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尖

56.番外3要乖的

    
    酒店棋牌室, 乔子执跟发小们一起打麻将。
    打麻将前喝了酒, 四人脸上都微红。
    红的白的啤的掺着一起喝, 地上摆着三箱空啤酒瓶还有一个白酒瓶, 另外一瓶红酒也喝进去了一半, 各个眼睛发红醉醺醺的。
    他们有阵子没聚了,这是唐铳这位特种兵王从部队回来了,才聚在一块儿, 吃完饭喝完酒各自都不想回家, 就干脆一起打麻将。
    三个单身大老爷儿们加一个日常虐狗何斯野, 在一块打牌, 喝多了,嘴里脏话不断, 习惯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有时候说话不带脏字儿,情绪就好像不到位。
    何斯野:“乔少爷你他妈的真转性了?从来没带过徒弟的人,现在有徒弟了?是女的不?”
    乔子执:“你他妈的才转性了, 赶紧出牌。”
    沈砚:“乔少爷你他妈的把虾肉掉我幺鸡上了。”
    唐铳:“都别他妈的别吵吵, 我有曲靖电话,现在打?”
    乔子执:“……”
    说时迟那时快,唐铳刚拿出手机, 乔子执就扑上去抢, 他这边刚开始抢, 何斯野跟沈砚就过来压制乔子执, 分别按他脚按他手。
    四个大老爷儿们疯狂抢一个手机,挣扎间,不知道谁碰着麻将机滑轮,滑轮开了锁,麻将机被一脚踹出去老远,麻将从台上飞起,又按上按钮,哗啦哗啦开始自动洗牌。
    唐铳何斯野和沈砚仨人,一个特种兵武力再加上人多,很快将乔子执制服,叠罗汉一个压一个,金字塔顶的唐铳打电话给曲靖,“有没有乔少爷徒弟的照片?发来瞧瞧。”
    乔子执被压在最底下,都他妈的快没气儿了,他喊,“唐铳你他妈的别乱搞我——”
    何斯野:“搞的就他妈的是你,多大岁数了,还没破处。”
    乔子执:“……你他妈的破处了?操,你破了……下一个,唐铳你他妈的破处了?操,你也破了……下一个,沈——”
    沈砚:“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何斯野:“哈哈哈哈哈哈”
    唐铳按免提,曲靖一板一眼答道:“没照片,但是人家小姑娘长得可美啦,皮肤贼白,白到发光那种的,五官特小巧,大眼睛,水亮水亮的,可乖了,看着像三好学生那种的,研究生毕业,还是个作家。”
    乔子执:“……曲靖你他妈的是傻|逼吗?”
    何斯野:“你才傻|逼,你身边终于有适龄姑娘了,就不想处个对象?”
    乔子执:“处你麻痹对象,老子有时间处对象吗?再说老子缺女人吗?”
    唐铳:“缺。”
    沈砚:“缺。”
    何斯野:“缺。”
    乔子执:“……操,要压死我了,能不能给我起来,给我喘口|活气?!”
    然后,四个人都没起来,第一个起来后被绊倒,接着噼里啪啦全都被绊倒,四人横躺在地上,对着天花板醉酒的笑。
    何斯野回头看了一眼哥儿们几个,笑了,侧身撑着看乔子执,“说真的,你现在工作真他妈的太累了,我看着都心疼。你上回出差回来跟我吃饭,跟我吃吃饭就睡着了,就这儿,心疼,抽抽着疼。”
    唐铳:“一年出差二百天,你还是富二代吗?傻|逼。”
    沈砚:“少爷看破生死和人性了,找个单纯的,挺好。”
    何斯野:“对,可别找能作的,你出个差,她就吵吵你没时间陪她。”
    唐铳:“嗯,乖一点的。”
    听着听着,乔子执回忆他从小到大的初中小,高中大学女同学,还有父母朋友的女儿们,同事们,还别说,眼前还真晃过了一张脸,挺单纯挺乖的。
    操,乔子执晃晃脑袋,喝多了,真他妈的喝多了。
    *
    阮慕斯拎着师母煮的螃蟹和虾,以及煎炸的小黄花鱼,慢悠悠地往办公室走。
    想着师母说的话,“虽然你只是去学习的,但万一你写完第一部,还要写第二部第三部呢?去了就当是一辈子的朋友处,法医经常接触尸体和家属,看惯了人情冷暖,能品出人心,你也不用特意跟他们打好关系,真心就行。”
    阮慕斯走到办公室门口,又突然垂头丧气,心想她初来这法医部门,居然就跟了一个脾气不咋好的师父,简直就像是毕业刚参加工作,跟了一个脾气不咋好的上司一样。她时刻都想给对方好印象吧,可对方的注意力总是在她做错的事情上面,虽然她明明也没做错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倒霉。
    她叹气,眼前又回荡这一个多星期来她师父的各种嘲讽。
    他在现场的时候说了一大串专业术语,她听得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要拿笔记的时候,他已经说完了,赶忙过去让师父再说一遍,他睨着她说:“你买不起录音笔?”
    半夜出现场,他在值班室,她在宿舍,突然接到他电话,她赶忙爬起来去门口集合。
    大概用了八分钟,他站在门口,不耐烦地说:“怎么不洗完澡化完妆再出来?”
