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三千皆泡影

燕棠

    
    这一路上,我丝毫不敢怠慢,便一路赶到花棠居,花棠居乃是现任妖帝—燕棠的居所,我一千年前,误入花棠居,燕棠以为我是调账者,二话不说便与我打起来了,我打不过他,便被他强迫做了五百年的法器,本以为他会拿我去打打杀杀,没想到这五百年,无一人敢去挑战他,就算有几个不长眼的人,也是只能在他手下走过几招,而我只能日日夜夜与他作曲之用。
    五百年了,我又回到这里,虽然这里有太多不算愉快的回忆,但是我与他也是有几分情谊的。我站在花棠居外,不免有几分近乡情怯,这时花棠居的大门打开,我向里忘去,一如当初,舞乐刚歇,满地的海棠花,我望去主位上,那不羁的男子,依旧是红衣海棠,一派慵懒,下面几个美人为他捶肩捏脚。
    他还是那样眯着双眼,看着我,十分懒散。他伸手把身上一朵海棠拾起,在鼻尖轻嗅,十分妖艳,果真不亏是狐界万万年来的第一美人,我一阵唏嘘。他却已经开口:“你来这里干嘛?”
    我讪笑的走上跟前,蹲在他面前,变了一大把海棠花送到他面前,他目光扫过我手里的海棠,指尖摩挲着那只海棠花,轻轻别在我发间,看着我格外认真:“人比花娇。”
    我依旧笑得灿烂,这只狐狸十分喜欢海棠花,喜欢道让人发指,我这也算投其所好。
    他见我笑得那番灿烂,别过头来,一派疲惫,挥了挥手,那群美人便退下了,“别笑了,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一看,就知道他懒病又犯了,连忙说道;“我想拔了妖骨。”
    他猛回头,不复以往闲适的样子,硬是瞪着那双狐狸眼:“你是不是过惯了好日子,你当妖,是你当初选择的,你还说当妖自由自在,怎么现在后悔了。”
    他看着我的双眸,无奈叹息:“你的眼睛倒是比五百年前多了份东西,罢了。”
    他下了主坐,领着我到了洗龙池,“洗龙池,可以洗去你妖骨。不过本座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我瞧着洗龙池,自是知道这洗龙池是燕棠用来惩罚那些犯错的妖的,这池九个龙头全开,以往那些小妖,只是开一个龙头,就失了半身妖力,就算大妖也只开五个,我这一来就九个龙头全开,这也太…。掩去胡思乱想,对他说道:“不如用我一身修为来换。”
    他拉了拉袖袍,如玉的手指迅疾在池面划过,触电般收回,琉璃似的眸子晕染了艳色,“好,在你退了这身妖骨后,再给我,不过……”他话锋一转:“你还得给我你五百年的时间。”
    我一顿,他又没说现在给还是之后给,心里打定主意赖账了,到时候我躲在禁地不出来,他也寻不到我,就算寻到,我也可以把他糊弄过去:“好,不过不是这时候给。”
    他不甚在意,许是听见我同意了,便话都没认真听,就走了。
    我望着他背影,这狐狸是越发懒了,连话都懒得听了,这也是正常,我在他身边五百年,他无一不是模模糊糊的,只是每到黄昏时刻,便拿我来弹曲,有时没弹完,便一头栽倒我身上睡着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跳下水去,这一下去,浑身便像坠入冰窖中,神魂似乎被劈成了两半,我终于知道,燕棠那厮为何会如此迅疾的收手,为何会让我在这之后再给他修为,因为若没有千年的灵力修为,是无法抵挡这脱胎换骨之痛,这时我早已把燕棠祖宗八代骂了给遍。
    此时无妄门后山禁地,昏迷的长弦终于醒来了,他身旁正是无妄门的右长老,他瞧了四周,似是在寻什么,看到右长老,忙起身,“长弦拜见白松长老。”
    白松连忙阻止他行礼:“长弦,你不必客气,我早年间得你父亲点拨,才得此修为,幸而你父亲不弃,于我为友。你以后不必对我行礼。”
    长弦半躺在床上,“不知长老可曾见过我身边一女子。”
    白松凝眸:“那女子早已离去,你们人妖殊途,注定要分别的。”
    白松早已注意到长弦微变的神色,虽极力隐忍,可终究是泄露出来了:“长弦,你要记住你父亲的期望,我观你似乎迟迟不肯进阶,可是为了那女子。”
    长弦还是那番模样,眉间有隐忍的疯狂,白松叹气,情爱之事,终是能扰乱人心,长弦还是尽早死心。“长弦,我门中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瞧长弦还是没有半分变化,不觉当初是不是做错了,长弦自出身起,便在禁地不得出去,当初那琴灵闯禁地时,没多加阻拦,只想让她进去来陪陪长弦,真是一步错,步步错,男女相处,日久怎能不生情。白松摇了摇头。
    ------题外话------
    小剧场
    燕棠迷迷糊糊,睁着那双狐狸眼扯了扯这琴的几根弦,又打起了瞌睡。
    小琴灵得意大笑;“看看妖界之王就是这么好糊弄。”
    小角落,本作者咬着小手帕,心疼我家小棠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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