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惯性因素, 林霄因被推倒后顷刻跌落在柔软床中,男人纵身骑在他身间, 狠狠掐住他脖颈, 两人剧烈纠缠间几乎深陷床心。
诺曼无论用力轻重缓急, 此刻林霄因的命运全都掌握在了这个面容狰狞的男人手中。
诺曼修长的手指骨节凸起,几秒间林霄因便窒息得脸色灰白,难以喘息, 额头青筋暴起喘着粗气,眼睛仿佛会滴出鲜血般腥红欲裂,他诧异地瞪着这个男人,一字一顿艰难吐出:“只要不是……和……潇潇,对你……来说有……有那么重要吗……”
诺曼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邪恶地慢慢弯起嘴角, 冷言道:“当然不重要。”
林霄因情绪顿时产生变化, 心仿佛被抽丝剥茧般凌迟, 万千悲哀伤痛地心绪, 最终化作嘴角那凄凉的一抹笑。
林霄因像报复一般笑道:“那一晚……我已经忘了……我只记得……是个男人……或许不止一个……”
却不知林霄因这场刻意的报复,是在报复这个男人,还是在自己鲜血淋漓的心脏上,再次划下狠狠一刀。
得到答案的诺曼,面色低沉犹如阴影笼罩,他逐渐放开掐住他脖颈的那双手。
一时间, 没有人说话, 气息都仿佛凝固了, 原本以为一切都要停息时。
下一刻,男人却狠狠揪起他的头发,扬手就给了他清脆一掌!怒骂道:“贱、货!”
这一掌扇得林霄因耳朵嗡鸣作响,也彻底扇灭了他眼底闪烁余光,凌乱糟糕的大床上,他仿佛被扇晕了般,一时间双眸平静得可怕,手默默抚上自己脸庞,还锁着铁链的手叮当作响。
空中只有铁链冰凉的声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我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杀了你们,我最衷心的属下和我的未婚妻,你们怎么敢……”
看着床上之人的凄惨样,让诺曼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可柔情转瞬即逝,诺曼神情再度冰冷了下来,“可没想到,我最爱的属下,居然是个伦敦人人都可以骑的婊、子。”
林霄因倒在床上,双眸死寂,此时的他就像个被剪去利爪的野兽,被打击得失去了野心和报复,被困于囚笼中等待死亡,炭火燃烧的房间中,却觉得寒冷无比。
折辱打骂,此时的他已没有了反应,无力地闭上双眼,平静道:“或许是这样,你就该杀了我,洗刷你们诺曼公爵的丑闻屈辱。”
诺曼冷冷看着他,质问道:“你想死?”
林霄因躺在那,并不作答。
诺曼冷笑,“你死了,谁来照顾林诉?”
林霄因倏然睁开双眼,起身几近疯怒地和他对峙,“你不能动他!他是潇潇的唯一骨肉啊。”
诺曼无情道:“呵,一个野种而已,你看我到底敢不敢。”
顿了顿,男人又低声道:“不过,只要你乖乖的,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
林霄因心跳漏了一拍,“你做了什么?”
诺曼浅笑道:“没什么,只是按照我们‘说好’的那样做罢了。如果你昨夜不那样惹怒我,也许还能看见你侄子加冕为王的全部过程。”
果然……
他就像个疯狂没有人性的疯子,挥霍着屠刀斩断最后一点人类情感,林霄因万念俱灰般闭上双眼,心中丝丝抽痛,对这个男人彻底失望,半晌,他睁眼平静道:“解开它,我要回去了。”
看着那粗重冰冷地链子,将他手腕都已磨至乌青破皮,诺曼皱起眉,抬手拉下铃。
一直恭候门外的格林特先生战战兢兢地走进来,攥着钥匙,低着头一眼都不敢多看,床上的人仿佛不是林霄因,而是会要人命的阎王。
林霄因冷漠地注视着老管家一步一步解开自己的禁锢,看着完成指令后,再惶恐离去,心中那仅剩的廉耻心早已被眼前的男人碾碎,掀不起一点波澜。
诺曼冷眼看着格林特离开后,将床边的衣服扔到床上,道:“我会让你离开,不过给你一周时间,将林诉送到我这里以后他就跟着我住在一起,我相信你也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到底在哪儿才是最安全的。”
打量着林霄因,他又冷声道:“也不要愚蠢的想着逃跑,以你现在的能耐,我可不觉得你们能逃出英国,等被抓回来时,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林霄因平静道:“谢谢公爵大人的关心,我并不会逃。”
