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交给地方官员去查办吧。新上任的几个地方官年轻有为,又都是有能力,有实力的人,将他们分散在粮食收成问题最严重的几个区域,让他们平时多上田间去走动走动,多了解一下民生,兴许能发现问题出在哪儿。”
娄子堰话音刚落,底下就传来一阵大臣们商讨的声音和连声附和的声音。
秦仕忠垂头思虑了一番,觉得此事可行,边思索着,bian捋了捋自己下颚的胡子。转而向着娄子堰躬身一礼,准备进入正题。
“陛下,如今我大央的国势基本稳定,您又早已过了及冠之年,按理说,宫中早就该立下几位妃嫔了。最近,微臣在京城体察民情的时候,就常常听一些刁民们恶语相向,以此事编排陛下。”
秦仕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偷瞄了娄子堰一眼。娄子堰依旧如他所料的那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正在认真倾听他的发言。他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站在文官一派第一个位置的宰相弭方。
弭方似乎有所察,正皱着眉思索着什么。秦仕忠暗笑一声,心中暗道,老匹夫,今天就便宜你了。
“老臣认为,当务之急陛下应该立后以安抚民心,稳定国本。”
弭方心中暗叫不好,看来秦仕忠此行这是想要算计他手里的虎符。
秦仕忠身为工部侍郎,平时表面功夫做的足,对他阿谀奉承百般殷勤讨好,朝中大臣有不少被蒙在鼓里,以为他是他的人,但其实一直以来,他都非常清楚,秦仕忠营造假象,但其实背地里总在为他找麻烦,从身后给他捅刀子,是不折不扣的大司马一党。
前段时间,他刚刚从大司马手中夺走了北山赤羽营的虎符,大司马一定怀恨在心,才想出这么一招,借秦仕忠的嘴告诉请旨皇上。
他家小女儿弭芳华,正是适嫁年龄,若是她因此入宫为后,那他的身份就相当于外戚,在朝中极为尴尬,到时候,就算陛下不会因为不信任而将他手里的兵权收回,估计也会因为别人的算计而失了兵权。
“宰相家有女弭芳华,年方二八,就已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在我大央,也绝对称的上是当代女子的典范代表。若立此女为我……”
秦仕忠说的尽兴,正在为即将能够将弭方拖下水而暗喜着,然而就在这时,殿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重物坠地的声音之后,一个人,自屏风后缓步走出,众臣们都下意识的停止了谈论,不少大臣看见来人,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奴才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马良玉敷衍的一躬身,还没等娄子堰说平身,便已经直起身来。
娄子堰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正在禀报的秦仕忠却急了。他正说到关键地方,很快他陷害宰相弭方的目的就能达成了,却没想到半道上杀出这么个程咬金。
“马公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后宫之人,怎可到这前朝上来?!”
马良玉完全没被他的急躁影响,不紧不慢的答道“杂家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可知后宫之人不得传召,擅闯大殿,该当何罪!”秦仕忠被他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激到,说话越来越激动。
“死罪。”
“你!”秦仕忠被他气得半死,却不见他有半分畏惧,冷哼一声,转身对娄子堰鞠躬向礼,大声控诉道:“哼,既然你知道,那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陛下,众目睽睽之下,马公公私闯泰和殿已成定局,老臣恳请皇上降罪!”
秦仕忠是出了名的犟脾气,认死理。朝堂之上无人不知,今日看见他被气成这个样子,有不少大臣都在旁边呈观望状态,暗中嘲笑他,但是也有一些平时与他交好的大臣,出列与他一同请旨。
眼见着朝堂上吵成一片,娄子堰却始终面无表情,连坐在龙椅上的姿势都没变。
直到朝堂上话音稍稍停息,所有人都在等着娄子堰表明态度的时候,马良玉目光平平的看着娄子堰突然开口说道。
“娄子堰,这龙椅做了这么久,也该下来歇歇了吧。”
声音被内力外放了出去,传遍了整个皇宫内外,皇宫门口的一个侍卫听到了那呼声,看了看左右那些毫无内力的侍卫面色不变的样子,借口去方便一下,借机走到了暗处,朝天空放出了一束信号弹。
红色的微光冲向天空直直窜出,到了一定的高度无声炸开,迸发成无数红色火花,紧接着在坠落时消失无踪。
驻扎在皇城不远北山上的大批军队见到天空上微不可见得红色火光,连忙走到了营帐内禀报,统领赢风却并不急着启程,反倒是走到营帐内立着的屏风后,站定弯腰,向那摇椅上闭目养神的人低声说道。
“公主,马公公传来了信号,咱们现在就启程吗?”
