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这种怪异生物的真名之后,沧澜第一次对现场的状况感到棘手。
其实在知道自己之前杀死的那个鱼人正是神话传说中的大衮时,他就本能的察觉到事情不妙了。
毕竟当某些事情与那些不可名状的邪恶存在联系起来时,那么不管这起事件严重与否,都能对该事件的当事人造成极为严重的精神伤害。
瞧瞧这只廷达罗斯的猎犬就知道了,那副爹不亲娘不爱的模样说是歪瓜裂枣都算是轻的,光是其存在本身就是在挑战人类审美观的下限。
就在沧澜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直围着他绕圈圈的廷达罗斯猎犬并没有第一时间攻过来,而是低着头发出一连串犹如摩尔斯代码一样有节奏的犬吠声,就像是在跟某个未知空间中的诡异存在交流一样。
过了一会儿后,就像是接收到了那只廷达罗斯猎犬传达出去的信息似的,几只廷达罗斯猎犬跨越了时空的界限从一些小于或等于120度的岩石缝隙里钻了出来。这些新来的廷达罗斯猎犬迅速与最开始的那只廷达罗斯猎犬汇合在了一起,然后把形单影只的沧澜给包圆了。
好吧,其实这么说也并不正确,说是形单影只但在沧澜旁边可是还有一位吃瓜群众在呢。虽然那位名为布莱克霍兹斯内克的吃瓜群众就跟字面意思一样并没有什么卵用,甚至连666都不会喊,但以背景画面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也就在这时,某位被沧澜当做背景画面的家伙发话了。
“虽然巴不得你马上死掉,但既然是小姐交给我的任务,那么为了让你活得更久一些,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一些关于廷达罗斯猎犬的情报吧。”
轻咳了两声,也不管沧澜到底听没听,布莱克继续说道:
“这些又瘦又饥渴的野兽是一种能够随意穿越时空的次元性生物,它们潜伏于相对地球的时间点来说极其遥远的过去,那个时候正常的生物还根本没有跨越单细胞生物的门槛。它的奇异特性在于通常的生物(当然包括人类)都生存于曲线状的连续性时间之中,而它们却栖息在与此完全不同的角状不连续时间孤岛的最深处。”
“这种“猎犬”是不死的,一旦别的空间或时间的生物遭遇到它们,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紧紧地跟踪他们,穿越一个又一个时间或空间界限,直到杀死猎物为止——“廷达罗斯猎犬”这个名字中的“猎犬”与其外在形态没有什么关联,而正是它们对猎物死死追踪的习性赋予它们“猎犬”这个容易引起误解的称号。”
跟布莱克说的一样,无论沧澜对廷达罗斯猎犬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哪怕用物理学圣剑一剑打爆它们的狗头,这些家伙都会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原地复活,继续对沧澜发动攻击。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沧澜就拿这些家伙毫无办法了。虽然这些猎犬很麻烦,但作为这些猎犬活跃土壤的这个彼界却并不像廷达罗斯的猎犬一样具备「不死」这个麻烦的特性,所以相较于杀掉廷达罗斯的猎犬,破坏彼界要显得简单很多。
虽然在常人看来这个想法非常疯狂且没有半点合理性,就连把彼界破坏之后这些猎犬会不会受到影响都尚未可知,但俗话说得好,凡事都得尝试一下,不尝试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呢?更何况对于沧澜来说这个办法的执行成本实在是低得可怜,对他来说“弯腰捡个硬币”都比它麻烦。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沧澜从一开始就知道破坏彼界的方法。想想看,沧澜是因为什么才被拉到这个彼界里的?没错,是因为那个神秘石碑。
既然知道了这点,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只要把那个神秘石碑给破坏掉,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这么想着,沧澜以一个蛇形拐弯绕后大法躲过那几只廷达罗斯猎犬的攻击,带着董存瑞炸碉堡一样的气势头也不回的朝着石碑冲去。
“p5天下第一!”
嘴里发出虽然莫名其妙但却气势十足的呐喊,手中的物理学圣剑高举过头顶,裹挟着万钧之力朝着散发出深蓝光芒的石碑劈去。
嘭!
