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风云录(穿书)

24.第二十四章

    
    木质古门缓缓被推开,一位穿着整齐头戴着绅士帽,围着白色围巾的儒雅中年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位年纪颇大的贴身男仆,这个身材精壮修长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气势非凡,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麦格丽太太一看到他们,立刻就收起折扇站了起来,恭敬朝他们行礼。
    一时之间,又来了几个权贵,没经历过大阵仗的唐知白有些心慌,直到瞥见中年男人身边,一身西装革履的黑发男人对他暗中点点头,唐知白一直悬着地心才放下。
    既然都是和林霄因舅舅一起来的……
    形势总不会比现在还糟糕了……
    中年男人进门后,直接就坐在了沙发主位上,男仆冲好一杯红茶放在茶几上,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男人看向乔治,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乔治伯爵,您风风火火的急躁性子还是没有变,可是要管理学校,这样的性格恐怕有些不妥吧。”
    看到这种阵仗,乔治开始有些疑惑,后来发现与林诉肤色发色相同的林霄因,顿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知道自己是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只好折回来坐下,双眸眯着极度不满道:“不过是几个学生之间的斗殴打架,何必要麻烦诺曼公爵亲自前来?”
    谁都看得出来,乔治并不怎么把大他一级的诺曼公爵放在眼里。
    唐知白听到这名字就愣了一下,暗中打量这个儒雅的男人,原来……这就是最后掌握皇室政权的胜利者,一直和主角莫轶斗争的肖卫·本·诺曼公爵?
    长相普通,却气势不凡,没想到林霄因舅舅竟然这么受公爵信任,时间这么紧急的情况下,竟然都能将诺曼公爵亲自请来。
    诺曼公爵似笑非笑,“您是在质疑我的行动吗?”
    乔治撇嘴,敷衍道:“我可不敢。”
    乔治伯爵和诺曼公爵属于皇室政权斗争的不同两派,一个保守派、一个激进派,阵营不同,向来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且乔治伯爵是伊丽莎白王妃的直系亲属,复杂渊源关系论下来,他自认比肖卫·本·诺曼还要高一等,在他面前向来放肆。
    这个做事趾高气扬的嚣张男人,他早就看不惯了!
    诺曼公爵并没有生气,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您的确是斯特黎尔学院的副校长,但由于学院接二连三的发生惨剧,皇室很质疑您的管理能力。而这一次,悲剧竟然发生在斯图亚特公爵身上,斯诺那孩子还在医院生命垂危,所以,他_斯图亚特拜托我,来调查清楚事情原委。”
    停顿了一下,诺曼看着乔治浅笑道:“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您有要紧事,可以先离开。”
    仆人走过去将门打开,弯腰向他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这样一说,乔治伯爵哪里还会走,冷哼一声,像显示威严似的,在沙发上挪正肥胖的身躯,道:“既然这样,我是斯特黎尔学院的副校长,当然得参与这件事的调查,凶手将严惩不贷。”
    “今天早上我们一直在审问,这个有重大嫌疑的男孩。”乔治满不在乎的,手指朝唐知白随意一指,“警察先生,来,说说你刚才的询问结果。”
    埃文斯警官滞了一下,扫了眼周围人的神色,上前道:“是这样的,林诉先生情况比较特殊,的确是具有很大嫌疑。”
    唐知白在旁看着这些人虚伪着一张嘴脸,说来说去,觉得很讽刺。
    如同乔治伯爵一样的这些贵族,向来是不管学院事务的,挂得也只是个好看的虚职,如今一出事,无论青红皂白,就想将事情随意推到一个替罪羊身上,想趁早解决这件事。
    而这一次,他就是那只倒霉的替罪羊。
    唐知白毫无疑问成为众矢之的。
    诺曼公爵打量着这个清秀男孩,意外地挑挑眉。
    站他身后林霄因立刻上前挡在唐知白身前,严肃道:“你好警官先生,我是林诉先生的律师顾问林霄因。事情发展我基本了解,有什么事向我询问即可,在上法庭前,我的委托人可以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埃文斯警官。”埃文斯警官看着这个意料之外冒出得干练男人,伸出手。
    埃文斯提出疑问道,“你是林霄因大人?你和林诉先生是亲属关系?”
    林霄因很平静,道:“是这样的没错,可我的确拥有律师执照,而且,伦敦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为亲属辩护吧?”
