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高的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喜悦,激动,纠结,挣扎……很显然,他误会了夜秦淮的意思。
青虎初听,也是惊得瞪圆了眼睛。不过没过多久,又恢复了正常。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意味。
青山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一听这话,皱着眉,看似在思索,其实心中也七上八下的。他听得出夜秦淮的意思,只是,他们三个大男人跟着一个女人,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想得怎么样了?”夜秦淮也不急着要他们回答,似乎很不在意,但是那眼中的光,分明是自信的光芒。
“小姐,恐怕,这不是青某人决定的了的。”青山一声长叹,没想到他们兄弟三个这次栽得那么深。
“青山兄真是个明白人。”夜秦淮勾起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仿佛盛开的牡丹那般艳丽,“你们三个,已经中了我的冰火两重天蚀骨销魂大烈丸。”
青山三人的表情顿时石化。他们被这个名字给震住了!
“咳咳,这个大烈丸呢,无药可解,三天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会让你痛不欲生,仿佛在翻云覆雨,却有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夜秦淮毫不眨眼地说着,不时加重了一下音量,吓得青山三人一愣一愣的。
纵然是小秋,听到夜秦淮的说明,也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当然,不是吓的,而是笑的。她很清楚,她的二小姐根本没有下过什么药,明显是糊弄这三个人。
青山三人回过神来,率先大发雷霆的是青高,他抡起大刀,轻而易巧地架在了夜秦淮的脖子上。
“三弟,快住手。”老二青虎采取了忽视的态度,老大青山惊呼出声。
夜秦淮冲青高笑了笑,笑得青高神魂颠倒,只是有人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笑不达眼底,甚至带着几分冷意。
夜秦淮伸出两根手指将刀挑了过去。
青高不自觉地收回了刀,却发现,那刀震成了碎片。
青山三人大惊失色。
“我且问你们三个,你们抢劫为了为什么?”
老二青虎道,“自然是为钱。”
老三青高弱弱地接了一句,“还有美色。”
小秋已经回来了,听青高的话,嗤笑出声,眼中是浓浓的鄙夷。如果夜秦淮允许,她很有可能会一刀了结了他。
夜秦淮把玩着玉坠,清脆的嗓音仿佛是翠鸟的啼叫,说出来的话是那么诱人,让人无法抗拒。
“我此行是要上京都,你们三个只需要跟我到京都,我就放行。但是我有唯一的要求,途中你们只能听我的命令,否则,我可不会那么心软。当然了,你们跟着我也不是白跟,要钱么,无非为了生存,我可以许诺你们,你们的吃住和我的一样。至于美色,青楼里面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非得干那迫害良家女子的事,你们也大可放心,这去青楼的钱我也出了,如何?”
夜秦淮说这番话,是一早就酝酿好了的。这三个人打劫为财色二字,只要抓住他们的这种心理,对症下药,再加上大烈丸的恐吓,这算是威逼利诱了。
“姑娘,你说的这番话可当真?”青山是个聪明人,思前想后,这是一桩不赔本的买卖。况且,这个女子武功奇高,谋略过人,跟着她,财色皆有,比打劫强多了。
“我夜……我淮南子说话从不有假,那非君子所为。”当然不是君子,我是一个奔二的小女子,夜秦淮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淮老大,老大,以后我就跟着你了。”青高兴奋得眼中全是光,他知道这是个有钱有智的主儿,当即屁颠屁颠儿地站在了夜秦淮身旁,“大哥二哥,你们还犹豫什么啊!这么好的主子你们不要我还要呢!嘿嘿,淮老大,你说的,去青楼那啥……”
夜秦淮看着青高对她挤眉弄眼,不禁远离了几步,道,“说过的话,我会做到。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又去欺负了那些良家妇女,小心不举。”
