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战役

    
    “将视频录像发送给县长、镇长、警备大队、监察科、刑法科以及县里两个律师所。”
    软禁警备队成员后，廉士武又开启录像，愤怒说道：“我需要一个解释，派出级别不低于这个中尉的人来与我交流！”
    “将这条录像发送给县长、镇长。”
    说罢，也不看一众警备队成员的脸色，他径直上了生活区，拿起银白色虚拟头盔，从一盆银边吊篮底部取出六枚空白记忆珠，先后压入头盔暗槽，戴上头盔时说：“不到紧急时刻，不得打扰我。”
    虚拟空间，廉士武将一组虚拟记忆团拉入传输列表，并将其他虚拟记忆团先后拍散，广袤大厅里一道道无用的虚拟记忆碎片被成片删除。随着传输进程，更多的记忆碎片失去使用价值，列入删除表。
    “三级警告！来自警备大队，一分钟后开启二次同级警告！”
    虚拟空间里响起冰冷机械声，廉士武悬空而立目光留恋，脚下千米高的百级塔舰层层崩解，视线中一切景象出现模糊、切割、摇晃，开始格式化回归出厂设置。
    删除重要、庞大数据后，格式化只需短短几十秒。
    取下头盔，廉士武将六枚装载虚拟记忆团的记忆珠握在手里把玩，略感温热。阔步走向阳台塞入泥土中，才施施然往底仓走去：“接受警告，开启舱门，授予临时一级宾客权限，播放欢迎曲。”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底仓突然想起潮水似的山呼声，警备队成员阴着脸相互看着，封闭听觉却不敢开口。
    热烈欢迎声中，他们的副大队长，一位壮年上尉升上来，手里捏着厚厚一叠文件。
    廉士武缓步走下环形梯，噪音一样的欢迎曲关闭，微笑着说：“上尉先生，县里现在很忙吧？”
    “的确很忙，先是征兵统计，又要集合新兵塔舰群，还要分派人手为他们升级塔舰……各种文件往来繁复，其中出现一些工作上的纰漏引发误会，还请廉先生谅解。”
    上尉说着低头，将一份文件递出：“这是廉先生的公民权限认证书，廉先生签字视频传到县里调度室，一分钟内完事。”
    廉士武扫一眼后伸出食指在纸面勾画，深蓝色字体浮现，没多时冰冷机械声响起：“恭喜主人，主人获得帝国公民权限，加载学习期内临时权限，目前八级权限。”
    上尉又递出两份文件，笑着说：“这是廉先生士族身份认证书及副本，廉先生签字时还请设计个人私印花押，今后一般文件可盖印生效。”
    一切都在程序内，廉士武早有腹稿，将能代表自己家族来源、荣耀、发展过程、父祖信息、个人爱好的简单图纹、文字符号组合起来，经过多层描绘，他的个人私印花押完成。
    他的手绘精度虽比不上激光雕刻，但也差不了多少。
    上尉接过副本后也不翻阅，当着廉士武的面将副本装入密封袋中，贴上密封条。
    很快，机械声再次响起：“恭喜主人，主人获得帝国士族身份。”
    廉士武暗暗松一口气，上尉也松一口气，微笑着递出第三份文件，正本及两份副本：“因第三代静山男爵参与叛乱，罪及三代，廉先生还在惩罚期内，故不能继承爵位，会保留静山男爵第一继承人身份，此身份依照《帝国袭爵法》可遗传直系子孙，直到廉先生的孙辈继承男爵为止。”
    廉士武微笑着签字，取出早已做好的个人私印在文件上用印，盖下花押。
    花押图案简单，是一座小岩石上一只翅膀、双足左右展开的玄鸟，更多的图案、防伪信息需要扫描后才能看到。
    待机械声再次提示确认文件生效后，上尉取出第四份文件递出，目光垂落在文件封面，‘开拓’二字让他眼皮轻跳：“这是开拓预选资格征发令，廉先生无权拒绝。鉴于廉先生拥有静山男爵第一继承人身份，廉先生签字后会获得赦免，取得静山开拓男爵身份，权限提升为男爵基础权限，即二十五级，恭喜廉先生。”
    廉士武接过文件要签字，却发现文件内容和自己父亲那一份有些不同，有两条补充条款。
    内容简单明了，第一是若以后他和他父亲开拓成功归来，他将不能使用静山封号，必须另选爵位封号，同时他的静山男爵（或更高爵位）第一继承人身份保留。期间他若死亡，第一继承人身份遗传给直系子孙。
    第二，若他归来后，他父亲爵位已传给他妹妹、侄儿（妹夫入赘，侄儿实为外甥）或弟弟后，他第一继承人身份仍旧生效，若他死亡，第一继承人身份无法遗传子孙，由爵位实际拥有者直系子孙继承。
    不感意外，廉士武签字用印，紧接着又签署第五份文书，将自己士族花押私印升级为开拓男爵级别的纹章私印，图案未作修改，只是把象征男爵自卫特权的剑盾、一对跪拜奴仆、田亩图案，以及象征开拓荣耀的一对持剑武士图案添加进去，扫描时可见。
