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荨睡得很沉雷都打不醒,墨无锦调息了一宿也犯了困,旋即脱下外衣在她身旁躺下。
屋里格外安静,土豆有些不厚道歇在窗台一双小眼睛溜溜直转。它觉得它行为挺正常思想也挺正常的,来此并非偷窥两人会发生点什么什么,若非得找个理由的话那就是照蚊子,以墨墨雪雪顶尖的姿色是只蚊子抖难以把持,所以它的照着,嗯,好好照着。
待了会儿实在没劲,它翅膀一振找隔壁未眠八卦去了。
“真君对小君后一片痴心,可我总觉得小君后对真君毫无情愫,你认为呢?”未眠盯着土豆面布愁云。“是么?”它的好心情秒秒碎成渣渣,长脖子也随之耷拉。
“嗯,无论冥影还是人间我只看见真君待她的用心细心,却未见她给过真君什么。”
“那墨墨岂不单相思?”脑袋垂得低低的,心酸的像一滴墨水坠入湖心迅速蔓延着渗透着。墨无锦失去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它晓得它全晓得,若失去最尊贵的地位和此生的修为还无法拥有她的人她的心,那他无疑是痴情换绝情多情换无情的可怜人。
“如今我更担心真君的身体。”
“啥?”
未眠幽幽一叹欲言又止真真急死它了连连催促,“说呀,墨墨到底怎么啦?”
“真君曾说他此生唯一不能做的是写她的名画她的颜刻她的模样,可他却以思化笔念画纸心头血化墨将小君后的丹青绘了一幅又一幅。真君之所以那样迟才去屠音境找你们,是因为他的身体实在受不了,倒下又撑起仅调息一夜便前往屠音境。”言落,耳边回想墨无锦冰冷带威胁的话语,你若向她透漏半分本君绝不容情。
“土豆,不可想小君后透露,否则你我都会没命。”
土豆酸酸的流了滴泪,墨墨……
接近中午时分,天荨才转醒一睁眼就瞧见身侧的男子,他躺在身旁不打紧仅着中衣不打紧,打紧的是她的腿居然搭在墨无锦身上,还搭的那么随意那么自然。暗自叫声妈呀谨慎小心收回腿蜻蜓点水样未惊动墨无锦,屏了屏呼吸决定如鹅毛飘飘然擦过墨无锦再飘飘然落到地上去。
事与愿违,她的一只手搭在床榻边身子慢慢挪动墨无锦就醒了。四目相触,她的静水般清泉般明镜般只需一丝光亮一缕柔风便潋滟出惊世的光华,他的古井般深渊般沉夜般的幽邃已然不再,此刻波澜壮阔不止自己沉溺还令她缓缓卷入其间,之后永世平静永世固守。
“锦无墨,我们昨日还在屠音境今儿怎就上了床?”她目一滞语一顿,想起她还压着他两人距离之近姿势暧昧的非一星半点,顿时滚下床榻。
空气安静了三秒。
“锦无墨我要是个色女,你贞洁早不保了。”说这话时,她有点狐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女子,此情况下还能够若无其事坐在地上同被害人聊天,除了她怕是也没谁了。
墨无锦起身穿好衣服,一脸毫不介乎嘴角甚至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道:“无妨。”口吻之风轻云淡口吻之不以为意成功吓住了天荨。
世上有没有这类神被睡了还很惬意被吃了豆腐还很开心。
有的。
“阿荨,屠音境我既进的去自是出的来。”他的这番话听在天荨耳里别有一番风趣,他终是害了羞晓得转移话题。她就说嘛世上厚颜之人终究是极少的,虽然她雪天荨不偏不倚成了其中一员。
“唉!我深刻记得在那里渴了喝露水饿了嚼花瓣的情景。”她叹息。是的,她记得屠音境的一切却忘却了那执笛吹奏曲谱的一幕,原因在于墨无锦。他为她抹去记忆里的那幕,却无法抹去那半段曲谱,他明了有什么东西一旦烙印她脑海深处便是万万驱散不了的。
“阿荨,你打算就这样坐着么?”坐在桌边的墨无锦问。她端庄捋一捋纱裙,两手放于膝盖处挑挑眉,“接地气。”
空气又安静了三秒。
天荨环视雅间陈设出了神,浑然不觉一只蛐蛐跳上了她的手腕。“阿荨。”墨无锦好心提醒。见没反应他又唤了声,“有事?”她抬首,不明所以。
墨无锦执起酒杯,从从容容道:“一只促织罢了。”
“不就是只促织嘛我还以为何等大事呢?”她无所谓摆摆手,无意间目光一瞥瞥见那只赖在左腕处抬起脑袋一副挑衅样的小东西时,尖叫着蹦了起用力甩了甩手将那家伙甩出两米远。
脚步不断退后,直至身体已抵着桌边缘,指着它支支吾吾:“你,你死开,不然我,我让他”指了下墨无锦“替我灭,灭了你全家。”
蛐蛐昂起小脑袋声音脆脆的,“我看你长得漂亮才挨着你的,谁料你脾气差反应迟钝而且是个结巴,唉我未来媳妇不可有你这么多缺点。”说完在她眼皮底下大摇大摆跳上窗台没了影。
天荨冒了火,她,她竟然被只蛐蛐给嫌弃了,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苍天可忍大地不可忍。
“回来!老子跟你单挑。”她气的夺过墨无锦手头的酒杯朝窗台狠狠扔去,尚好的杯子摔成一块两块三四块美酒溅了五滴六滴七八滴。
此举此景,墨无锦全作没听见没看见。
天荨肚子光荣的欢腾起来,摸了摸肚子坐在他对面,“锦无墨,你饿么?”毕了,门应声而开未眠善解人意送来了饭菜,一道又一道看着挺丰富闻着挺香天荨不由咽了口水,对未眠说了句你真懂我的胃后埋头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吃喝玩乐是人生四大喜事,其中吃乃第一重要。”她边吃边感慨。墨无锦蹙了蹙眉十分不赞同,“人生四大喜事可不是这般定义。”
她啃口鸡腿一脸懵懂。
墨无锦一丝不苟道:“分别为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和洞房花烛夜。”
她继续啃着鸡腿,问:“你怎知晓莫非你经历过?”
这话问的墨无锦语结。
见他未回答她也没刨根问底,只是道:“吃完后我打算去趟李府跟干娘报个平安。”
“好。”
末了,墨无锦抬起暗蓝色的衣袖为她拭去嘴边的油渍,那样轻柔那样一丝不苟仿佛驱散了所有冰冷只余一片又一片的温存。
天荨傻了眼她始终感觉像墨无锦这样的人举止脱俗心境应更脱俗,但他却没有。
一点也没有。
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或者不知该如何说,扯住他袖子迫使他停下手中动作,木然道:“外衣脱了我洗了再拿给你。”
他颔首默许。
将衣服细细整理抱在怀里正开门就被墨无锦叫住她侧过头去。
“戌时之际,归月湖畔,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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