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吓我一跳啊……没想到你和太宰先生那么熟。”
哑弹事件过去了一周,我才终于再见到梅木。
听着对方的感慨,我严肃地纠正他:“并不熟。上次也是我第二次见到太宰先生而已。”
对方睁大了眼睛:“哎?可是我看太宰先生对你的态度很亲昵的样子啊?”
“……”我沉默了半晌,慢吞吞道,“万一他是垂涎我的美色呢?”
“……”一时间,梅木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满了吐槽的愿望,翻译一下,大概就是——你这到底是心里没数呢还是太不要脸呢?
“我就开个玩笑,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毕竟太宰先生又不是我们传闻中有恋童癖的首领……”我说到一半停住了,有些忧心,“但是听说太宰先生是首领带出来的……应该没有恋童癖吧?”
一时间,梅木也陷入了纠结的情况:“应该不是吧……”
“算了,对恋童癖来说我应该超龄了,safe。”
“……我真不知道说降谷你到底是自信还呢还是别的什么。”梅木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了,接着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来,“说起来……降谷你会的东西好多啊。”
“还行,毕竟人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后路?”
“嗯,黑手党是高危工作,我可没打算一辈子干这个。这样子的话,退休之后干什么就很重要了对吧?”我严肃地跟他理论,“你多学一样东西,就会为你未来的人生增添一笔可能。”
“……虽然比我还小两岁,但是降谷你真的好厉害啊,从某方面来说。”梅木叹服道,“总觉得你的话,一定能很快就被看中然后加入黑蜥蜴或者游击部队的。”
“……请你不要诅咒我好么?”
“哎?!”
在那次谈话之后,我和梅木的交谈次数也多了起来,我从他那里得知他唯一的家人、他的哥哥在龙头战争中死亡了。
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了我也是因为龙头战争变成孤儿所以平时和我聊天比较多吧。
虽然我的亲生父母现在其实远在美国当个社畜好好工作来着。
然而即使熟起来了,梅木也依旧觉得我很奇怪。这点我也不反驳他,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远大的理想和缜密的安排,就像是梅木不理解为什么我宁愿在黑手党办公大楼门口扫地也不想要升职。
好在我的家人都理解我并且支持我的理想。
虽然幸介那臭小子在被我送去上学的时候还有些不情愿。
在送幸介去上学的第一天,我指着上学路上必经的小河说道:“幸介,看到这条河流了么,学习就如逆水……”
“溺水了!”
“啥?不是,我说的是学习就如逆水行舟……”
幸介一脸惶恐:“不是啊!老大!有人溺水了!”
“啊?”我皱着眉看过去,看到河流顺着漂下来的尸体,一时之间有些失语。
这是什么?仇杀?情杀?自杀?
如果我没有去救人的话会不会给幸介树立一个坏榜样呢?可是我本来就是黑手党啊见死不救没事吧……等等!貌似我本职应该是个警察啊!
“唔……那个啦那个,那个不是溺水的人。”我看向幸介,一脸认真,“那是妖精啦妖精,河里的妖精……就是掉了什么在河里会出来问你‘你掉的是这个金斧头还是银斧头’的那种……”
“完全不可能吧!而且老大你说的那是河伯吧!?这个看起来像是弃尸吧!”
“别看,会被水鬼缠上的。”
“现在变成水鬼了么?!”
那具“尸体”漂近了,我多看了一眼,然后怔住了。
……哎?等等?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具尸体看着那么像那个谁……不是吧?!我才刚刚混入港黑还不到一个月哎!啥都没发现哎现在就出现重要成员被杀事件么?!
我让一脸卧槽的幸介赶紧去上学,自己则是下河捞人去了。
还好,捞起来的不是尸体而是活人。并且捞人也不费劲,因为对方看起来会游泳的样子,让我不禁有些困惑——难道这是什么愿者上钩的戏码么?
黑发少年看向我,笑眯眯地打招呼:“哎呀,这不是小千么?”
“是……”我摸了一把脸,迟疑道,“太宰先生,您是遇上什么事了么?”
“嗯,没有啊。”
“……那你怎么出现在河里?自杀么?”
“是啊!”
“……打扰了,需要我把你再扔回河里么?我保证能尽量扔回原来的位置然后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说着我搓了搓手上前了一步,想要把人扔河里的心蠢蠢欲动。
对方没有如我所愿,而是站了起来:“既然失败了就下一次吧。”
我有些遗憾地收回了手,站在原地等对方离开。
不知道太宰治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依旧呆在原地没有动。
“那……我先告辞了,太宰先生?”考虑到对方的职位比我高好多,我还是秉承着一个好职员的本分开口请示。
“小千你不问我这么做的理由么?”
“……”如果不是我确认我什么都没做毫无破绽,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我的卧底身份被发现了。我沉默片刻,按照对方的字面意思去理解,有些不解,“您是真心想要自杀的么?”
“是啊。”
“那我注定无法理解您的想法吧,因为我觉得活着有意思不会自杀啊。”害怕对方问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赶紧补上了一句,“就跟您无法理解为什么活着有意义一样。”
而黑发青年则是在注视我片刻后,悠长地叹了口气:“如果首领也和小千你一样就好了。”
我:“……”不,那个,我说……想让首领也成为二五仔,你是有多恨港黑呢?不过为什么突然提到首领?
