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三千皆泡影

飞升

    
    我们在这里住了一夜,第二日我生怕燕棠的人找上来,便与长弦早早离开了,我们之后赏遍高山流水,走遍名山大川。好不快活。
    这种快乐的日子在我们第十五日后,就渐渐消散了。这期间长弦每晚都急匆匆出去,心事重重的回来。白日却还是以往一样,陪着我笑,陪着我玩。
    我知他有心事,可如此压抑在心里,他不好受,我也不好受。这种感觉在每日我们的粉饰太平中,爆发了。
    那一日,我坐在溪边,问:“长弦,你有心事为何不告诉我。”
    长弦故作不知:“无事啊。”
    我看着他那副挂起的假面孔,他这人无时无刻不在用假面来粉饰自己,我既心疼又心累:“长弦告诉我,你每晚去了哪儿,见了何人。”
    长弦止住笑意,微微敛下眸,让人看不出情绪:“阿鸢,我故意不跟你说,瞒着你,我不想你为我担心,可你这几天不开心了。”
    我茫然的望着他,“阿鸢,你说不能让你每时每刻开心的人,还是你的良配吗?”他说这话时,尾音低沉失落。整个人笼在一片阴影中。
    我一时语塞,只是迅疾的拥住他,良久才平复情绪说:“长弦我是爱你的,不管你给我带来的是什么,我都开心,因为我还在你身边。”
    他低低的对我说:“我也是,可是阿鸢,我们好像错了。”
    他扯开我的手,对上我的眼,幽深的瞳孔,清晰的倒映这我的样子,我握紧了他的手,此时我多么害怕长弦抽出他的手,我急嚷道:“没错,没错。”
    他对我释然一笑,抚着我的发,温柔缱绻:“我终是不信天命的。”
    他伸手揽我入怀,我的心此时安然。
    ……
    那天晚上,狂风大作,乌云滚滚,浓郁的红似泼墨,随着乌云晕开来。
    我惊醒了,瞧见长弦不在身旁,顿时不好,连忙跑出去,外面气势压人,一道紫色惊雷从天边划过,雷声阵阵,几乎让人难以在天地间正常呼吸,随着接二连三的紫色惊雷压下,我终是明白那是飞升历的劫。
    我的泪滚滚而下,一种痛撕心裂肺,我开始感知长弦,却发现灵锁已解。
    我不知长弦在哪,只是在林中乱闯,唤着长弦,终是在白日小溪边发现长弦,彼时他的白袍已是血迹斑斑,紫色惊雷一道道落到他身上,他一声不吭,运起灵力抵抗。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终于这场劫终了,只是天边还有那滚滚乌红。
    他转过身望着我,幽幽的瞳孔,不复笑意,我知道我们之间早已隔了一个世界。
    他把半生修为渡了给我,来到我面前,依旧如初见那般,拭去我的泪。
    我埋首哭泣,捂着眼睛泪止都止不住,感觉天崩地裂,我不甘心地问:“长弦,为什么?”
    他只是轻轻淡淡地说:“我们都错了,我不是你的归宿,你也不是我一生所求。”
    劫云散去,霎时金光大盛,长弦踏着光飞升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声嘶竭力的唤着他的名字。
    最终他隐没在云中,不见了。
    我一头栽在泥沼中,直觉得心灰意冷,鼻尖全是那腥浊的味道,跳动的心脏每一下多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就这样倒在泥沼里,无神的望着天空,温热的眼眶死死的守住那快要满溢出的泪水,我是那么不甘心,我紧咬下唇,只是为了压抑那股被人抛弃的绝望,压在人心头闯不出气的痛苦,和发泄自己的不甘。
    直至唇角流出艳红的血液,我攥紧的手才松了松,舔尽冷冷的血,溢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
    我回到禁地,这次无人阻拦,只有白松和麒麟在那等着我,我犹如鬼魂般游荡到禁地,看见了白松,无神的眸子注视着他。
    白松叹了口气,麒麟亲昵的蹭了蹭我,以往长弦和我不时会到禁地外去看他,这一来一去也算有些感情……
    白松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姑娘,这是长弦前日让我给你的通灵镜。”
    我面无表情的接过镜子,心里嗤笑,他竟这般算得清,还了所有,竟连通灵镜也给我了,他是不怕我去找那人吗。还是早已不在乎了。
    白松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有不忍,可情之一字,又有谁说的清楚,于是摇了摇头:“姑娘,如今长弦飞升,往事皆随他去吧。姑娘珍重。”话落就腾云走了。
    麒麟也呜咽两声,已视不舍,随后也隐在山林中。
    我持着镜子,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的面庞,一滴眼泪滴落在镜面上,碎裂。
    我与长弦的以往算是断了个干净。
    我走了,天地之大,我却不知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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