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小余心头一惊:“龟龟,还是被发现了。”
雨夜梨花瞪了他一眼,道:“都怪你那一声惊呼。”她从腰间解下了一条长索,心道:“哼,本姑娘就会会你们。”一脚踹开房门,走了出去。
祖小余躲在门后,从门缝里向外张望,只见门口围了二十个镖师,人人手握兵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登时吓得脚肚子直哆嗦,不敢出去。
刘茫站在一众镖师中间,厉声道:“雨夜梨花,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来,本少爷今夜叫你插翅难逃!”
雨夜梨花笑道:“便是皇宫内院,本姑娘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这松泉镖局防卫稀松得紧,本姑娘闲着没事做,就进来逛两圈,待会儿就走。”
众人听她的声音温柔动听,均感惊讶:“原来大盗雨夜梨花是个女的。”顿时觉得让一个女子从自己手上逃脱实在脸上无光,纷纷握紧了兵刃,打起十二分精神,今夜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逃走。
刘茫听她如此小觑自家镖局,怒道:“好个贱女人,偷我家东西,又侮辱我镖局,给我上,捉住她的人赏三年工钱!”
众镖师一听有赏,斗志更加高昂,不约而同地吼了一声,朝雨夜梨花冲来。
雨夜梨花听刘茫骂自己为“贱女人”,登时柳眉倒竖,哼了一声,道:“好呀,你这出口成脏的公子哥,我替你爹娘管教管教你!”手中长索猛地挥出,一下子卷住了三名镖师的兵刃,向后一扯,使了一个巧劲,三名镖师只觉虎口一疼,三件兵器登时脱手,掉落在地。
这长索名叫摘星索,乃是雨夜梨花的独门兵器,长约两丈,以天蚕丝制成,极为坚韧,寻常兵刃皆伤它不得。
祖小余见雨夜梨花长索频频挥出,时而如蛟龙出海,雷霆万钧,时而如灵蛇出洞,出其不意,转眼已将九名镖师打翻在地。她在刀光剑影间闪转腾挪,飘忽不定,敌人始终摸不着她半片衣角。院内灯光照在她的双眼上,映出一对水灵的目光。
祖小余咬了咬嘴唇,不禁想着:“她此时若穿着那件蓝色长裙,一定好看几百倍!”突然又开始嫌弃起自己,为何不会武功,哪怕只学个一丁半点,此刻也能上前相助。
雨夜梨花右手一抖,摘星索抖出了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抽在一名镖师脸上,登时抽出一道鲜血淋漓的鞭痕。那镖师大叫一声,持刀冲上,直劈雨夜梨花脖子。雨夜梨花笑道:“哎哟哟,吓死本姑娘了。”摘星索倒转了个角度,从镖师身后卷住了他的腰,右手一发力,便将镖师放倒在地。
剩下的十名镖师,走镖多年,江湖经验极为丰富,见雨夜梨花摘星索厉害,心知要破这等长兵刃,须得攻入敌人内圈,近身相搏,当下分成两拨,五人在外圈与摘星索游斗,另外五人趁机蹂身而上,欲与雨夜梨花贴身搏斗。
雨夜梨花见他们找到了破己法门,心道:“到底是江南最大的镖局,这些镖师果然有些门道,哼哼,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这点事可难不倒我。”她叱了一声,摘星索一抖擞,使出了一招“摘星九连环”。只见那摘星索竟然卷出了九个圈,套住了外圈那五名镖师的腰身和兵刃,长索一收,一扯,五件兵器纷纷飞向半空,五名镖师扑倒在地,已受重伤。
祖小余暗暗赞道:“照啊,这姑娘好厉害,不知她究竟叫什么名字?”转念一想:“她这么高的本事,一定大有来头,我区区一介厨子,怎么高攀得上?”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刘茫见十五名镖师转眼被打倒,气得暴跳如雷,叫道:“饭桶,一群饭桶!快给我上啊!”
