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钟的时候,宿舍里面已经人声鼎沸了,想要继续赖床实在是没有意义了。于是我就起床,洗脸,把床上的东西打包收拾到一个大包里面。
没过一会儿,搬家公司的车来了,我们几个凑份子搬家的宿舍,便和搬家公司的工人一起,把东西都搬上车,这都是一些零碎的东西,最沉重的便是累积的书本。
和普通搬家有许多大件物品不同,也不过十来二十分钟就搞定了。于是大家就凑上搬家的车子,委屈了某位同学呆在密闭的车厢内,车子便往老校区开走了。
这一次因为是凌晨出发,所以特别通畅,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老校区,坐在密闭车厢里面那位已经恶心得想吐了,好在出来之后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就缓过来了。
我们几个宿舍的人分的地方还不一样,我们宿舍和另外一间宿舍合并,七个人凑到了一室一厅一卫的高级宿舍。
这间宿舍大概是当年的老师宿舍,重新粉刷装修后就用来装扩招的学生,卧室里面靠着两面墙摆了四架上下铺,其中一张床铺明显是用来堆行李箱的。
四架床中间摆放了拼凑好的四张书桌,另有三张书桌放在外面的客厅里,在客厅和卧室之间还有厕所——这让用了三年公共厕所的人泪流满面,靠着大门的地方还保留着搭建的厨房台子,但是水和煤气明显是为了防止学生误操作造成严重后果从而系统性地拆除掉了。
这房子,对于之前住在一间大屋子里面地我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条件了。
我们七个人收拾好东西之后,住在其他宿舍的人便来串门,特别是住在传统的旧宿舍的人,都羡慕得眼睛都红了,虽然他们一间房间里面睡四个人,每学期的住宿费比我们少500块钱。
我其实无所谓的,毕竟我的房子距离宿舍也就十多分钟的路而已,但是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实在是缺乏生活气氛,偶尔为之就好。
住旧宿舍的同学不断地抱怨,说什么旧宿舍有老鼠,有蟑螂之类的话,桌椅板凳乃至门都不行,缺乏安全感,很是羡慕我们的防盗门。
然后大家又说起来我们院系的住宿条件还是不行,商院的那帮人就住了新建的宿舍,空调、卫生间、洗澡设备一应俱全。
本来搬了家应该累个半死,收拾好床铺应该好好睡一觉才对,但是年轻人凑在一起似乎就可以激发精力,大家兴致勃勃地在老校区附近的小巷子吃了顿新鲜的早饭之后,有人就轻车熟路地调试好无线路由开始联机打魔兽。
然后大家一边打游戏,一边讨论等会儿应该去哪里吃中午饭。
和我们之前的校区不同,老校区位于城区,周围小饭店林立,我们被学校食堂折磨了三年的胃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继续被食堂折磨的命运,加上马上就放假了,因此很有必要出去吃顿好的。
不打游戏的人就开始上校内bbs的美食版,看看学长和学姐有什么推荐。
正热热的闹闹的时候,突然外面陆岩推门进来——他就住在我们隔壁。
进来之后他便咳嗽一声,叫道,“你们怎么又在打游戏?高老师来了。”
呵呵,于是打游戏的人纷纷暂停了游戏,并且把电脑本都合上,站起身来准备迎接辅导员老师——虽然已经算是到了放假的时间了,但是放任老师看到自己玩游戏,还是折磨自己的良心啊!
高老师是带着责任心来巡视搬家后的学生的,主要看看搬家过程中有没有什么问题——譬如谁被半路丢掉了,又或者谁出去包夜去了,忘掉了搬家的时间。
巡视一圈下来,大概情况还好。
我们住在最偏僻的角落,算是她巡视的最后一站了。
大家近乎列队地对辅导员的到访表示欢迎。
高老师检阅了我们一番,重点看了看我们宿舍的整齐和干净程度之后,提醒我们注意日常房间地清理和管理——要求说要选出一个室长负起责来,然后她又告诉了我们她的新办公室的地址。
老校区的建筑物比较紧凑,和之前校区建筑物稀稀拉拉的样子不同,在我们学院一栋老教学楼里面的高老师的办公室,距离我们宿舍的距离也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而已。
她说到了大四了,会有很多学工方面的工作和问题,大家如果有什么事情,无论是保研、考研还是找工作,都可以直接去找她,顺便又把自己的办公电话和手机号码公布了一遍——这些号码之前可能只告诉级长和班长。
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我正想着她是不是该走了,我们应该欢送她之后去吃饭了,却不料高老师对着我招了招手,“罗克,你再出来一下。”
出来就出来,你为什么要说一个再?
我在大家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跟着高老师出了宿舍,然后就看到她挥手和陆岩、金鑫等一群人告别,带着我继续往外走。
“去哪?”我急忙问道。
“去我办公室。”高老师回答道。
“有什么事情吗?”我急忙问道,“是昨天的事情吗?”
“和昨天的事情没有关系。”高老师瞥了我一眼之后说到。
“那是什么事情?一定要到办公室去说吗?”我本能地感觉心虚,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高欣的老师身份现在在我现在心中,仿佛绕不过去的一道坎,我本能地心虚。
“也行。”她和我在一个人工喷泉前面停了下来。
就站在这个现在不喷水地喷泉前面,她沉吟了一下问我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姐姐帮我订了明天的飞机票,”我说道,“先回省城,然后去汽车站买票回我们县里,我等会给我同学打个电话问问汽车票好不好买。”
“现在才问?”高老师明显有些愕然。
“汽车票我们那里最多提前一天发售,很正常。”我正为我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而感到不安,以前坐火车到市里面,旁边就是汽车站可以直接买票上车回家,现在破天荒地坐飞机,一时之间我居然忘了先找老白或者葡萄问问汽车票的事情。
“好吧,”高老师耸了耸肩膀,看了看天然后说道,“我姐姐也去你们省城开会,我拜托她照顾照顾你。”
我本能地不安,“高教授也去我们省城?居然和我一个飞机?她去干嘛?”
高老师颇具深意地瞥了我一眼,“一个学术会议,”她说道,“买一个航班很正常,因为你的票也是她买的。”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如果说因为买票而产生交集的话,焦点似乎只能是……
“所以我明天开车送你们两个去飞机场,你准备好,6点钟我来接你。”
“要不要那么早啊?”我心中非常抗拒和这对姐妹这样接触,“我可以去东航的卖票点坐大巴,七点钟的车……”
“来不及的!”高老师打断了我的话,“你不要觉得好像过去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万一遇见堵车,很容易就赶不上了。反正我就要送我姐姐去机场,顺便带你没关系的。”
“好吧。”我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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