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少年与长腿野兽

    
    白小虎和小杨哥哥约好在机场公共大厅见面，程天舟自然跟着过来送机。
    下了出租车, 程天舟先一步从后备箱里提出行李。白小虎抬头张望, 3号门前一个高大的青年抬起手来。
    “小杨哥哥在那里。”白小虎回头对程天舟说, “我们快点过去。”
    程天舟撩起眼皮瞥了眼不远处的男人，放下行李，拉杆伸出, 发出一声清脆的“咔”。
    “不急，有的是时间。”程天舟没什么情绪的说, 动作不疾不徐。可是白小虎已经脚步欢快地奔向那个什么小杨哥哥。
    程天舟撇撇嘴, 虽然知道白小虎迫不及待的样子是因为想快点见到白父白母, 程天舟还是有小一点儿的郁闷和吃味。
    白小虎在杨奈面前停下，对方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即使没有表情, 眉心也带着一丝褶痕，似乎心事重重, 经常皱眉。
    不过白小虎见过他照顾小虎崽的样子，动作仔细，神情温柔, 会小声地哄着发火的虎崽子。加上程天舟说过, 当初他在水潭边见到的那头老虎，就是这位杨奈。所以白小虎对他会有一丝亲切感, 并不会被杨奈略显严肃冷峻的神态吓到。
    “小杨哥, 你什么时候到的, 有没有等很久？”白小虎抱歉地笑笑, “路上有点堵，不好意思，比约好的时间迟了十分钟。”
    “没事。”杨奈语言精简，直接转身，边走边道，“去办理值机手续。”
    白小虎跟上，见杨奈就身后一个登山包，问道：“小杨哥，你的行李呢？不用托运吗？”
    杨奈：“我就一个包。”
    白小虎回头看看自己那个半人高的大行李箱，有点汗颜。不过他里面装了很多特意带去给爸妈的点心小吃和各种拌酱，都是上网查过确定可以过安检带去非洲的食品。
    白小虎办好所有手续，程天舟陪白小虎在安检口排队。
    “你们在S市转机？”程天舟问，“几点到？”
    整个行程白小虎昨晚就跟程天舟说过了，感受到程天舟的焦虑，白小虎安抚道：“下午一点，下了飞机我就给你发短信。”
    程天舟微微皱眉：“那中午不是要饿肚子？”
    排在前面的杨奈回头看了眼程天舟，程天舟回他一个凶狠的瞪视。杨奈重新转回去，侧头的时候，程天舟从他眼里捕捉到一丝异色，那眼神仿佛在说他是个智障。
    程天舟本就憋闷的心更加烦躁，这时白小虎握住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道：“天舟，你别生气了，我会每天跟你视频的。”
    暖暖的气息吹进他耳蜗，程天舟撇开脸，嘟囔道：“好好一个寒假，本来还想和你出去旅游……”
    白小虎笑：“昨晚不是说了吗，明年暑假和你一起西藏。”
    程天舟低头，白小虎一双圆圆的杏核眼仿佛浸在水中的黑宝石，清润又明亮，倒映着他的面容。正好轮到杨奈安检，程天舟抱住白小虎，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咬住白小虎后脖颈的一处软肉，舌尖抵住，轻轻舔.舐。
    白小虎猛地推开他，伸手捂住脖子后面，一脸惊愕。
    这还是程天舟第一次以人形的状态舔他……
    感觉太奇怪了……
    白小虎很没骨气地落荒而逃，通过安检后，连声再见都不敢说，红着脸跑进候机厅。
    程天舟眸光沉沉地盯着白小虎消失的背影，抬手碰了下嘴唇，上面还残留着白小虎肌肤的温度和气味……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白小虎始终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程天舟为什么咬他，他是个男生，对方不会觉得奇怪吗？
    不对，程天舟本来就有舔他的习惯，尤其在白小虎把这只大猫伺候好了的时候。程天舟高兴了，还会扑倒他舔他的脸颊。只是以前都以老虎的形态，现在突然用人形的状态舔他，白小虎就有点不适应。
    所以只是习惯吧，白小虎最后说服了自己。
    白小虎心不在焉的样子杨奈自然发现了。他坐在白小虎旁边，目光落在他脖子后面，神情有一瞬间幽深莫测，仿佛有数不尽的沉重秘密。
    到了S市机场，白小虎手机一开机，屏幕上就亮起程天舟的消息，显示五分钟前。
