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战役

    
    随后三天里，廉士武的五级塔舰从底部舱门吸收一仓仓运输来的元素物质，这些元素物质分两种，一种是蕴含星尘力量的单物质、以及分解地星物质得来的高纯度元素物质，塔舰犹如活体一样吸纳这些元素物质，一步步扩张着。
    完工后，廉士武漫步在塔舰阳台，二十五级的阳台。
    不仅仅是阳台内边长扩大这么简单，阳台内高度也拔高到二十五米，聚能‘玻璃’层厚度五米，阳台内实用高度二十米。阳台下二十五米高度，分出四个四米高单层，以及九米厚度的底座，塔舰外部边长也扩展到三十四米。
    阳台内部面积一千六百二十四平方米，塔舰整体横截面积三千平方米，总高度五十米，总体积十五万立方米。至于塔舰整体质量多少，悬浮于电离层中，计算质量并无意义。
    “总有一天，我要在阳台正中立一座百米高的石崖孤峰，在上养一窝鹰。”
    眯着眼环视空阔阳台，廉士武脑海中闪过‘构建生物圈’这个理念，穿越时空前会拆卸一切电子设备，侥幸抵达另一个世界后，塔舰无法自动种植、收割作物，只能靠人力。
    那授粉、降解工作就需要考虑，世界法则不完善，需要的昆虫、细菌也会有所不同。
    玉兰县的工科主任检验塔舰各项数据稳定后，取出一份文件向廉士武辞别：“通讯模块会在投放前关闭，同时会配发生物保护舱。现在，您与玉兰县断绝隶属关系，您将隶属帝国地网防卫部。县里已派警卫中队拖曳您的塔舰前往传输点，如果您再无疑问，还请在验收文件上用印。”
    “并无疑问，十分感谢。”
    廉士武取出白玉印盖下，目送工科人员离去，随后就感受到塔舰加速上升带来的推力。
    再左右看一眼他索性躺在粮食袋子上，连张床都没了，廉士武抿一下嘴唇：“连接学校。”
    白光淹没他的视线，再次看清一切时已置身课堂中，二班同学已没了大半，课堂内只剩下二十四套桌椅，更无一个同学在课堂。
    下意识开启校内临时三级权限传送，毫无意外得到‘您已结业，无该权限操作’的温柔女声提示。
    出门经过花园来到操场边的树荫，见操场上多是不熟悉的低届学生，突然身边白光一闪，一个高窕女生身形出现。
    廉士武扭头打量，不由意外露笑：“怎么会是你？我的预想中，现在你应参加军训，或许还是位临时少尉。”
    李婷婷，五个组长之一，他眼中同班级……准确来说是学校里最符合他审美的女同学。不论气质、品格又或者相貌、体型，都贴和他对美的定义。
    彼此的关系也就这样简单，班长与组长的关系，一个符合另一个审美的关系。
    十分简单，没有多余的东西。
    体态、相貌、气质这类东西对神族女性并无多大意义，稍微重要一些的反而是心态品格和能力。
    再说，真计较每个神族男女的体貌，最低也有八十分，详细计较没意义。
    她比廉士武矮小半个脑袋，乌黑长发束在脑后，双眸幽黑漆亮，抹淡粉色唇膏：“我有过关密匙，不需冒险应征。知道一班留级的陈璐吧，她摸索出了一套密匙，正好与我的贴近。与她合作，不难过关。”
    “密匙这东西我也有，能否起作用却不好说。”
    廉士武目光移向李婷婷颀长脖颈，目光柔和下来，启动二十五级权限，果然查到近期她与陈璐有密切的通讯记录，温声说道：“三天前和我同桌讨论了大伙应征一事，可能我未免一厢情愿。你没应征是好事，以后我回来了还有你批判、指责我，能唤醒我许多记忆。”
    李婷婷却扭头远眺远处皑皑雪山的轮廓，留一个侧脸：“你终究自负，将自己看的太重。别说十年、二十年，年后活下来的人有几个还会记得你现在发挥的作用？他们若阵亡我也不会难过多少，更不会指责你什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愿意跟你去开拓一个世界，你愿意给机会么？”
    “这不是你愿意就能达成的事情，还有一年时间你才能过关拥有公民权。而帝国，不会给我这类人再准备一年的时间。”
    廉士武也扭头去看远处、北方的雪山轮廓：“我的确需要助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如果我侥幸回来，还准备再参加一次开拓的话，你若没有家庭包袱，或者能放下羁绊，我答应你下一次招你做助手。”
    李婷婷斜眼打量廉士武，粉红舌尖如蛇信子吞吐：“这么说你已成了新一代静山男爵，不留个孩子？”
    “留下孩子做第一继承人？这孩子谁来养？亲戚家里不介意多养一个士族，可又不是我养大的。彼此没有父子感情却有法律继承关系，我不回来也就罢了，若回归的话，这就是个麻烦，甩不掉的麻烦。”
    廉士武说着呵呵做笑：“这不仅是我的麻烦，也是我父亲那边的麻烦。他认我这个儿子，可孙子那一代，我这边不认，他自然也不会认的。这种事情不是我们父子想不认就能拒绝的，继承律例摆在那里没人能绕开。最好呀，不碰这条线。”
