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所以各位, 这位是我的朋友,你们昨天见过的,今天听说的,大会主持人, 越嘉宪。”
对于这个介绍,越嘉宪只是冷冷的回了凛雪鸦一句:
“呵呵。”
话虽如此,他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凛雪鸦成了朋友,充其量也就是战略合作而已。
“……”
殇不患冷漠的转头看向凛雪鸦。
一句话形容就是:
“常威!你还敢说你不会武功!!!”
殇不患感觉自己现在的胸膛当中就跟塞进去了一个封口的烧水壶一样——再加点儿火就气炸了。
他拼命告诉自己冷静,但是现在……
“凛雪鸦, 你还说不是你搞的事儿。”
殇不患顶着一张嫌弃脸,从他的眼神中可以充分的看出对凛雪鸦人品的“嫌弃”。
怎么说呢,虽然路上炸锅了好几次, 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 殇不患发现自己除了“气炸了”这种感觉,居然还有种“啊果然如此”, 理所应当到对这种死人复活的情形都没什么好惊讶的。
……果然这是还是被凛雪鸦坑多了的缘故吧?
乃至连自己气炸的原因,其实也只是对于凛雪鸦一直、总是、明目张胆的坑自己的气愤。
就不能换个人坑么?!
你们东离,就不能对待外国友人友善一点么?
作为一个外乡人, 殇不患感觉自从来了东离, 他就没感觉到过什么温暖人心, 只是每天都在坑里坑外的来回被套路。
说实话, 他挺心累的。
比起在西幽被全国上下、黑白两道的人都追杀, 还要来的心累的感觉。
——等等, 这两个比起来明显是被追杀会更累吧???
——殇不患:→_→能打的过的都不叫做累。
“所以呢?这位越嘉宪先生是什么情况?”
越家昨天晚上确实是有骚乱的。
因为这股骚乱,凌晗昭才会敢趁乱出门转了一圈——否则在离开樱庭苍就有可能要暴露身份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敢大意的随便出去。
除开凌晗昭,殇不患对此没有任何兴趣,樱庭苍和三日月聊了两句,对此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除开凛雪鸦。
樱庭苍是已经习惯了凛雪鸦的失踪,其他人是压根就没管过他做了什么。
不过就算这么说,突然出现的越嘉宪还是给人了一种大变活人的感觉。
“这个啊,我和鬼鸟先生有一点关系,最近江湖和家里都越变越乱的时候,所以我就干脆趁乱跑了。”
贵公子以一种异常开朗——开朗到感觉有点儿傻的态度,摸摸头说道。
“多亏了鬼鸟先生,如果我不跑的话,怕不是昨天晚上就是真死了啊。”
“越嘉宪……这个名字……你好歹还是越家的继承人吧?”
凌晗昭皱眉问道。
“是啊。不过之前的继承人并不是我,在鬼鸟先生‘造访’过家里后,继承人就从堂哥越阙光——就是今天台上那个人——变成了我,这其中的事情涉及部分家丑,恕我不能详说了。”
越嘉宪说到这里,满脸无所谓的耸肩摊手。
“在这之前我还是横行南方武林的小霸王呢,突然就被拽回家成了继承人,不过本来我也不是阙光哥那样的人,装架势对我来说很累啊,就算没我,越家继承人也不过是从我换成阙光哥了。”
“嘛,物归原主刚刚好,我是无所谓的。”
越嘉宪这态度特别坦然,本来就是,他对自己的斤两还是蛮清楚的,你让他当纨绔子弟还好,结果纨绔了二十年了,突然和他说去当继承人???
越嘉宪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嗯……要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有昨天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我碍事儿了吧。”
越嘉宪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碍事儿,他怎么会在自己家,在护卫最深处“被杀”?
真讽刺。
需要的时候就急急忙忙的把东西拿过来,当成摆在台面的摆设,不需要的时候,连好好放回去都不肯,非要将他丢在地上,摔得粉碎,再怨给别人,显得自己是受害者,然后再换来点儿什么。
凛雪鸦的事情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被凛雪鸦偷走了“传家之宝”按照和凛雪鸦的约定,不得不沉潜的家族,不仅没有避嫌,反而暗中做起了小动作——虽然他不是不理解吧。
作为名义上的架空继承人,越嘉宪“无能”却不代表无知,家族蠢蠢欲动,尽管他不知道家族私下是否有什么行动,但是显然,在这个家族要搞事儿的情况下,他这个摆设继承人就会有点儿多余了……
越嘉宪不喜欢鬼鸟,这是毫无疑问的,没有人喜欢得罪自己家族,还把自己拖进麻烦当中的人。
但同样,他也不喜欢死,就算是家族继承人的位置麻烦死了,可他还不到想死的程度。
他不想死。
所以
……
当凛雪鸦传来消息的时候,他没有什么犹豫的就选择配合了。
不好意思,仅仅是从他自己的思考来看,他认为无论是对于家族还是对于自己来说,这样的“背叛”都是最好的。、
不过,家族那边会认为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背叛者吧?