    “到了吗？”
    白小虎感到脖子后面被咬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发烫，他赶紧回道：“已经到了。”
    程天舟几乎是秒回：“好好休息一下。等下还有十二个小时的飞机。”
    白小虎发了个嗯嗯点头的表情。
    杨奈侧头问他：“飞机餐没怎么碰，要再吃午饭吗？”
    白小虎摸了下肚子，的确有点饿，离下趟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干等着也无聊。白小虎道：“好啊，小杨哥你想吃什么？”
    杨奈拿出手机，看看附近的美食推荐，说：“对面正好有家商场，我们过去看看。”
    这个时间点的人很少，他们挑了一家拉面馆，白小虎看着杨奈点了三大碗牛肉面，加了整整半碗高的卤牛肉，心想果然是只大老虎。
    白小虎吃掉最后一根面，喝了几口汤后，对正在解决第三碗面的杨奈道：“小杨哥，我去趟卫生间。”
    杨奈点头，示意他会看着包。白小虎顺着指示牌找到卫生间。在他进去后，一高高瘦瘦的人影忽然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放了一个“正在维修”的标识牌。
    白小虎解决完生理问题，洗手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有人站在他身后。他下意识抬头，一时间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镜子里的人竟然是吴淞。
    两个多月没见，吴淞变得非常消瘦。两颊微微凹陷，眼底泛着青色，整个人仿佛刚从人迹罕至的幽暗山洞里走出，透着一股子的阴森和冷意。
    “吴、吴淞……”白小虎转身，心里开始警惕，“好巧啊，你也来S市了。”
    吴淞的嘴唇是那种略显刻薄冷酷的薄，此时透着不健康的紫色。他微微勾起嘴角，声音沙哑：“不巧，我特地过来找你。”
    “什么？”白小虎一愣，陡然发现吴淞的眼瞳变成两道猩红的竖线，转瞬间手腕被人扭住弯到背后。
    吴淞的动作快得犹如闪电，力气也大得仿佛要捏碎白小虎的骨头。白小虎被他貌似随意的动作一压，整个人趴在洗手台上，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镜子里吴淞的一对竖瞳道：“吴淞，你想干什么？”
    吴淞俯身，长长的蛇信子从嘴里吐出，滑过白小虎脖颈处的动脉：“我想现在就吃了你。”
    白小虎脸色惨白，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发起抖来，他强忍着恐惧，色厉内荏叫道：“吴淞，这里是商场！到处都是人！”
    “对，可惜现在不是时候。”他笑了笑，眼里却一片冰冷。
    白小虎看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瓶喷雾，心里大叫不好，吴淞眼里滑过一丝兴味，仿佛捉弄濒死的猎物般，问：“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白小虎咬牙怒目而视，心里却一阵阵的害怕。
    在白小虎惊恐的眼神中，吴淞笑眯眯地按下喷雾。白小虎猛地闭起眼睛，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他又惊讶地睁开双眼。
    吴淞一边在他身上喷着白酒，一边笑道：“扛着一个昏迷的人，总要有点理由吧？”
    白小虎胸膛剧烈起伏，却半点也挣脱不开吴淞的束缚。
    “好了。”吴淞收起喷雾，一下秒白小虎手腕一疼，他尽力地睁大眼睛，意识却很快陷入黑暗的沼泽。
    吴淞单手抱着白小虎，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人到手了，他父母那边你怎么交待？”
    “你有48个小时的时间，这边我会安排。”
    “够了，”吴淞盯着怀里无知无觉的脸庞，轻声道，“他很快就会想起一切，到时——”
    “我们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