青高捂着裤裆子拼命地点头,“老大放心,老大放心。”
“没出息。”老二青虎愤愤地咒骂一声,老三那怂的样子,他看了都丢脸。
青山和青虎对视一眼,青虎点了点头,青山道,“我们三人自当和小姐上京都。”
“如此甚好。”
夜秦淮心里顿时踏实了。
“哼,让他们三个跟着,没准儿什么时候倒打一耙。”小秋不满意地上了车。
夜秦淮笑笑,对青山三人吩咐了几句,马车继续前行。青山三人骑马走在后面。
马车走了没多久,地上昏睡的官员就醒了。一看满地的尸体,脸色发青,又看见绑在树上的男子,走了过去,地上有“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十来个女子已经穿好了小秋给她们的新衣裳,向官员控诉着那些男人的罪行。
“主子,你怎么知道那个官员一定会管?”小秋不解地问道。
“战争刚平,哪个官员不想立功。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两个活的犯人,傻子才会不管。”
行了一天的路程,天色将黑,马车总算驶进了边境一带最富饶的一个地方——安岭县。
过了安岭县,就真正出了边境了。
安岭县不同于之前的小镇,即将入夜,很是热闹。
夜秦淮在马车里待了一天,早就想出去透透气了。于是,一行人在一家客栈安顿好之后,夜秦淮带上小秋就上街溜达溜达。
青山青虎二人留守客栈,顺便保护有些头晕在房里休息的武晓文,青高则是拿了银票直奔离客栈最近的一家青楼。
“主子,这安岭县真热闹啊,不过比起我们明月城,还是差了点。”小秋跟在夜秦淮身后,听着嘈杂的人声,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自从离开明月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地方。
“是啊,第一次觉得热热闹闹的好啊!”夜秦淮也不由得感叹道。
“站住,站住,别跑!”
“臭娘们!给老子站住!”
“等老子抓住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夜秦淮与小秋正聊得起劲儿,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凶狠的追喊声,正想走上前去看看,一个柔软的身子突然撞上了夜秦淮。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那柔软的身子是一个貌美的姑娘的,那姑娘穿着一身紫红色的轻纱,身体若隐若现,轻纱将身体的线条全都勾勒出来,腰身十分苗条,胸前的乳白鼓鼓的,就连那两点红梅都十分凸出,明显的乳峰更是让人忍不住犯罪。然而,姑娘的身上隐隐可见被被鞭子抽打过后的伤痕。
虽然同样是女子,但是见到穿着如此暴露的女子,小秋不禁红了脸。
“公子,求求你救救我。”
那追喊声越来越近,女子的脸上尽是泪水,那晶莹的眼中,仿佛只剩下最后一丝期待。
“小秋,跟上!”
夜秦淮不忍心,当即将女子搂在怀里用轻功飞回客栈。众行人只觉得身旁起了一阵大风,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小秋轻功不及夜秦淮,所以她到的时候,女子已经穿好了一身正常的衣裳,正跪在地上哭泣。
“主子,这是?”小秋问道。
夜秦淮摇了摇头,就让这女子先哭会儿吧。
过了一会儿,女子哭声止住了,跪在地上,眼中是毫无色彩的暗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夜秦淮见时间差不多了,坐在椅子上,右上撑在桌子上,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带有几分男性的磁性。
“姑娘,在下救了你,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呢?”夜秦淮的嘴角噙着几丝笑意,调戏道。
那女子顿时红了脸颊,低头道,“姑娘,你莫要打趣我了。”
夜秦淮的笑挂不住了,她假意咳嗽几声,以此来掩盖自己的性别被拆穿后的尴尬。
“刚才姑娘抱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姑娘的性别了。”女子向夜秦淮磕了三个头,“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安宁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伺候姑娘。”