    她进现场,忘记戴口罩,他讥讽道:“你百毒不侵啊?”
    可是又想起老师说的话,“既然田科长这么安排了,部门里的人又都说他最厉害,那你就跟着他好好学,尝试一下搞好关系,实在搞不好关系的话,就……不过按理说,他没不让你叫他师父,就是默认的态度,而且你不是说,有他的特权在,你都可以随便看内部的卷宗资料了吗?估计就是嘴硬。”
    阮慕斯心想他哪里是嘴硬,他就是嘴毒人更毒啊。
    *
    阮慕斯轻轻开门。
    办公室里就一个人,那人拼了六张塑料板凳在一块儿,躺在板凳上睡觉。
    阮慕斯:“……”
    他不是有专用办公室吗,为什么在这儿睡觉?
    乔子执人很高,睡在六张塑料板凳上,腿还在外面耷拉着,看着这姿势就很难受的样子。
    他穿的是黑色短袖,微抱肩,好像还睡冷了,缩了下手臂。
    阮慕斯环视一周,没看见外套,他经常穿的皮衣也没在屋,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脱下呢子外套,轻轻披到他身上。
    几乎是披到他身上的瞬间,他鼻子稍动,忽然睁开眼,眸光里是下意识的防备。
    阮慕斯愣住,赶忙扯着衣服要拿走,“我看你好像睡冷了,我就给你盖一下衣服,那我拿走吧。”
    她说着,却没扯动衣服。
    乔子执抓着衣服,凝视了她有十秒钟,复闭上眼。
    唇间清晰溢出一句嘲讽,“我没跟你说过不让你用香水?”
    阮慕斯:“???”
    她一直都没用啊,而且这衣服是上周从干洗店拿回来的……
    *
    乔子执闭上眼,回忆刚才他睁眼的瞬间,小姑娘俯身看着他,目光很单纯,还有些许的关心。
    她衣服上有股香味儿,不像香水,具体什么味道,他形容不出来,总之是很舒服的味道。
    他每次睡觉都睡不着,其实就是闭目养神,周边的动静他都清楚。
    小姑娘也是厉害,能一直看书不玩手机,每次翻书页的间隔时间都几乎相同,她一直一直在看书,偶尔去接水,动作很轻,压饮水机都很轻,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很缓慢,像她特意控制的。
    或是去洗手间,来回开关门,也都轻手轻脚的,经过他身边时,也都踮脚走路。
    还真是,挺乖的。
    *
    乔子执仍在睡觉,阮慕斯去洗手间,路过田科长办公室,正好田科长走出来,俩人碰上了。
    田科长冲她招手,“大乔还睡呢?”
    “嗯……”
    “累了,累完了,”田科长端着热水杯说,“昨天半夜来了个案子,早上才尸检结束。他这边刚结束,要回办公室睡会儿,他办公室就被死者小侄女儿占了,他没地方睡,就只能去大办公室睡了。”
    啊,怪不得他在大办公室里拼塑料椅睡觉。
    阮慕斯问:“那他一会儿还要开会是吗?”
    田科长:“对,得开会,不然他早走了,那什么,慕斯,你别吵醒他,等开会的时候再叫他。”
    *
    阮慕斯再回到办公室时,脚步更轻了,蹑手蹑脚地不敢发出声音,怕吵醒他,怕打扰他休息。
    他工作的时候真的非常令人敬佩,从来不坐着,也不喊累,就是在解剖,检查,分析,思考,那个时候的他,好像他生命的整个意义,就是为了帮助尸体伸张正义。
    阮慕斯距离他一米半时,停了下来,探头瞅他。
    他,他,他,他,他真的挺帅的。
    阮慕斯不好意思地承认。
    整个法医部门里,他气场最足,哪怕是坐在二十多个人的圆桌会议室里,都会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也五官最深邃立体,长得是真帅,再加上他的气场和他的酷,还有他眼角的疤,实在无法让人忽视他。
    她没怎么接触过社会上的人,接触最多的就是同学和老师。
    老师们的年纪都偏大,学生们的年纪又都太偏小,很多看起来是校草的人,长得不错,但又都太嫩。
    哪怕是工作过的人,也都是没怎么看过生死的人,而面前这位不仅看过太多生死,还总是送死人最后一程的人,他的经历,有时候会让他那双眼睛,溢出深沉与洒脱,让他的气质既冷酷又神秘。
    “想什么呢?”
    乔子执忽然开口。
    阮慕斯吓了一跳,“就,就觉得你,你挺累的。”
    说着,阮慕斯走到他跟前蹲下,像个好学宝宝,“师父,你见过多少个尸体?”
    乔子执回她,“你吃过多少碗米饭?”
    阮慕斯:“……没你吃的盐多。”
    “我吃盐不多,”他坐起身来,大衣盖到她脑袋上,“吃盐多容易得胃癌。”
    阮慕斯脑袋上盖着她的大衣,面前漆黑黑的,嗓子里像卡了根刺,吐不出来,咽不进去的。
    他这个人,性格真的,有问题啊。
    带的吃的不想给你了。
    乔子执垂眉看阮慕斯,她蹲在地上,头上盖着大衣,一动不动的,像朵蘑菇。
    他想,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好欺负,都不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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