    待机械声音再次响起确认他获得帝国认可的开拓男爵身份和相应二十五级权限时，廉士武猛地松一口气，微笑询问：“上尉先生，对于如此快捷的行政效率，我表示十分喜悦。但也有些好奇，县里那些蠢货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向您致敬，您的认可是我们的荣幸。”
    上尉微微垂首，抬头回答：“静山虽小，仍旧是山。李县长托我向您表达歉意和敬意，祝您开拓成功，为帝国巩固根基。”
    “也向县长致敬，还请上尉先生代我道谢。”
    廉士武说着接过第六份文件，是塔舰升级相关文件，签字后没多久，机械声音响起：“主人，玉兰县工科已批准塔舰升级文件，三小时后工科主事前来主持升级工作，请主人安排时间。”
    这时候他才接过上尉递来的最后一份文件，搜查许可文件。
    上尉、中尉目光下，廉士武拿起四厘米见方，虎头白玉印在文件上盖下纹章，并开口：“授予警备队临时次高级权限，并解除软禁。”
    说罢廉士武转身走向环形梯，不愿看接下来的场景。
    激光模块收缩，中尉摸了摸自己额头，对部下示意，警备队成员两人一组，底仓内一块块电子、武器、金属模块被拆卸，不多时底仓内墙壁光秃秃，什么都没留下，哪怕一枚金属钉都是违禁的。
    中间生活区，警备队上来时，廉士武已将一袋袋大麦取出放在空地上，怀里抱着虚拟头盔冷眼旁观。
    生活区的一切电子、金属、附加模块被清除后，警备队员又连续扫描粮食确认无误，随后扫描器靠近廉士武急促警示，几个队员不敢有所举动。
    中尉只能上前：“静山男爵，您知道的，虚拟头盔是严重违禁设备，应该收缴。”
    廉士武微微点头：“我知道，可我这虚拟头盔价值不菲，是我父亲传给我的纪念品。我认为我迟早会回来，我希望这件纪念品不会遗失。”
    中尉颔首：“请您放心，我们会将它放入库房中，等待您的提取。”
    “相比你们我更信任我的兄弟，设备信息已清空，我会把它赠送给赵文盛，他也是我父亲的义子。这件纪念品，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廉士武将头盔递给中尉：“中尉先生检验设备信息，若无问题，我会当面把它放入快递仓。”
    “如果您坚持的话，我们并无异议。”
    中尉双手接过虚拟头盔，走向一旁给自己戴上，警备队员设备依旧急促作响而廉士武一脸从容闭目不语。
    见此，上尉缓步上前：“男爵先生，您身上或许还有一些违禁品。”
    “是这些么？”
    廉士武双手摊开，各握三枚银色记忆珠：“我身为男爵，能合法拥有两位虚拟仆从；又因开拓之故，能拥有两位战斗相关的虚拟侍卫。公民权使我能拥有一只宠物，士族身份能让我拥有一头坐骑。如果上尉先生认为这些不对，那我可以上缴。这，算得上严重侵犯贵族权益，希望上尉先生认真考虑。”
    “您言重了。”
    上尉苦笑不已：“恕我冒昧，难道您如上代静山男爵一样，是自己独力创造出这些严重违禁品？”
    廉士武微微点头：“是，不论这些违禁品怎么来的，现在我是开拓男爵，它们已是合法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能孤身一人带着空荡荡的塔舰去一个未知的世界闯荡，我得为自己的未来投入一些赌注。”
    长叹一声，壮年上尉脸色愁苦：“我能理解您的苦衷，您的才华、胆魄也令我敬佩。可这会让我陷入窘迫地步。”
    “上尉先生依照律例办事，难道这样做错了？不知谁会为难上尉先生？我身为开拓男爵，临走能发起一些重量级投诉。上尉先生不妨说出来，我对这些帝国内部的蛀虫十分痛恨。”
    廉士武语态张扬堪称咬牙切齿，上尉站直身体，心中一定从容表示：“您误会了，玉兰县上下同僚忠谨奉国，并无您口中的帝国蛀虫。”
    “既然上尉先生这么说，那我相信上尉先生。”
    廉士武说着抬脚轻踹脚边的粮食袋：“我知道这些粮食也是违禁的，稍后我会把它们给我的义兄弟赵文盛。”
    “可以理解，不过我建议您留下这些粮食。据我所知新兵塔舰群已向传输节点汇合，在那里您或许可以举办一场宴会招待您的朋友。”
    上尉说着，廉士武就见从阳台下来的警备队员将他尺高的麦苗、土壤打包背负下来，包括他的床、衣架、碗碟杯具等生活器皿也都打包，会被收缴后分解。
    警备队员只给他留下了空阔的待升级塔舰、三石粮食、六颗还需要进一步审核的虚拟记忆珠，以及信息通讯模块、纸质文件、白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