官司打赢,这一场伤养下来得费多少工夫。
    打赢也是两败俱伤。
    “好”,林艾痛快答道,他们提议又不损伤什么,需要费力气费精神的是沈清晏之类的上位者,万一成功了呢?万一某天她自己需要告状呢?
    不知不觉离县衙有很远一段距离了,林艾看看周遭,来往的行人渐渐稀少,虽然不算绝对安全,但要讲什么话应该不会被偷听吧。
    “琴童,你对钱俊的事知道多少?”林艾也不想绕圈子,直接问道。
    琴童默然,林艾以为他不会答了,他却开口:“你指的是哪方面?”
    “科举舞弊,或者说受贿。”
    几个字从她嘴里轻轻出口,却像平地起了个焦雷,把琴童脸都吓白了,他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人却紧张地左右张望,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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