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一瓶红花油回宿舍去擦,因为高老师和我发现我身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
当时打拳的时候全身紧张不觉得,现在全身放松了,战斗的痕迹就显露出来了。
回到宿舍发现大家都在,不少人被子、床垫、帐子什么的都已经收好打包了,铁条床面上最多铺了一张席子。
明天凌晨四点钟的,搬家公司就会开车来接我们,之所以这么早,就是为了避开交通高峰期,所以今天晚上许多人选择不睡。
依然恋栈舒适的床位的,也要三点钟起来收拾一番。
我回到宿舍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在聊天的崔浩然、金鑫、王毅然、马远这些家伙都站起来给我鼓掌,一副欢迎民族英雄的架势,哪怕我提着一瓶红花油像是刚从医院里面被退回来一样。
“老罗,你回来了!”
“老罗,你今天真厉害,最后那一下太绝了,你是专门打的脸吗?还打破了!”
“老罗,你比老崔强多了,他当初被人挖墙脚都没有打丫的。”
听到这里,崔浩然几乎跳起来,“这能怪我吗?我打电话那家伙不接,发短信约他出来谈谈,他连面都不敢露,你让他到我面前来试试,看看我打不打得过他?”
“哪位兄弟帮我上一下药,我全身都要被打肿了。”我呻吟着说道。
大家当然都殷勤地毛遂自荐,最后还是老崔凭借体型夺取了这份工作,我脱下t恤,这帮人才看到我有多惨。
“那家伙挺厉害啊!”有人感叹到,“简直是欺负人。”
“确实,话说你为什么和那家伙打啊?”崔浩然一边朝我身上抹药,一边问道,我感觉身上又是疼又是被药刺激得火辣辣的。
“你是不是真的替老崔出头啊?”马远唯恐天下不乱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替他出头?他比我能打多了。再说他现在已经和刘笑吟分手了啊!”我忍不住翻白眼说道。
“他分手了,这不是你的好机会吗?”马远一拍大腿说道,然后自己就先开始傻笑起来。
这家伙和崔浩然的关系非常好,已经到了百无禁忌地地步了,所以我越发地翻白眼。
“我像是那种人吗?”
“很像啊!”
“你被高老师叫走了,你是没有看到你走了之后,老崔在刘笑吟面前那个尴尬的样子。”
“你别这么说,”王毅然在一旁插话道,“刘笑吟也很尴尬,所以马上就走了,和陆露西一起。”他冲着我眨了眨眼,嘿嘿地笑着说道。
金鑫站在一旁傻笑,“真是太可惜了,为什么我没有到场看到这样有趣的场景。”他凭空挥了挥,“都怪陈妍,拉着我,不然我就去看了。”
“你们还真是越来越得劲了是吧?”老崔三下五除二地替我把乌青的地方都抹了,转过身就来找这帮人的麻烦。
我被抹药的疼痛和药水的刺激双重夹击,几乎要叫起来。
“哎呀,老罗,说说呢,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是为了哪个女人打架?”
“男人打架难道都是为了女人吗?”
“废话,你看看商院那个傻逼表现得太丢脸了,他们的辅导员,叫王翔是吧?在我们高老师面前也觉得丢脸,所以自己上了。虽然他很厉害,是什么拳击协会的前会长,但是最后一下被你那么一弄,本来替商院捡起来的面子又全部丢了。”
“大哥,你看看我全身,都是伤,赢了面子,把里子全输了。”
“你这样已经不错了,过两天就好了,商院前面那个傻逼把面子和里子都输了呢!”
扯淡的话题总是能够吸引人,旁边宿舍的人也闻讯来拜访,纷纷向我询问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老崔的表情,说不定他是最好奇的一个。
“其实没什么事情,主要就是商院的男生对于我们的人泡了他们的女生产生的积怨,”我指了指崔浩然,然后继续说道,“他们又对于我和陆露西纯洁的老乡关系莫名其妙地吃飞醋,在路上遇见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浩南哥附体,想要单挑,单挑就单挑,谁怕谁,然后你们就看到结果了。”
这样简略的说明显然不能满足大家的八卦心,崔浩然这个天然的靶子又吸引了大量的火力,大家纷纷对他分手的过程感到好奇。
然后就有人提出来,“挨打这个家伙是不是就是当初在网上挑衅说要挖你墙角的那个家伙?”
