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千世界当保姆[快穿]

23.民国初年

    
    疼。
    锥心的疼从身上传来。
    易欣思维还不太清晰,迷迷糊糊的想要翻身,但是却不知扯到了哪根神经,痛感越发明显。
    努力睁开眼睛,易欣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条狭窄巷道尽头,周围没人,看样子暂时安全。
    大概二十多米外似乎是大道,来来往往的人群,看不清模样和衣着。
    重新闭上眼,记忆如同潮水般涌进脑海——
    这大概是民国时期。
    易欣,16岁,职业小偷。
    易家祖上曾是豪富之家,还有话说“陈半城,易半城,其他边角角。”意思就是说这城里的生意陈家占了一半,易家占了一半,其他人家只能只能占些小角落。
    但从易欣的爷爷易泓蕴开始就渐渐败落了,易泓蕴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抽无一不精,硬生生把几条街的铺子、几大屋的古董黄金抽大烟败得大半。
    易欣她爸易天瑜,听起来像是个文化人,实际上是个赌鬼,从五六岁就跟着易泓蕴斗鸡斗狗打牌扔骰子,庆幸的是他不抽大烟——不过因为技术差,所以败家速度比易泓蕴还快。
    易泓蕴败了铺子,易天瑜就开始败庄子田地,两千多亩地几年时间就没有了,等到他准备娶媳妇的时候,家里已经完全败落了——所以花几块钱娶了易欣她妈。
    易欣她妈在她两岁那年就得病死了,易天瑜在她三岁那年重新娶了个媳妇叫张欢,然后不到半年她就被张欢怂恿易天瑜扔了出来——易欣外公得知后,去街上接了她回家。
    外公外婆本就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穷人,加上又要养她,日子过得很艰难。以前外公拉黄包车,外婆帮人洗衣服,每天只能挣几个钱。
    易欣到六岁的时候,就去街上学着给人家当报童,因为人家只要男孩子,所以易欣就把头发剪的短短的,压低声音学着男孩子讲话,倒也找到这个活。
    后来二老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三年前外公病了需要钱抓药,易欣凑不齐买药的钱,就动了偷钱念头,因为她身体灵活,看人又看得准,专偷那些穿着长褂抽大烟和赌场的人,每个月下来竟也有好几块钱。
    她骗二老说找到了工作,每个月拿两块钱回家,二老也深信不疑。
    这次就是偷赌场人钱的时候被人抓住了,狠狠地揍了一顿不说,右手小拇指被硬生生的切了下来——那人说要她一根指头就不用她还那小洋半圆了。
    她咬牙硬是没拿出钱来。
    易欣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是灰色的衣裤,因为被人拳打脚踢,所以全是脏兮兮的鞋印,鞋子尖已经快磨破了,露出来的腿上一片青紫。
    微微动了动右手,抬起来看见只剩四个指头,脏兮兮的手掌上还沾着许多血,现在应该是流血过多麻木了,没什么疼的感觉。
    倒是右腿小腿骨头一阵一阵的抽着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了。
    易欣硬撑着半靠在墙上,伸手摸了摸小腿,还好不是骨折错位,应该是轻微骨裂,打打石膏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坐了好一会儿,易欣慢慢的梳理着这个时代的信息。
    大抵是民国初年,物价还算比较稳定,一枚银元大概可换六枚小洋,一百二十枚铜元左右,二号粳米一石14元左右,也就是200斤;一包44斤的面粉3元左右,一碗肉面只要四枚铜元,而且那肉又大又厚……
    海城算是民国时期最大的赌城,这里不仅有各种大型的赌场,还有各种固定的流动的赌摊,所以易天瑜成为赌鬼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大概坐了近一个小时,易欣觉得身上没那么疼了,慢慢的扶着墙站起来,使劲的拍了拍身上的鞋印,抓了抓成鸡窝的头发,一瘸一拐的往街上去。
    没有人注意到蓬头垢面的易欣,街上这种人实在是太多了。
    按记忆快走到家,易欣反而有些不敢进去了,她把右手藏在袖子里,又理了理衣服,才慢慢往门口走去,只是瘸拐还是很明显。
    易欣外公他们住的不是石库门房子,而是那种用土砌起来的土坯房,屋里没有电灯,黑漆漆的,所以很多人都坐在门外或缝衣服或晒太阳。
    “欣子回来啦?这怎么弄得脏兮兮的,脚怎么了?”
