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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过去(下)

    
    院子里的御林军仿佛听到什么号令, 长(枪在手一起冲向屋子,顾明溪闪电般挪到辛无畏身侧。
    可即便这样危险的时刻也没忘记嘉泰帝,顾明溪站的地方进可保护辛无畏, 退可回护嘉泰帝。她就像走在悬崖的钢丝上时刻提高警惕, 为了宁安两国万万百姓的安宁小心翼翼维持平衡,顾明溪真的不想看见战争。
    顾明溪的表现让座上帝王心软成一片,这个女儿, 这个不是他养大的女儿和锦绣一样善良体贴, 只是锦绣贵为公主却长的艰难。
    辛无畏自然能体会明溪小心翼翼的心思,他喜欢的姑娘这样时刻谨慎, 让他很心疼。
    “别担心,堂舅没有不会对我怎样。”辛无畏跪在地上安慰明溪。
    “哼,你又知道我不会对你怎样?”顾明希不了解辛无为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但是嘉泰帝太清楚了, 便是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也不一定能拿下。
    皇帝心里有些惋惜, 这年轻人泰山蹦于前不动声色, 相貌、学问、武艺、性情没一处不出色的, 做驸马能配上他家公主, 可惜是敌对关系。
    “朕念你对公主一片赤诚, 从宁国千里迢迢来到安国,宽恕你狂妄之罪, 你带着你的手下走吧。”
    辛无畏不为所动向上拱手, 声音清朗:“多谢堂舅宽恕, 只是君子面前不为小人, 公主是外甥认定的王妃,外甥不会空手而归。”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眼看皇帝又要动怒顾明溪对嘉泰帝屈膝开口:“儿女情长在军国大事万千百姓面前不值一提,父亲来之前我正和无畏说当年过往,我怀疑安宁中间有小人作祟。”
    万民在上国事为重,嘉泰帝一代帝王鼻头发酸,他的女儿一直懂事是万民之福。
    收敛心思嘉泰帝缓缓开口:“当年先皇吃了宁国圣药突然亡故,分水岭守将李毅被宁国买通,带着三万兵马攻下宁国十五城。宁国以此借口发兵大安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夺回十五城,还假惺惺派使臣来,不肯承认下毒反咬一口说朕狡诈。”
    “宁国确实送的圣药,那药外公病入膏肓都没舍得用,快马送来给二外公。”辛无畏脸色沉静“外甥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药没问题。”
    “会不会被人掉包?”顾明溪问。
    辛无畏沉着回答:“不会,那药至关重要由大夫张楠今随身携带。”
    张楠今是当年来给安国先帝送药的大臣,可是在安国先帝用药爆亡后自尽了。
    “张楠今在皇宫引颈自刎,宁国人说是朕做贼心虚杀人灭口。”嘉泰帝皱眉头。
    嘉泰帝也派出使臣到宁国问圣药的事,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李毅率兵进攻安国。结果宁国先帝知道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被毒死,一口气没上来驾崩而去。
    嘉兴帝匆匆上位一面派兵收复失地,一面派人解释圣药。如果这事儿说清了,安宁两国也就不会打的你死我活,可惜两位老皇帝的命,哪有那么容易说清的。
    安国说宁国下毒,宁国说安国图谋皇位,最后年轻气盛的嘉兴帝斩了安国使臣,因为他的到来害死了老皇帝。
    嘉泰帝听到消息,斩了所有宁国使臣作为报复,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才有了宁国奇袭分水岭安国疯狂反扑。
    而辛建行就是宁国的英雄,他死守分水岭等来援军,安国失去分水岭的同时还失去三位亲王。
    顾明溪正色面对辛无畏:“我相信我父亲不会为了权利毒害自己父皇。”
    辛无畏站起来也正色对顾明溪:“我相信外公不会送出毒药毒害自己弟弟。”
    “说不准就是你那好舅舅设下的一石二鸟之计,”嘉泰帝语气不好“害死我父皇气死他父皇自己好当皇帝,还抢了安国分水岭。”
    所以安宁两国会打起来,新皇之间缺乏信任。
    夜色已到四更大地一片静谧,栖凤宫却火把闪烁,黑压压一片御林军。殿里蜡烛静静燃烧,烛芯处盛不住的蜡泪晶莹的流下来像一滴泪。
    顾明溪清冷沉着的声音响起:“父亲我信你也信无畏,嘉兴帝我曾见过一次,实在不像那样阴狠的人。我怀疑有小人作祟,咱们再查查吧。”
    顾明溪握紧拳头劝说,这是解除和宁国对立的机会。
    辛无畏紧跟上:“外甥愿意回国指挥辛字部重新彻查当年事。”
    “我带暗部和你一起查,否则就是宁国一面之词无法取信于人。”顾明溪下意识抓住辛无畏袖子。
