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迈上台阶,门口早有几个女子将两人迎了进去。
“哟,即墨公子回来了。”
“即墨公子,方才有几位客人找你呢~”
娇嗲嗲的话语传入耳中,缃帙只觉鸡皮疙瘩都起了,转念想到她们所说,不禁瞠目,“师父,你在此——”
“哟,好生俊俏的小公子,生的可真是好看哪!”
正要找南卿问个明白,却被半路伸出的手臂拦住。缃帙惊悚地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女子,她身着薄纱,酥胸半掩,若有若无在她身上摩擦着,从未被如此对待,缃帙一时竟是说不话出来。
“如莲,这位公子是我带回来的。”
前方阴测测传来一句话,两旁的女子都散开了。唤作如莲的女子一顿,终于放开了缃帙,“原来是即墨公子的客人,如莲怠慢了。”
前方无阻,缃帙才顺利过了去,她看向南卿,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刚想说点什么,南卿拉着她往楼上走去。
“即墨公子,妈妈让你——”
“告诉她,今日谁也不接。”
甩下一句话后,那女子应了一声。转眼来到了三楼,推开房门,他在门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缃帙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坐。”
“师父。”
“来吧,缃帙想要知道什么,为师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在她对面坐下,径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缃帙此时很是不解,师父放着好端端的岛主不当,一来京城竟然来此烟花之地?
“如你所见喽。”
南卿耸了耸肩,显然觉得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师父,你可是为人师表啊!你怎么,你再不济,你也不能靠卖身度日啊!”
“卖身?”南卿挑眉,“谁说为师在此卖身了。”
“那,人家都叫你即墨公子了,都跟你那么熟悉,况且你在这儿还有自己的房间!”缃帙扫了眼房内,装饰得还挺高雅的,这真的是烟花之地吗?
“然后呢?”
南卿托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见他如此不当回事,缃帙气结,忍不住站起来,“还然后?师父,你是不是出了岛就变傻了呀!你不娶个师娘回家生娃就算了,你还如此糟蹋自己?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得想想,还有我们这几个乖巧懂事的徒弟呢,你总说要学习你身上好的地方,可如今呢,教我们如何误入歧途吗?”
她一番大义凛然的演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竟让人刮目相看,南卿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徒儿这么能说呢?
“好啦,说完了吗?”
“没有!”
“不管说完没有先坐下。”
“不坐!”
“来,坐下,”南卿将她摁在木凳上坐好,又端了茶给她,“乖,消消气,先喝口茶。”
“不喝!”
见她将头扭到一边,南卿只得作罢,“唉,缃帙,你有所不知,为师——”
“有苦难言?有事你就跟我们说啊,我们一起解决,你犯不着来此地的。”
见她又要慷慨陈词,南卿果断地打断她,“为师像是那种会卖身的人吗?”
“像。”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南卿端茶的手一抖,深吸一口气,“好吧,就算像,可为师并没有放弃自己。缃帙,你可还记得你出岛时我告诉你的事?”
“······记得。”
“我们以前远在岛上,消息不便,对京城、对君家知之甚少,若是不搜集搜集信息,怎么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在这儿是为了探听消息?”
缃帙感到不可思议,又听他说,“京城来此的达官贵人不胜枚举,以为师出色的才华和外表早已让很多人对我掏心掏肺,想要从他们口中知道的并不难。”
语毕,屋内静默良久,南卿正纳闷儿缃帙为何不拍手叫好时,她问道,“······所以你没有那啥?”
“缃帙为何如此关心这个问题,莫非是心疼为师受难?”
“我才没有心疼你,我只是不想师父你误人子弟。”
南卿勾唇一笑,这丫头,刀子嘴豆腐心!
“那你打听到了些什么?君?他到底如何。”
“君??”南卿垂下目光,轻声说,“此事远不止一个君?那么简单啊。”
“那现在该当如何?”
“缃帙,”南卿难得地正经起来,他专注地看着她,“对于这件事,本与你无关,你大可不必在意。我只想让你好好地,无忧无虑地生活,所以之前未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我怕你会涉入。这件事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我不想你去为我做违心之事。”
他眼里尽是认真,所说的内容她也都相信。缃帙觉得,好像不知不觉中自己便已经与这事分不开了。
“为什么陵章、陵妍能做,我就不能?都是徒弟,我也想为师父做些什么。”
“缃帙,听话,你不要牵扯进来。”
“为什么,难道师父不相信我?”