“好像不是吧?名字不一样,挨打的那个家伙叫做江峰啊!征询网友意见挖墙脚的那家伙不是这个名字吧?”我插话说道。
我真想继续发表高论,让崔浩然继续窘迫,但是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旁边的金鑫头凑过来一看,立马激动地宣布,“是老罗的老乡,商院的陆露西。”
大家又一起对我起哄。
我只好光着膀子去阳台上了。
陆露西没有多说什么话,就是问我现在有没有空,能不能下来一下,这当然没有问题了。
我回房间重新找了一一件长袖,一屋子男生目光猥琐地盯着我。
“老罗,去约会啊?”
“要大四了才开始谈恋爱,有点晚啊!”
“你懂什么,大四空闲时间多啊!”
我说你们这帮家伙是不是太饥渴了,就算我们院系女生少你们也不至于这样啊!这种老梗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更不要说我今天才打了一个对我和陆露西的关系有着深重的主观臆测的家伙——和你们这帮人一模一样。
只不过我现在受了伤,明天凌晨咱们又要搬家,所以我就大度地对你们表示原谅。
然后我又收获了一堆起哄。
大家欢送我之后,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高老师的恋爱故事来,不再理会我了。
我孤单地下楼,努力想要忘记身上的疼痛。
陆露西在我们宿舍门口不远处的路边,我走出去,她激动地对着我挥挥手。
“怎么了?什么事?”我迎上去问道。
陆露西有几分不好意思,“罗,今天……对不起,不好意思。”
“关你什么事情,你来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反问道。
我们两个人于是顺着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是……嗯,你们因为什么原因打起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们胡说八道的太多了。”
“我们男生打架,确实要找个理由,但是这个理由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从本质上讲,我们打架的根本原因是——我看他不顺眼。”我看着陆露西很有几分目瞪口呆,“当然,他也看我不顺眼,那就单挑啦!”
陆露西的眼珠转了转,终于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和高老师也有关系?”
这个话题本来是喜闻乐见的,但是因为我深“猜”到了内情,所以这个时候就觉得有点尴尬了。
“你听谁说的?当然,”我又马上补充道,“这本质上还是你们商院内部的事情,牵扯到了我们这边,完全是意外。”
“是意外吗?”陆露西看上去一副颇为踌躇的表情,想问什么又有顾忌的样子。
“是啊!”我马上肯定地说道,“发生在我身上的倒霉事情太多了,高老师稍微多关心了我一下,就引发了这么多的流言蜚语,特别是你们系的男生,简直是无聊透顶。我又不想对着他们卖惨,所以打一顿最好,省事。只是没有想到你们的辅导员还这么幼稚冲动,估计他也是看《古惑仔》长大了。”
于是陆露西越发地尴尬了,只好转移话题询问搬到老校区之后,我住在哪个宿舍。她们商院在老校区有一幢新宿舍楼住,电梯公寓,带空调,而我们只能去住老宿舍,据说有有蟑螂和老鼠。哪怕她们住宿费交得比我们多,我们也不是很平衡。
商院在这方面的待遇绝非我们数理学院所能匹敌的。我们学院诚然也有钱,但是钱都拿去买仪器了,商院的钱都拿来盖楼了,于是越发地衬托我们的?潘俊
包括这一次搬家也一样,按照陆露西的说法,刘笑吟的父母开车来了好几次了,帮她们宿舍把许多东西都已经提前搬走了,她们明天再带点东西,就可以坐刘笑吟父母的车子直接去老校区收拾新宿舍了,完全不用像我们一样,还要凌晨四点起床继续搬东西,还要有人坐在货车密闭的集装箱里。
天上地下啊!
我更觉得商院的男生应该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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