    亲兄弟闹起来比仇人还狠,安宁两国积怨太深,单凭宁国辛字部安国人不可能信。
    嘉泰帝坐在上首皱眉凝思,顾明溪抓着辛无畏袖子看着皇帝屏息等待。作为一个和平年代长大的姑娘,她实在没法把人命当草荠,如果真像她猜测的,那么安宁两国恢复邦交,那就是千万百姓们的福音。
    蜡烛摇曳变短,月牙儿一点点划过满天繁星,四更过去五更到来,不知从什么地方隐隐约约传来鸡鸣。
    嘉泰帝终于展眉:“好吧,你们再查查。”
    呼……顾明溪长长吐一口气心脏回暖,全身的血液开始流动:“我一定找到那个小人。”
    “哼”嘉泰帝可有可无哼一声,皇权之下他并不信任宁国皇帝的人性。
    辛无畏拱手:“外甥有个想法……”
    嘉泰帝从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五更,夜空虽然依旧漆黑,东方天空却挤出一点点浅灰色。
    “皇儿,无畏很不错,如果你们查出的结果不如人意……”嘉泰帝面对送出来的女儿,实在难忍痛心“你……”
    皇帝想让女儿跟辛无畏隐居,安稳的过一生,可安国如何抵抗虎视眈眈的宁郎两国,思来想去只能委屈自己女儿。
    皇帝的痛心让顾明溪在这一刻感到父爱,也感受到一国公主的责任:“如果一切都是宁国皇帝所为……”
    停了一息顾明溪郑重许诺:“女儿一定会保全安国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受战火之苦。”
    “哎……”嘉泰帝拍拍明溪肩膀叹息“终是父皇亏欠你了。”锦绣时小小年纪披甲上阵,明溪好端端蜜罐里长大,却被猝不及防拉到这里。他作为父亲,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闺女
    顾明溪回到殿里,辛无畏双手背后长身玉立等待她,见她进来伸出手把她拉到怀里,让她依靠自己:“累了吧?”
    顾明溪放松肩膀依靠在辛无畏怀里,声音闷闷的:“父亲不相信宁国皇帝。”
    “可是他还愿意给咱们机会去查,哪怕一丝机会也不想放弃,堂舅也不愿意看到百姓遭受战火,他是一个好皇帝。”
    辛无畏下巴在明溪柔软的发心蹭蹭:“再者他也是想给咱们一个机会,他是一个好父亲。”
    顾明溪静静倚在辛无畏怀里,感受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兔三被辛无畏派出去穿消息,殿里只有顾明溪和辛无畏,相依相偎在一起。
    “溪儿……辛无畏犹豫的停在话头。
    你到底是谁?明明不是锦绣为什么安国认你做公主,还有你刚刚在外边说你能保住安国百姓,就是真正的锦绣公主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本事,你为什么会有,你凭什么保住安国百姓?
    “怎么?”半天没有等到下文,顾明溪疑惑抬头看向辛无畏。
    辛无畏安抚笑笑,拇指滑过顾明溪脸颊改变话头:“咱们很快就要动身,你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帮你。”
    “去”顾明溪笑着推开辛无畏“女孩子收拾行李,你帮什么忙?”
    顾明溪轻松转入内室,辛无畏面带微笑负手目送:溪儿,你不肯告诉我你的秘密,是我做的不好让你无法信任,我会让你了解我信任我,我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天。
    三天后辛无畏带着顾明溪还有明处暗处的暗部一起向西往宁国去。
    这里要说一下三国位置,安宁两国一分为二,郎国就像一个弯弯的牛腿南瓜包着,和安国宁国都接壤。
    辛无畏是个很聪明的人,否则也不会有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也不会成为辛字部老大。
    那一晚很短时间他就定下行动方针,假设明溪怀疑是对的是郎国从中作祟,那么郎国一定不会愿意看到安宁两国重归于好。因此他劝嘉泰帝派出使臣出使宁国,而兔三则用他们辛字部的方法通知嘉兴帝这边情况,请他做出同样回应。
    哪怕是假的也要做出和睦相处的样子,宁安两国重新和睦,如果真有小人作祟想来就会坐不住,辛无畏想要浑水摸鱼。
    一堆篝火几个天煞有序的收拾野物,顾明溪靠着辛无畏看着篝火有些担忧“你舅舅会同意你的请求,让你重新掌握辛字部,并且派人支援咱们去郎国吗?”
    毕竟现在情形对宁国有利,只要宁郎联手就能瓜分安国,对于帝王而言这恐怕才是最重要的。
    辛无畏顺手捡了一根枯枝扔到火堆上:“会的,你还记得罗运宏吗?这件事让舅舅如鲠在喉。”这也是辛无畏愿意相信顾明溪猜测的原因之一。
    三月十八兔三带着辛字部令牌和一个商队跟辛无畏汇合,这是一个丝绸茶叶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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