暗沉的房间中,他阴阳怪气的语气让诺曼目光一凛,冷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两人对视着,林霄因冷笑着没有说话。
霜寒露重,寒风吹过庭院,扬起一地落地,仆人们努力清扫着,身旁一辆黑车缓缓驶离,众人皆恭敬地垂下头送别。肖卫本诺曼披着一件厚重大衣站在庄园露台之上,双眸平静,他看着那张远去的汽车,直至消失在远方……
男人摩挲着手中之物,手掌缓缓张开,只见是一枚水光润透的玉指环,和林诉手中那枚造型相同。
一枚精致指环被他玩弄于手掌间,男人忽然诡异一笑。
来日方长,霄因……
……
洛曼庄园中,唐知白正与路易用着早餐。
唐知白几近一夜未眠,脸色很差,此刻他仍旧担心着林霄因,精致银盘中的奢侈早餐,也不免让他食之无味,男孩乖乖地在旁,并不出声打扰他。
庄园里的众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林诉心情不好,见识过曾经林诉发脾气的恐怖状,仆人们统统都垂头在旁,不敢出一声。
唐知白胡乱叉着银盘中的鹅肝,将它捣弄得粉碎,低着头所有所思。
似乎感受到注视,他抬头看向路易,只见男孩停下了手中刀叉正看着自己,平静的目光中带着细微担忧,他回以疑惑一个眼神,轻声道,“怎么了?你还在长身体多吃一些,得将以前流失的营养统统补回来。”
说罢,他挥手让仆人给路易琉璃杯中盛满羊奶,便再次陷入那种迷茫状态。
路易平静地看着他,也不再用餐了。
这时门外一个小女仆慌忙跑进来,额头渗出大汉,身上还沾染着几片树叶,显然是在庭院中修建树木时,被急急唤了进来。
女孩气喘吁吁,她一冲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桌旁服侍林诉用餐的史密斯太太当即就不满地皱起眉头,责备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低等下人怎么能进餐厅,有没有一点林家的规矩!”
女孩羞赧地红了脸,连忙道:“是男爵,男爵大人回来了!”
史密斯太太一怔愣,转眼就算林诉早已匆忙地跑了出去……
路易看了她一眼,起身缓缓跟在他身后,史密斯太太顿时瞪了那无辜女孩一眼,转身迅速替林诉拿上大衣,匆忙追了出去,“您的衣服!外面天冷……”
唐知白止步于庄园门口的阶梯上,一辆黑车缓缓从宽阔的大道驶来,绕过崎岖的□□,绕过巨大的喷水池,最终停在大门口。
只见穿戴整齐、连头发都梳头得一丝不苟,十分规矩的格林特先生从前座下车,绕来后方恭敬地打开车门。
只见是林霄因下车,唐知白不由松了口气。
林霄因下车后,冰冷地注视着眼前格林特,嘲讽道:“你们诺曼家,还真是专出两面三刀的人物。”
格林特面色不改,“谢谢男爵大人的赞誉,既然将您平安护送回来,我就先回去向公爵复命了,他一直很担心您的。”
听见那个人的名字,林霄因嘲讽道:“是么?”
格林特语气态度彬彬有礼,“公爵吩咐我告诉您,您以前成天忙绿于工作,这一周您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不用再去谢姆伯街区的公寓繁忙了,一周之后,我会准时来接您和林先生。”
林霄因面色骤然冷下,低声道:“滚。”
格林特向他行礼后,对站在阶梯栏杆旁的唐知白轻笑着点点头,便坐回了车上,缓缓离开。
见人离开后,唐知白煎熬了一夜的心脏,终于有了个释放,他慌忙地跑下楼梯,抱住林霄因腰,叫道:“舅舅!”
不怪心里年龄早已成熟的唐知白有如此幼稚的举动,来到陌生世界后,林霄因给予他的亲情爱护,甚至早已超过那个记忆中那个遥远的唐家村,他已真心实意将林霄因当成家人,所以才有了一夜的困乏担忧。
被突然抱住的林霄因一愣,面色当即柔和下来,仿佛凝结了一夜寒冰的脸,渐渐融化露出了疲态他缓缓抬手摸住了林诉的脑袋,轻声道:“让你担心了。”
唐知白赶紧松开,担忧地打量着他,“舅舅,你没事吧。”
只见林霄因除了脸色疲惫,并没有哪里不对,缓缓低头却见他手腕上缠着一圈绷带,唐知白站地距离很近,甚至能清晰地闻到手腕散发出,淡淡地药膏味。
唐知白骤然一急,抬头却忽而瞟见他脖颈上有些许红斑,还未待他看清,就见林霄因抬手拉上大衣衣领,将痕迹遮盖了过去。
唐知白急切道:“他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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