    埃文斯皱眉看着这个男人。
    一旁沙发上的乔治伯爵嗤笑出声,讽刺道:“诺曼公爵的手下,还真是人才辈出。”
    “谢谢夸奖。”诺曼公爵浅笑着回应。
    “林诉昨晚因病一直在寝室休息,甚至还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不知这样充分的证据下,我的委托人怎么就成了重大嫌疑人?”林霄因递出一张证词,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听说,斯诺·斯图亚特大人被发现时,身上财物被搜刮一空,还有几处专业刀伤,实在是很像是医学院的穷苦孩子,因钱财而伤人的案件啊。”
    “如果我委托人昨晚在场,极有可能成为另一个受害者,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这样一个弱势的孩子,还要在今早,接受你们警察署的严厉拷问,实在是让我很痛心。”
    “警察先生,法律并没有规定,在询问证人时,能让你们进行逼问吧!”挡在唐知白身前的林霄因声音清朗有力,怒火郁结的眼睛,表达着相当不满愤怒的情绪。
    同时他也很厉害,三言两语就将唐知白嫌疑人的角色,转变成楚楚可怜的受害者。
    让唐知白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虽不至于颠倒黑白,但的确扭转了现在对他的不利局势。
    “我们并没有逼问……”那个记录笔记的警官弱弱狡辩道,声音越说越小。
    林霄因目光凌厉,道,“这得我私下讯问我的委托人才知道,若你们做法太过分,我甚至有权起诉你们暴力执法。”
    那警官被吓得一哆嗦,直接就缩到了埃文斯身后。
    埃文斯警官低头查看证词,发现上前都是昨夜唐知白的不在场证明,连时间段都被划分得很精细。
    这的确是一份完美的证词,可埃文斯警官心里总觉得不对,他眼睛一转想到什么,目光直接锁定躲在后方的唐知白。
    “林诉先生,能告诉我,您上个月二十八号夜晚在什么地方吗?”
    他的直接发问,让林霄因不善地眯起眼睛。
    唐知白不明白他突然这么问起的原因,粗略回想了一下,但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只能模糊地将一天记个大概,“我想,我当时应该在寝室看书,八点左右就睡了。我并不喜欢出去社交聚会,所以,我能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出去过。”
    唐知白很肯定。
    “喔,在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您还真是个特别的存在。”林诉就像个温柔独立的艺术家,让埃文斯总忍不住想深入探究这个男孩。
    此刻却被林霄因冷声打断,不满道:“警察先生,您这样无礼地发问,能说出您这么做的原因么?”
    “林诉先生,您知道戴夫·卡维托吗?”埃文斯不理他,继续问道。
    林霄因顿时就皱起眉头。
    唐知白脑袋里,回想起那个肥胖嚣张的身影,点头道:“知道。”
    “那您知道,他在二十八号那天被人谋杀的事么?”埃文斯淡淡说道
    唐知白惊讶地瞪大双眸,惊呼出声,“死了?”
    埃文斯双眸如鹰,仔细地盯着他每一个神情动作,可男孩神色又不像作伪。若是假装都能表演得这样自然,那这个叫林诉的男孩还真是不简单。
    “是的,死了。被同样的手段,被人杀害在学院后巷里。”埃文斯道。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了,更何况还接触过,他不得不惊讶,半晌镇静下来后,心跳加速道,“抱歉,我才知道这样消息。”
    “而巧合地是,谋杀戴夫卡维托的凶器,和伤害斯图尔特大人的正是同一种。”
    林霄因从听到这个名字起,神情似乎就很厌烦,他皱眉道:“据我所知,戴夫·卡维托为人向来嚣张跋扈,在学校里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即使小诉以前和他有些交恶,也没有必要,要将这个莫须有的问题,放在他的身上吧?”
    唐知白默默听着……
    看来林诉从前那些难听名声和恶心传闻,有不少是拜那个戴夫所赐。这一切,林霄因私底下是调查清楚知道的,所以现在反应会这么明显。
    埃文斯不惧他的目光,看向唐知白,“可是男爵大人,在戴夫卡维托死前那一晚,有很多人看见,林诉先生与他发生了争执。”
    林霄因目光逐渐变得寒冷,缓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感觉气氛有些不妙的唐知白开始低头回忆,记得二十八号前一晚,正是戴夫他们欺辱路易的那个夜晚。
    略有些犹豫道,“那夜,的确发生了些不愉快,戴夫卡维托将我室友打伤,我室友只是个六岁的无辜孩子,万分气愤之下我才出了手,而这一切,斯诺·斯图亚特都能为我证明。”
    乔治伯爵点燃一根烟,戏谑道:“真是有趣,唯一能作证的人现在躺在医院不知死活。”
    埃文斯警官挑挑眉:“我要说的正是这个。据我们昨日的调查,当时斯图尔特大人的风衣是送给了您,是吗?”
    那件黑色大衣?
    唐知白皱眉道:“是的。”
    “既然没错,我们最后在案发现场旁的垃圾桶里,找到了那件染血的大衣和作案工具。而这件大衣,正是斯诺·斯图亚特大人送给您的那一件。”埃文斯看着男孩,嘴角微微扬起,“所以,这正是我们怀疑你的理由。”
    唐知白彻底呆愣迷茫了,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件大衣不是被路易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林霄因先生,您的侄子还真是个大胆的‘无辜’孩子,原本觉得不像您,现在看来颇有您的真传啊。”一旁乔治伯爵幸灾乐祸地抬起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还特地朝诺曼公爵敬了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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