“不,我当然相信你。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便是你。”
我最在意的也是你,所以我不愿,让你去做危险之事。我更怕你答应我后,我便再也无法拒绝,因为只有你,才能帮我。所以如果从现在起你说一个‘不’字,断了我的念想,我便就此了之。
有多久,他活在这种仇恨之中,每当他念及她的名字,心里的恨意才会淡去。在神仙岛,他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好的一面,因为他明白还有三个无辜的人,他不能将负面的东西带给他们。可是直到君?出现,他知道这或许是天意,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为爹娘,为南氏一族洗刷冤屈。
“那师父为何不放手一搏?让缃帙证明给你看,我已经不是在岛上无邪的少女了。”
两人就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缃帙倒是无所顾忌,在她所想,她早已不是那个长不大的少女,而是能为师父所用的刀刃。所以她也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若是能让师父离开此地,不再为难,她宁愿去做任何事!
“缃帙······”
良久,南卿的声音在房中响起。经历了好一阵思想斗争,他做出了一个选择,一个以后追悔莫及的选择。
“你果真,愿意?”
“嗯!”
“唉······”
“师父只需说,缃帙该如何做。”
“在这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何事?”
“你可是喜欢上他了?”
缃帙的身子一僵,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没有。”
片刻,他走至窗边,目光复杂,“缃帙,你要回君府。”
“······不瞒师父,他一直将我当做救命恩人留在府上,我虽是以男装示人,但现在好像越来越多的人都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连那位月小姐也误会了。”
她口中的月小姐,南卿自是也打听过了。这月婵??洳皇且?舻娜宋铮??录宜坪鹾退??榈氖乱餐巡涣烁上怠
“误会得正好。”
“什么?”
如今师父所言她更是一头雾水,这算哪门子好?
“缃帙,我知道如今你不便回去,可你只能回去。非但要去君府,还要好好抓住君?的心。”
现在缃帙是一点也不明白了,抓住君?的心?
“师父,你这是何意?”
“我们初来乍到,在此无势力、无金钱、无靠山,想要弄清当年的真相,只怕是难上加难。只有依附了君?,利用他的势力,方会容易很多。”
“可我······”
“君?对你不一般。”
他回首,面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衣袍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那抹紫色总是让她感到安心。
“不过这还不够,若是他能对你念念不忘、非你不可,我们便已经成功一半了。”
站在‘花满楼’前,缃帙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扇窗户,她脑中此刻全是南卿所言。突然间接收这么多信息,恍如一梦,不过真实得可怕。
等到那人走后,南卿才终于出现在窗边,看着渐行渐远的缃帙,他眉头不展。缃帙,我只样做,到底是可行还是害了你?
对面酒楼之上,一女子将此收入眼中,心思悱恻。终究是男人,怎么可能愿意终日承欢于男子身下呢?
······
不远处便是君府大门,缃帙一路上想了很多,仍想不透如何才能让君?爱上她。思量片刻,她转身入了小巷。身后的黑衣男子见了,闪身遁去。
见左右没人,缃帙提气,跃上了身前的高墙。
“正门不入,可不是君子的作为!”
方在墙头站稳,听得一戏谑的声音,缃帙一看,竟是君烨站在墙内抱胸而立。她本来就不是君子,她可是如假包换的女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缃帙调头就想跃下,准备换个地方进去。
“喂,折腾得不累吗?”
他一个声音吓得缃帙立马收住脚,将身形稳住,这才没摔下去,嘴上也没好气道,“要你管。”
“别,我可不想管。”
“你!”
本就心绪不佳,再被他这么一气,缃帙更是火大。随手扯出武器向君烨而去,见此,君烨也只好应战。
刀剑相撞,激出一点点的火花,他讶然,动真格的?
“心情不好?”
“不干你的事。”
说着,缃帙手下的剑法也凌厉起来。君烨见她来势汹汹,手下也不相让。今日因她,他倒是老老实实在院中罚站了几个时辰,本想出去喝点酒消遣一下,不料在府外碰见她。心里的怨气未散,是以在这儿等着她。这个女人,不禁让主子为难,他也跟着遭罪,也罢,今日便好好会会她!
早有下人被这边的打斗吸引过来,看着一黑一白在草坪上打到高墙,又从高墙上打到屋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要知道在府内可是鲜少见到如此刺激的场面啊!
这般动静自然也传到了君?耳中。他方从外边回来,便被告知有人在府上作妖,带看清了是何人后,他哑然失笑。
“都散了,散了!干活去!”
张叔见他回来,立马招呼着下人离开,很快,只剩下张叔、君?和那斗得难舍难分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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