“你叫安宁?”夜秦淮恢复本声,“倒是个好名字,我看你的气质,也不像风尘之人,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安宁仰起头,红肿的眼中闪着泪花,“我本出身书香世家,奈何家道中落,才入了那醉花楼。我一直卖艺不卖身,可是今晚,那老鸨逼迫我,要我拍卖自己的……”说罢,安宁又哭了起来。
安宁的样子,让夜秦淮想到了明月城的秦芳芳,那也是一个误入风尘的清高女子,她和安宁不同,她的身上有一种淡雅的气质,而安宁由于长相问题,比较柔媚,这一哭,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好不怜惜。
“你之前逃跑过?”夜秦淮问道。
安宁点了点头,嘴角蔓延出一丝苦笑,“可是我从来没有成功过。”
“虽然你一直卖艺不卖身,但是既然入了青楼,你早该有这种思想准备的。”夜秦淮故意这样说,因为她觉得安宁应该有话没有说完。
安宁的苦笑更甚了。
“是,自从入了醉红楼,从最初的盼望良人,到后来看到那些男人丑恶的嘴脸,我已经死心了,这次拍卖,我本想答应老鸨,可是上天,给我开了一个玩笑,让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若是不能保全自己,我宁可去死。”
夜秦淮听了,心里柔软了很多。风尘中人,很多人多有自己的无奈,既然老天让她遇见了安宁,就让她帮安宁一把吧。
正想细细地询问一下情况,就听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夜秦淮让小秋去开了门,青山一脸沉重地走进来,脸上尽是愧色。
“主子。”青山注意到地上跪着的安宁,又住了口。
“小秋,安顿好这位姑娘,我先出去一下。”夜秦淮不放心地对安宁道,“安宁姑娘,你暂且先住在这里,你的事,我会帮你的。”
说罢,夜秦淮与青山走出去,青山才着急地开口,“主子,文姑娘不见了。”
青山口中的文姑娘就是武晓文。
夜秦淮神色一冷,“她不是待在房里吗,怎么会不见的?”
青山道,“主子刚出门,文姑娘就说自己想出去逛一逛。我想着文姑娘一个人去不安全,就让二弟跟着她去了。”
青山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二弟刚刚急匆匆地跑回来,说是和文姑娘走散了。我问了下情况,二弟说文姑娘很讨厌他,一直想甩掉他。后来文姑娘就与他失散了,他沿路找了好久,但是,就是没有看见文姑娘的身影。”
听罢,夜秦淮真想将武晓文抓起来狠狠地揍一顿。她都不得不承认,武晓文的姿色是上乘的,晚上一个人跑出去,不出点事才怪。
想起奶奶的交代,夜秦淮气不打一处来。再怎么说,武晓文也是奶奶的亲孙女,是小飞的亲姐姐,她必须保她平安。
“青山,你和青虎立刻去找,记住,多去青楼这样的地方看看,还有,如果在街上听说了这安岭县有什么恶霸之类的,也盯着点。”
如果武晓文没有出事还好,如果出事了,多半是有人觊觎她的美色。
夜秦淮交代了青山一番话,又进去让小秋好好照顾着安宁,务必保证安宁的安全。虽然她抱着安宁一路上用的是轻功,应该没有人看清楚,但是难保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
出了客栈,夜秦淮一路走,一路听着路人的谈话。
“走快点儿,醉花楼的那个头牌雏儿,今晚拍卖初夜呢。”
“就是就是,去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
“就你那个样子,还想人家头牌,哈哈,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去去去,就算得不到,去凑凑热闹也好。我听说,那头牌清高着呢!仗着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直卖身不卖艺,今晚还不得被破瓜了,哈哈哈,想想就爽。”
“瞧你那猥琐样。不过我说,那些女人怎么那么贱,都入了青楼了,还装什么清高,最后还不得卖了。”
“你懂什么,就今天晚上,还不知道那醉红楼要赚多少钱!”
夜秦淮放慢脚步,听了几人的话,心中思索着,安宁都已经被她救了,那醉红楼今晚的人是……
想到此,夜秦淮衣袖一甩,施展轻功向醉红楼去。而刚才说话的几人,腿上突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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