    有面黄肌瘦的大婶跟易欣打招呼,眼神狐疑的在易欣身上转了几圈。
    易欣虽然不在这附近活动,但是她一个女孩子看样子又没干什么正经事,说是给人家当学徒,可现在学徒每个月也就两角钱,她每个月可是能拿回好几块呢!
    “跑得快摔了。”
    易欣随便应了一句,快走两步,看见一个老人,头上戴了顶看不出颜色的帽子,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正坐在门口给人缝衣服,连洗带缝一件应该能挣几个铜元,只是眼神有些不好,穿针半天没穿过去。
    “阿婆,我回来了。”易欣打了声招呼,“啊公呢?”
    “出去了,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易欣外婆吕元珍抬头问道,脸上有些浮肿,看到她浑身泥印急忙站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怎么……”
    “今儿个有个急货,我跑去送货的时候太急了,就摔了一跤,脚还崴了,不过还好按时送到了,老板奖励我回来休息半天……”
    易欣把想好的借口说出来,也不等吕元珍多问:“阿婆我好累啊,我先去睡一会儿好不好?”
    吕元珍素来疼这个外孙女,哪有不应的道理:“你快去快去……”
    屋子不算小,至少三个人住还算宽敞。
    进门左手边是用土砌起来垫了两块板子的“沙发”,“沙发”前是一个坑,可以在里面烧火,煮饭,往后面走左边进去就是易欣的房间,右边是外公外婆住的地方。
    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估计是长期没窗子不透风不见太阳捂出来的,床上铺着有薄又硬的垫子,盖的被子只是一床薄薄的毯子。
    易欣浑身疼得厉害,掀开毯子就躺了上去,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易欣听见外婆喊她吃饭的声音,她困得不行,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欣欣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饭都不吃呢。”
    吕元珍掀开布帘子进来摸了摸易欣的额头,摸着不烫,心里微松了一口气。
    “没有,就是前两天没睡好,今天想多睡一会儿,阿婆,我现在先不吃饭,一会儿醒了再吃好不好?”
    其实是因为易欣睡到一半感觉自己有些着凉,从背包里吃了一颗感冒药,然后不知是因为这身体没抗体还是怎么的,立刻就睡得昏天黑地的。
    吕元珍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给易欣掖了掖毯子就出去了。
    “一会儿火留着点,等欣欣儿起来热饭吃,明儿个我再去买点柴火回来……”
    吕元珍压低声音对易欣她外公刘庆平道。
    说是饭,其实不过是浓一些的粥罢了,因为易欣没起来,吕元珍又把一小碟酱菜放回了柜子里。
    易欣足足睡到第二天一早才起来,换了另一身更旧的衣服,把脏兮兮的这身洗了晾好——她就这两身衣服,不洗就没得穿了。
    刘庆平已经出去了,她猜测刘庆平怕是出去找事做了,吕元珍继续给人缝洗衣服。
    想让吕元珍不要缝洗衣服的话哽在喉咙里,易欣知道其实这些话现在说与不说都差不多,要是她能多带回一些钱来,外公外婆自然也就放心了。
    在街上逛了一圈,虽然她背包里有很多东西,但是易欣没打算去当铺,她现在一看就是比乞丐好不了多少,万一被人黑吃了不说,还说不定会暴露自己——虽说这年代的商铺大多童叟无欺,但是她也不愿意冒险。
    “易欣,你腿怎么了?今儿和我们去玩吗?”
    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围过来,他们是给那些小赌场拉客的人,知道易欣平时会有几个钱,总劝她去赌场玩几把。
    以前易欣总是毫不犹豫的拒绝,易天瑜赌红了眼的模样总是在她脑海里盘旋,所以她发誓,自己绝对不碰赌。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易欣过来了。
    带着个叫“扑克牌”的道具,还有“不给糖就捣蛋”的玩偶,去看看说不定这两道具还能有用,摆个赌摊教人打扑克牌也不错啊……
    “我去看看,我不玩行不?”易欣问了一句。
    男孩眼珠子转了一圈:“当然可以啦,玩不玩都是你自己做主,没人胁迫的,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赌场是在一家米店的后面,前面卖米,后面开赌场,刚到门边就听见里面大喊大叫的声音。
    “大!大!大!!”
    “小!小!小!!”
    “张老三你个狗娘养的,你是不是给老子出千了?!连续七把开大,你狗日的敢说你没动手脚!”
    “放你娘的狗屁!你哪只狗眼看见我出千了!你他娘的运气不好,每次押不中,关你爷爷我啥事!”
    “私人恩怨外面解决,这可是陈老板的场子,不是你们外面玩的那些赌摊。”
    隐隐听见有人训斥道,里面吵架的声音低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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