    “当年我爷爷像你这么想就好了，也不会有家里这么多纠纷。”
    李婷婷说着挥挥手，也不看廉士武，就在模糊光线笼罩下传送离去。
    廉士武也转身走向学校正中大厅，学校公用的六级碎片世界正在运转，校园内看不到任何一个应征服役的同学，估计已展开军训。
    突然，他耳际响起轻柔女声提示：“尊敬的静山男爵，您未受到邀请。教学期内对外未开放游览权限，请您离去。”
    “还真够见外的。”
    嘴角含笑，白光笼罩下他意识被驱逐，回到自己塔舰中。
    虚拟头盔已送出，无所事事的廉士武为打法时间只能去其他公共空间转转：“连接玉兰县中心广场。”
    在广场边缘的光幕前，廉士武搜查县城内的交易信息，记录最新的物价。
    县城对应的是本县传输节点，这是内外货物传输进出口，也是本县境内最大的交易区。
    粮食是唯一硬通货，各种交易仿佛以物易物一样。
    待他的塔舰抵达传输节点上空停泊时，他接通传输点负责人视频，当即询问：“我还能在这里呆多久？”
    “八个小时，八个小时后您将与本县开拓塔舰群一同向青州枢纽移动。”
    闻言，廉士武不由长呼一口气，脸色沉下：“我的同学应征服役，他们的塔舰群抵达这里没有？”
    “已经抵达，不过他们将要进行为期半年的新兵训练，恐怕无法与您会面。”
    视频中的青年女子眉毛浓黑细长，精神奕奕：“请问需要我们为您做些什么？”
    “我这里还有三石大麦，原本准备换些糕点酒水，在这里举办一场离别宴会。遗憾不能举行，而我也用不上这些大麦，能否委托你将这些大麦酿成酒，赠送给我这些同学？”
    廉士武说的诚恳，又补充道：“若为难不便的话，我委托他人来办。”
    “这是静山男爵的合理要求，我会委托县里技艺最好的酿酒师负责完成。还请静山男爵列一份赠送名单，以供我们参考。”
    浓眉女子说着也补充一句：“为开拓贵族提供力所能及之便利，是帝国官吏义务所在，向您致敬。”
    三石大麦由快递仓送走后，廉士武没等待多久，就察觉塔舰被拖动，开始与其他开拓塔舰拼合。
    开拓塔舰群里，绝大部分是二十级的士族塔舰，男爵级别的塔舰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随后猛烈的加速度移动引发廉士武不适，自主陷入浅层睡眠。
    他不屑与同县开拓者交流，这些大部分是重型罪犯，等不来皇帝特赦诏书，才冒死参加开拓舰队，以获取特赦和开拓士族及士族相应的二十级权限。遗憾的是，他们这类开拓士族的身份只限于本人不能遗传，除非成功回归。
    等他适应环境苏醒时，开拓舰队已抵达青州枢纽，融入更大的开拓舰队群，一座座塔舰开始二次拼合重组，形成一座长五公里，边长约三公里的巨大塔舰聚合体。
    最后，抵达了地星东部总枢，所有塔舰分离，按着级别进行最终优化重组，通讯模块关闭，对塔舰舱内进行二次搜索后固定生物保护舱，并填充保护液。
    生物保护舱里，廉士武浸泡在亮绿色液体中，呼吸时常常会有小气泡从鼻孔涌出，努力平复自己情绪，儿童、少年时与家人生活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好像父亲的声音就在耳边环绕：“开拓舰队去了哪里？我们把那里称作冥土，除了千分之一的生还率外，还因所有世界充斥怨气。这些世界规则缺失光怪陆离，其中大部分经怨气腐蚀犹如幽冥鬼界。进入这样的世界，源源不绝的鬼怪会将你淹没，你毫无机会。”
    “只有少部分世界压制怨气存有生机，进入这样的世界才有机会。”
    “你说怨气哪里来的？南朝重新一统后开启百年地星征服战役，期间有三次波及全球的叛乱。你学到的、知道的只有这三次大叛乱，却不知有两个人种就此消失，被扫灭一空。”
    “你若运气好，将见到的会是这两个消失人种主导的投影世界。”
    “而他们的文化早已失去传承，所以你不会遇到语言障碍。他们已被真实世界的文化、制度同化，你要做的是取得统治权，重新梳理世界秩序。瓜熟蒂落，火候到了，这个投影世界会脱离冥土出现在真实世界，你也会跟着返回真实世界。”
    “你能得到爵位提升、世界投影碎片，地星会到的难以计数的物质补充，强化地星本源。”
    “至于帝国，每消化一点冥土力量，帝国的包袱就少一些。就这点来说，火星那边还未形成冥土，火星一旦割据，包袱将要比帝国轻的多。”
    “当然还有另一种不被主流认可的学说，认为火星原始文明灭绝后，火星冥土层深藏。如果真有这么个火星消亡种族主导的冥土层，帝国内的格局会发生非常有趣的变化。”
    “奇异的学说太多，比如火星才是我们的母星，或我们是星际开拓者、流浪者困居地星繁衍发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