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桃园居书房内。
司马俊俯身望着卧榻上入睡的紫韵,眼中洒满了柔和的目光。
司马俊轻抚着她的鬓发,自小璃的事情结束后,她日日夜夜被他折磨坏了,午饭后,她陪他在书房看书,他看经商之道,她倚在卧榻上看着山川游记。只是一会的功夫,他抬眸望向卧榻处,那人却在阳光下露出了极美的侧颜。
“表哥,我有事问表嫂。”
不用说,司马俊也知道如此急躁的人是谁了,他用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见紫韵没有被吵醒,便轻声来到那个红衣女子身旁,拉着她来到了远处的游廊外。
“你找紫韵有何事啊?”又回想起刚刚阿霞对紫韵的称呼,惊讶道,“哎!你刚叫紫韵表嫂?你何时和紫韵如此亲密了。”
云霞满脸焦躁,着急道,“表哥,那个不重要,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她。”说完,便要往书房冲去。
司马俊拉住了她,“可是,紫韵刚睡着,要不过会,等紫韵醒了?”司马俊自以为云霞哪有事情和紫韵有关联,便以为不是很急切。
云霞使劲的摇着头,拼命想松开司马俊的抓住她衣衫的手,“我等不及,很重要,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一刻都等不了。”随即,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无助委屈的留了下来。
司马俊也慌了神,哪时见过云霞这样,“好好,别哭,我们这就去找紫韵。”
“发生何事了?”紫韵在两人经过拐角处时,迎面而来,问道。其实在司马俊和云霞离开书房时,她便迷迷糊糊的醒了,发现司马俊不在,便出来寻找。不巧听到云霞说有事情询问她,还哭的如此伤心。
云霞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冲到紫韵的面前,抓着她的手臂,“表嫂,顾……顾长风不见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云霞哽咽不止的说道。
顾大哥?紫韵和司马俊相视一眼,这云霞怎么会问关于顾大哥的事情呢,两人如何认识的?看云霞撕心裂肺的样子,不由的让紫韵想到那层去。
而司马俊想着那日知道阿霞是有心上人的,不会是……
他问道,“那天,你和我说的人,是顾长风?你喜欢的是顾长风?”
“是,是…。”云霞止不住的点着头。
那满脸止不住泪水,让司马俊和紫韵看了心碎。
紫韵虽然不知道云霞如何和顾大哥认识的,又是如何喜欢上的,只是云霞的这份喜欢是情深似海了。
又一想,阿霞说的顾大哥不见了是何意?是躲着不见云霞,还是另有其因?
紫韵问道,“云霞,你怎么知道顾大哥不见了?是顾伯伯告诉你的吗?”
“我今早去顾府找他,顾伯伯说他不在,我很气恼,觉得是他躲着不想见我才编出的谎话。于是我冲进他住的地方,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而且他的衣衫,还有最爱的那把宝剑都不见了。我偷偷问了小武,小武说他已经不见多日了。”她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你和顾长风关系…。甚好,你肯定知道他去了哪里了。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最后,她近乎有些疯狂的扯着紫韵的衣衫,势要得到个答案,才肯罢休。
一旁的司马俊,自是有些心疼紫韵,云霞因为顾长风的事情,怕是早已乱了心智,他怕云霞把紫韵伤到了。便想上前拉过云霞到一旁。却看见紫韵冲着他摇了摇头。
紫韵拉着云霞坐在了一旁的栏杆处,将自己的衣衫从她的手中扯出,掏出帕子,擦了擦她哭花的小脸,安慰道,“云霞,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要冷静下来。我们一同来想想顾大哥可能会去的地方。”
云霞在紫韵的安抚下,终于平静了许多,她带着希望的眼神望着紫韵。
紫韵想了想道,“顾大哥一般出远门。一般是去邻镇清水镇去看青莲妹妹,也就是顾大哥的妹妹。”
“清水镇…。”阿霞喃喃道。
“我这就去找他。”说完便火急火燎的冲出了桃园居。
紫韵心中叹息一声,一个多月前,顾大哥刚去了清水镇,如今那地方自是不可能有顾大哥的身影。照着云霞的样子,应该是单相思,这顾大哥如今不见了,应该是躲着她吧,所以,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她只得说了个谎。哎!为了稳妥,她还是去顾伯伯家问一下吧,若是真的是躲着阿霞,她可得劝着几句。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相公,我想着顾大哥不见,应该是顾伯伯和顾大哥串通好的,顾大哥大抵是想躲着云霞。我不放心,还是去顾伯伯问一下。”紫韵道。