剩下的五名镖师一声大喝,五柄鬼头刀分上中下三路,砍向雨夜梨花。
雨夜梨花施展轻功“梨花落雪”,向后翻了一个筋斗,倒飞三丈,轻巧地落在地上,便如一朵梨花飘落在白雪之上那般轻柔,了无痕迹。这一招不仅避开了五柄刀,更将五名镖师重新拉开到摘星索的外圈里。
雨夜梨花笑道:“嘻嘻,本姑娘逛够了,可不奉陪啦!”双手握住摘星索的柄,竟然将它当作一柄长刀来使,用力一砍,摘星索同时抽在五名镖师身上,五名镖师倒飞三尺,痛苦哀嚎。
刘茫气得浑身哆嗦,可自己不懂武艺,没法亲自出手降服雨夜梨花,只能用力咬着牙,咬得腮帮子一抽一抽的,怒道:“你以为这就完了?”
雨夜梨花收回摘星索,朝刘茫笑道:“流氓老弟,你还有什么招式,不妨使出来,让本姑娘看看好不好玩。”
刘茫冷笑道:“王希孟画的《千里江山图》,可是我爹画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他最为珍爱,现在被你偷了,你以为他能放过你吗?”
雨夜梨花笑道:“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原来是抬你爹出来吓唬我,他这会儿不知道在哪游山玩水呢,你当本姑娘是傻子吗?”
祖小余见刘茫左手藏在袖中,似乎有什么动作,又见他阴鸷一笑,暗道不好,高声叫道:“小心!”从柴房里冲了出去,扑向雨夜梨花,将她扑倒在地。
刘茫袖中银光一闪,射出了七枚银针,有三枚射入了祖小余的腿,四枚钉在了地上。
雨夜梨花被祖小余压在身上,又羞又急,连忙用手推他,情急之下却没使上力,身上反觉更重了些。祖小余一个不小心,嘴唇竟封住了她的樱口,虽是隔着面纱,一缕湿热仍透过面纱传来。祖小余一惊,急忙翻身滚开,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耳根已涨得通红。
雨夜梨花更是羞愧难当,嗔道:“你……你你你!色鬼!”她只觉浑身酥软,想要站起,却已没了力气。她抿了抿嘴唇,不禁想:“他……他若没有主动起身,我会不会……把他推开?”她被自己这个念头一惊,一抹娇羞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祖小余唇上还留着她的淡淡体香,一颗心怦怦直跳,顿觉浑身燥痒,仿佛有许多只蚂蚁在身上乱爬,恨不得再吻一下雨夜梨花的嘴,瞧了瞧她的星眸,却又不敢。
雨夜梨花挣扎着坐起,看见祖小余腿上钉着三枚银针,不由得惊呼:“暴雨梨花针!”她朝刘茫叫道:“你竟然有暴雨梨花针!”
这暴雨梨花针乃是有名的恶毒暗器,一旦中针,三个月内疼痛难当,便是黑道上也少有人用,谁知刘茫竟然会有。
刘茫冷笑道:“嘿嘿,两位如胶似漆,竟还记得旁边站着我刘某人,真是不容易。”
雨夜梨花被他这么一说,脸色涨得更红,心道:“幸好蒙着面纱,否则真是羞死人了。”
祖小余这才感到疼痛,哎哟一声,坐倒在地。
雨夜梨花顿觉心疼,朝刘茫厉声道:“竟敢用这么歹毒的暗器!”摘星索一挥,抽向刘茫面门。
刘茫又射出了一筒暴雨梨花针,雨夜梨花已有防备,施展梨花落雪的轻功,将七枚银针尽数避开,摘星索去势不减,结结实实抽在刘茫脸上。雨夜梨花觉得不过瘾,连着抽了七八次,方才收手。
刘茫嚎啕大叫,满面血痕,看起来颇为?人。
雨夜梨花搀扶起祖小余,道:“你忍着点,我背你出去。”便将祖小余扛在背后,二人肌肤相接,脸色均是一红。
祖小余心中喜道:“她还是对我很好的。”
雨夜梨花背着祖小余,身子重了不少,好在她轻功高绝,仍然翻出了院墙,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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