伴随着一阵石破天惊般的巨响,高大的石碑转瞬间就碎成了一摊石块。
当石碑破碎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迅速离他远去,等到沧澜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
“你选择了一个明智却又糟糕的选项,沧澜先生。选择这个选项虽然可以让你暂时摆脱廷达罗斯猎犬的追杀,但它可不是什么通往幸福的大门,而是潘多拉的魔盒,你为了不让自己跌入深涧反而跳入了更加危险的深渊。”
就如同布莱克说的那样,沧澜的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了,但从剧烈抖动的大地来看,现场的局面依旧不容乐观。
“比起这件事,我更在意你这家伙的真实身份。别跟我扯你是沧蓝小姐的仆人之类的东西,如果光凭这种身份就能让廷达罗斯的猎犬退避三舍的话,那我岂不是能让它们跪着叫爸爸。”
面对沧澜的询问,布莱克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朝沧澜行了一个标准的执事礼,然后用那副公式化的笑容说道:
“请容我再次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布莱克霍兹斯内克,是沧蓝小姐最最忠诚的仆人,同时也是被称为黑洞巢居者的外神。”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不爽的气息,原来你跟之前那些不可名状的诡异存在都是一个尿性的东西。”
沧澜刚把话说完,一根巨大的石柱直接突破了大地的束缚,取代了碎成渣渣的石碑屹立在沧澜的面前。
随着石柱的出现,一个混杂着淤泥、黏液和挂满海草的巨石建筑,从外表来看那无疑就是地球上最可怕的场所:噩梦般的死城拉莱耶。隐藏在历史背后的万古世代之前,庞大如山的可憎怪物从黑暗星辰来到地球,修建的这座城市就这么呈现在他的面前。
在传说当中,伟大的克苏鲁和族人隐藏在涂满绿色黏液的厅堂里,在难以计量的无数个时间循环之后,终于对外传送出了祂的思想,向敏感者的梦境播撒恐惧,专横地召唤信徒前去朝拜和释放他。
可以想象当祂愚昧的信徒看见这座由远古恶魔建造的极尽雄伟与恢宏的巴比伦巨城时,那瑟缩不已却又极度狂热的样子。他们不需要专家的指点,也能猜到它绝对不可能出自地球或任何一颗普通星球。他们感叹于绿色石块那难以置信的尺寸、巨大石柱那令人眩晕的高度,然后心甘情愿的为拥有创造这一切伟大事物的能力的邪神献上一切。
当然,这些石块与石柱的表面均刻满了邪恶的可怖图像和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文字。那些充满未来主义艺术风格的结构体与建筑物违背了几何原理,不属于欧几里得空间,光是看上一眼就令人惊恐地联想起球面和与这个世界迥然不同的维度。
或许那些虔诚而又愚昧的信徒还会为了膜拜他们尊贵的神明而吃力地爬上那些湿滑的巨型石块,那绝对不可能是供凡人使用的阶梯。从海水浸泡的魔窟中升出能够偏光的瘴气,隔着瘴气望去,天上的太阳像是被扭曲了,变态的威胁和危险潜伏在巨石那难以捉摸的疯狂角度之中——第一眼望去是凸起,第二眼却成了凹陷。
虽说眼睛看见的只有岩石、烂泥和水草,但某种类似于恐惧的情绪依旧还是笼罩了这些虔诚的信徒,让他们在畏惧的同时更加坚定了心中那疯狂的信仰。
当信徒们爬上石柱的根部,他们会看到刻有图案的巨门,门上的章鱼头龙身怪物浅浮雕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陌生了,因为这是他们虔诚信奉的主神。
那扇门像是一扇巨大的库房门。信徒们之所以认为那是一扇门,是因为它有着华丽的门楣、门槛和门框,但他们无法确认它究竟是平放的翻板活门还是地窖外斜置的拉门。正如之前所说,这个地方违背了几何学原理。你无法确定海面和地面是不是水平的,其他物体的相对位置也就变得光怪陆离。
可怜的愚昧的疯狂的虔诚信徒们为了瞻仰他们伟大的主神,开始顺着大门的怪异石雕无休止地攀爬,为什么要用“攀爬”这个词?是因为你无法确定那扇门是不是水平的。我们难以想象宇宙中怎么会存在这么巨大的一扇门。渐渐地,慢慢地,以英亩计量的门扇从顶部向内打开。他们发现门是在中部保持平衡的。庞大的石雕门诡异地向内转动。在仿佛棱镜变形的幻象之中,门以不规则的对角路线移动,所有的物理法则和透视规则仿佛都失效了。
门里漆黑一片,仿佛黑暗是有形的物质。不过黑暗在这里却是一件好事,因为它遮蔽了应该被信徒们看见的内墙,黑暗像浓烟似的从万古囚笼中喷涌而出,拍打着肉膜翅膀逃向已经缩小和隆起的天空,明显地挡住了阳光。从刚打开的深渊中飘来了难以忍受的气味,以及某种溅水的恶心声音。
所有人下意识的竖起耳朵聆听,就在这个时候,祂拖着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内,凝胶状的绿色身躯挤出黑色巨门,来到疯狂有毒的城市那腐臭的室外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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