摇椅上雪白的高跟宫靴小巧精致,米白色的鞋面上的半开玉兰娇艳欲滴。那人脚尖轻点,摇椅瞬间停止。她搭着赢风伸过来的手坐起身,平淡无味的答了句“出发。”
“是。”
……
马良玉此话一出,朝堂上果然安静了下来。不少大臣都震惊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脱口而出这等荒谬之言。
“你……放肆!”武宣候费苍崖当即反应过来,惊怒非常,他大喝一声,眼见着就要冲上去将马良玉毙于掌下,却被身边的大司马戚长庚拦了下来。
戚长庚一个眼神过去,费苍崖即使心中不平,但也停下了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龙椅上的娄子堰。
娄子堰似乎并没有生气,嘴唇微微翘起,看上去还很高兴的样子。
戚长庚皱了皱眉,心知帝心难测,不敢让费苍崖擅自行动,反而将目光看向了娄子堰身旁的王公公。
王公公也不知眼下皇帝心思究竟为何,也只能冲着戚长庚摇了摇头,示意他先静观其变。
……
“报!”南山上,蓝色的军旗依旧迎风飘扬,黑色的狼头伸出獠牙,凶狠异常,随着旗帜左右摆动,栩栩如生,威震四方。
军营里,传来阵阵打杀之声,将士们手握长矛,对着练习的树墩,草人一阵砍打,英勇非凡。
主营中坐着的几位将军却突然听闻有军报承来。
“让他进来。”
“报,将军,守城的兄弟们发现大批军队从北山上赶来,现在已经突破了皇城的防线,向着皇宫大门赶去!”
“噗……你说什么”涂言一口酒喷了出来,酒壶往桌子上一磕,惊得大喝。
其他几个将军也吓了一跳,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不轻。
“你确定?守城的禁卫军个个都是万里挑一,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攻破了?!”
“对啊,那禁卫军可是由戚长庚那个老匹夫亲自组建的,怎么会这么不堪一击?!”
“是真的,属下从皇城那边过来,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禁卫军好像也没有提前收到消息,守城的只有站岗的几百人,拼死抵抗,但是因为敌人数量实在太多,根本来不及通知军队前去增援就已经死的死,残的残了。”
“真是岂有此理,到底是何人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敢起兵造反?!”老三惊得睁大了眼睛。黝黑的皮肤配上那大张的瞳孔,看上去很是恐怖。
“而且该死的竟然连我们都没有发现?!”
这才是最让他意想不到的,皇城临近方圆百里的任何动静,哪里有他们黑狼骑不知道的,而这起兵造反的人竟然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攻破了城门!这可是一个响亮亮的大耳光。
“对方有多少人马。”老二震惊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沉着的问道。
“回将军,据属下估计,造反的人至少有十万人之多。”
“城中是不是还有内应?不然他们是如何放下吊桥的呢?”老三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忙问那斥候。
那斥候说:“应该没有,攻城之人中似乎有武功非常高绝的人,用轻功飞上城楼,打断了吊桥的绳索,放下了吊桥。”
“你说什么?”涂言听后,非常惊讶“这怎么可能?”
“就是啊,老四的武功是大哥教的,轻功可是一绝,他都不一定能一下子飞到那城墙上去,怎么可能有人飞得上去?!”老二拍了拍涂言的肩膀说道。
涂言被老二夸得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自己的本事倒是自信的很,没有反驳什么。
“总而言之,现在皇城有难,我们黑狼骑理当支援,马上传令下去,率五万人马整装待发,跟我去宫门口应敌!”
斥候低声答道“是!”接着,转身出了营帐吹响了集合号。
涂言一听,一改刚才羞涩的模样,屁股一沉,又坐到了刚才的位置,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壶。冷声道“哼,他皇城被攻破了,关咱们何事?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老二皱了皱眉,粗声呵斥着:“老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城破了,我们不抓紧去救援,怎么能坐在这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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