司马俊应道,“好,我陪你一起去吧。”他是知道顾长风对紫韵的心意的。也知道这只是云霞的一厢情愿。
两人来到顾府的时候,竟发现顾府大门紧闭。门外也无一人看守。
紫韵敲了门。半晌里面才传来回声,“来了。”
“哎呦!是紫韵小姐和司马少爷啊。”开门的是顾府的管家李叔。
“李叔,为何大门紧闭啊,可是出了什么事?”紫韵问道。
那李管家直叹气,脸上尽是愁色,“少爷不见了。已经失踪多日了。老爷心里难受,便关了门不见客了。”
紫韵微微颤抖的软了身子,幸亏一旁的司马俊扶住了她。李管家也说顾大哥失踪了,那就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顾大哥是真的不见了。
紫韵问道,“顾大哥为何不见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让老爷和您说吧。您先去大厅坐着,我去请老爷。”
司马俊搀扶着紫韵疾步来到大厅。很快,丫鬟们就端上了茶放在了红檀木的茶桌上。紫韵哪有心思喝茶,她双手紧握,坐立难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怕,怕顾大哥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司马俊只能安慰她,“紫韵,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终于,大厅后走出了一个身影。
紫韵望去,眼眶中湿润起来。那人鬓发如银丝,两颊深凹,额间皱纹增许多。顾伯伯原本多么器宇轩昂,精神安然的一个人。现如今怎是这般颓靡,老态如钟的样子。
紫韵来到他的身边,扶着他坐在了高堂上。
顾尚书极力的保持着微笑道,“紫韵丫头,你来了。真是许久未见你了。”抬头望去,竟还有个男子,“你是司马相的儿子司马俊吧?”
“顾伯伯好。”司马俊躬身行礼道。
顾尚书不住的点着头,真是一表人才,也很有礼貌。紫韵能嫁给这样的男子,也是欣慰。
“顾伯伯,你赶紧告诉我,顾大哥到底怎么了,为何不见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紫韵着急的问道。
顾尚书温润道,“没事,只是这小子一直想出去看看山川湖泊,见见其他地方的人和物,所以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前几日就留下了一封信,就走了。顾伯伯这是生气这小子不孝,任性妄为,不和我商量下,就擅自做主,走了。”说完,拍打了桌子,甚是气恼的样子。
紫韵是一直知道顾大哥有游览山川的想法,只是为何这般突然,也没和顾伯伯说一声,而且若顾大哥只是出去游玩,顾伯伯不至于一夜苍老。这话,紫韵如何不会相信的。
她道,“顾伯伯,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顾大哥只是单纯的想出去游山玩水,行侠仗义吗?”
“是啊,不然还能有什么事啊。紫韵,你也别担心了。回去吧。”
紫韵望着顾尚书心力交瘁的样子,也不好再多问。看来,也许只能从小武的口中得知了。只能让蓝灵出马了。
“好,既然顾大哥没事,紫韵也就放心了,那顾伯伯注意身体,多保重。”
顾尚书道,“好。”唤过一旁的管家,“替我送送紫韵丫头。”
随着紫韵和司马俊的离开,顾府的门又再次阖上了。将一切纷争烦扰都隔绝在了外面。
顾府大厅里,小武是跑着来到大厅的。已进入大厅,目光穿梭在大厅的各处,寻找着什么。可是却未找到,本来神光异彩的脸上顿时暗淡了。
大厅里只有顾尚书一人坐在高堂上。
小武来到顾尚书身旁,躬了身行礼,带着些委屈与不解道,“老爷,我们应该告诉紫韵小姐真相。顾大哥喜欢紫韵小姐,说不定紫韵小姐一劝说,少爷就回来了呢。”
顾尚书扬天长叹一声,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们都不知道长风现在身处何处,那唯一一封信也未标注地址,他这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在何处。如何劝说呢?况且,如今紫韵过得很好,何必给她增愁,当初长风隐瞒紫韵,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尊着长风的意愿吧。”
“可是……”小武还想说着什么,话到嘴边,不忍说下去了。
顾尚书示意道,“紫韵肯定起疑了,你不可透露半个字给任何人,知道吗?”
“是。”
小武心中酸楚,内心替他家少爷叫委屈。少爷做任何事情都是为别人着想,为老爷着想,为紫韵小姐着想,为云霞小姐着想,可是谁人为少爷着想了。只见少爷的苦苦付出,却不见别人为少爷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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