那也,
无所谓了。
“那还,真是常见的套路啊。”
这么说的樱庭苍只是转身离去,总觉得,他大概能看到故事的形状了。
“嘛,苍这么说的话,我也没什么兴趣了。”
三日月同样带着笑容转身离开。
“那两位是谁?”
越嘉宪问道。
“唔……很有意思的闲杂人等吧?”
凛雪鸦说着,用烟斗敲敲石桌,将其中残余的烟灰倒了出来,随后又换上了新的烟丝,云雾渺渺,一口烟气被吐了出来,他扫了一圈周围的人。
确实,虽然能够当做挡箭牌很好,但是在他的计划中能当做挡箭牌的却早定了他人——比如说那个殇不患。
唔,他的计划其实颇有点随性的意味,不论是前次还是这次。
那位名为“东江”的人他确实很感兴趣,但是并不是适合在目前境况下适合招惹的人,尤其是,凛雪鸦至今没有明白“东江”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操纵的别人。
他的确是听说过一些术者可以做到言出法随的情况。
但是对于这种对思维的直接操纵,凛雪鸦就不由得有些忌惮了。
他事后用自己的方法打探了一下那位护卫长的情况,那人的记忆已经被他自己所扭曲模糊掉了,在他的印象当中,他始终思考不明白,“殇不患”一行人为何会在顶楼失踪又在楼下突然出现,明明每一间房间他都迅速看过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凛雪鸦易容前去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之后,狠狠地抽了两口烟。
这种能力,看起来对付起来是很简单,但是……
说实话,听着还是有点儿惊悚的。
对于凛雪鸦这种人而言,没什么比他发现有个能扭曲思维的怪物就在身边,来的更惊悚的。甚至凛雪鸦发现的时候,忽然生出了几分惊悚片男主角的感觉。
“不过从我个人的角度,劝你们最好不要招惹他。”
对这个人,并不是惧怕,也不是戒备。对于名为“凛雪鸦”的人而言,即使对方相当危险,但也并不是超过了他能力的人。
只是……
……
一想到当初的妖荼黎,要不是他运气好,恰好有个殇不患在现场,那他可能就真的玩儿脱了。当时凛雪鸦就暗暗告诉自己,下回搞事儿还是能有个善后的能力比较好。
所以“东江”这种如果真的失控,他未必能收拾得了的家伙,凛雪鸦姑且觉得还是下次再挑时机比较好。
越嘉宪看着凛雪鸦眼神都变了。
这家伙经历什么事儿?
居然他劝人不招惹的情况?
“算了算了,下一步呢?你打算做什么?”
越嘉宪问道。
“嗯唔——”
凛雪鸦沉吟一声,摇摇头,却又说道:
“谁对付的我,我大概知道的。”
“你知道?”
“越家跳的太明显了。从越家情况去推论,再加上凌晗昭,对方大概是什么样的人,再合计一下一路上命案的犯案手法,大概就能知道了。”
凛雪鸦对此毫无波澜,从他和樱庭苍被袭击的时候,他大体上就有数了。
嫁祸虽然是一种老套的手法,但在他看来这种手法也太过拙劣了。
“等等,那我是怎么回事儿?”
殇不患茫然的举手问道。
凛雪鸦是被人打击报复,那他殇不患呢?作为刚刚从西幽来到东离的人,他在东离没什么仇人的啊???
“大概是……顺带的吧?”
凌晗昭犹豫着说道,虽然他觉得老大叔人很好,但是……他真的是无辜的啊。
“不过……一路上的那些命案呢?从我们旅行到这里的途中,听说有人以凛雪鸦的名义犯案,各地宗门豪门都有血案传来……也是假的?”
“嘛,至少我不记得自己做过。”
凛雪鸦很果断的说道。
“那……尚德武馆……?”
凌晗昭犹豫的问道。
“很显然是为了嫁祸我才做的吧,不过大概对方没料到你和殇不患他们走了。”
就好像脚下忽然塌了一块,凌晗昭听着凛雪鸦的推论,迷蒙的思维忽然就像是被人强行撬开了一样。
“你侥幸逃过一劫呢,凌晗昭。”
凌晗昭张口,想要说什么,然而这个时候,却如同有粘稠的钢水焦灼在喉头,他想要说什么,然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恶意的声音盘旋在耳边,仿若天地都在倒转。
脚下好像成了正在垮塌的地板,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令人站立不住。他踉跄了两下,只无力的挥开了殇不患扶他的手,颓然说道:
“抱歉,我想一个人待一下。”
这么说着,凌晗昭独自走向了房间。
身后传来殇不患对凛雪鸦的质问:
“你为什么要对他说这种话啊?!”
凛雪鸦的声音在他的身后模糊不清的传来……
——“嘛,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到底会是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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