当天晚上,我一回到家,幸介就一脸有心事地跑来:“怎么样老大?今天早上的是什么案件?”
“唔……”我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解释起来太麻烦了,你就当做是河里的妖精吧。”
“……太敷衍了吧!?”
“什么河里的妖精?”织田作疑惑地看过来。
“是太宰先生。”对于织田作我自然是实话实说,“今天在河里捡到了他,他说是在自杀。”
“啊……是太宰啊。”织田作没有露出多少意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情,点了点头。
见状,我反而好奇了起来:“他经常自杀么?”
“唔……这是他的爱好吧。”织田作皱起眉,“虽然觉得把这个当成爱好有点不太好,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这样子么?真是个怪人啊。”我评价道,顺便扭头跟幸介嘱咐,“下次见到河里有不明物体就要赶紧跑哦。”
幸介不满地咕哝:“我才没那么胆小呢!”
“你不是胆小,你是弱。”
“……老大你好过分!”
“现在考上东大我就承认你。”
“我才小学一年级啊!”
***
我决定离太宰治远一点,再远一点。
总有一种如果我暴露了那一定是对方发现的感觉。
当时在警校教导我的老师说要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我觉得做人不能太唯心,我特别希望我的感觉也是错误的。
所以在梅木突然发邮件给我,说是遇上危险寻求帮助的时候,我想了想之前感觉梅木可疑的部分,一咬牙还是去了目的地。
然后,我就开始后悔没有听老师的话了。
所在地是港黑的根据地之一,我之前还来这里清扫过。
只是现在的场景……如果事后要清扫的话,我一个人起码需要三四天才能弄干净吧。
这一群人似乎都陷入了混乱之中,双目赤红,一看就是被控制了,完全不认识彼此,自相残杀着。还有的直接开枪射杀了自己。没多少时间地上就满是尸体,血染红了地面,宛若人间炼狱。
这是什么大型自杀现场……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太宰先生的能力是【异能无效化】我还要以为这是他搞出来的并且异能是【集体自杀】呢!
我啧了一声,暗暗决定先逃跑汇报上头再说。
只是有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大姐姐,一起来玩吧!”浑身是血的孩子一脸天真地笑着。
……哎?小孩?
哪来的倒霉孩子啊!港黑还有这么小的成员在么?!
我心下一急,上去拉对方的手:“喂!你……”
我只说出了几个音节,就停住了,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被我拉着的孩子的手臂满是鲜血,而此刻我才发现,对方胳膊的绷带里藏着刀片。
如果他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的话……就证明,他很可能是那个罪魁祸首。
“……有没有可能你是喜欢自残的抖m?”我不抱希望地问道。
而回应我的,是这位头发半黑半白的挑染boy一个病态的笑容,以及他怀中的玩偶发出的刺耳的笑声。
我立马松开手,往后撤了好几步。
同时,我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忽然浮现出的黑色掌印,以及……出现在眼前的幻象。
【你是谁?】和我长相有七分相似的少年一脸困惑地看着我。
我一愣,盯着对方许久,轻声地喊了一声:“哥。”
然而少年则是流下了血泪,忽然朝我攻击过来。
同样是身为精神控制系的幻术师,我当然明白现在这个状况是什么。
恐怕刚刚那个小孩就是引发这一场骚动的异能者,异能应该就是让人出现幻觉然后见到自己最害怕的场景之类的,主动攻击,从而导致自相残杀。
首先……绝对不能攻击这个幻象。其次……
所谓的幻术师,和精神控制的异能者不太一样。幻术师的基本技能就是控制对方五感,干扰对方的视野,让对方以为发生了在现实中并没有发生的事情。
而幻术师之间的比拼则是互相争夺五感控制权的过程。
我居然被一个区区异能者给控制了……这要是被我的师父知道,恐怕会嘲笑我很久吧。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忆着师父当时在梦境中的鞭策和吊打,再度睁眼的时候,已经重新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利索地击倒身旁两个想要攻击我的被控制者,我冲到那个怪异的孩子的身旁,直接将人按倒,手掐住对方的脖子。
对方双手抓住我的胳膊,死命地挣扎着,眼里充斥着不可置信和一丝困惑。
这个时候,我忽然体会到了那些反派想要在主角绝路的时候跳出来说计划的来龙去脉的心情。因为,真的,会很爽。
“真可惜,看样子我的【异能】比你强一点点。”我眯起眼,笑了笑,掐着对方脖子的力道重了一些,“会玩幻境很了不起对吧?不妨和我比一比?”
这么说着,我顶着对方的眼睛,施展了幻术。
“小千,冷静一些。”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是搭在我肩上的手。
我回过头,露出几分愕然来:“……太宰先生?”
对方脸上带着笑,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将掉在一旁的、刚刚这个倒霉孩子手中拿着的怪异玩偶捡起来,玩偶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我有些呆滞地扭头,看到了眼熟的黑蜥蜴的百夫长广津先生,而伴随着那个玩偶的彻底消失,那些原本还在和黑蜥蜴对抗的幸存的人士都清醒了过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个玩偶是异能发动的条件么……
我了然了,随即因为脱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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