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源倚在梅花树上,道,“我要什么,太子爷知道。”抿嘴笑笑,又道:“太子爷认人也应仔细,安二小姐已死,我是白衣楼安源。”
说得好像你认人仔细一样,升平凯拱手道,“楼主要什么,韩王不知。”
木晴婉尖声呼喊,“王爷!王爷你要救我!王爷!”安源看她一眼,对升平凯说,“我多年没有来过长康,想来小松也饿了不少时日,王爷若是觉得这女人太过??氯湃耍?环寥梦业男∷杀ゲ鸵欢佟!毙∷晌叛裕?朔艿脑谒?锶谱拍厩缤裼钟瘟艘蝗Α
“楼主也是明白人,您寻了那么久都没有寻到,本王何德何能,又如何寻到?”
“那好,我不问你这个了。”安源点点头,“我问你,留着她,你有什么用?”
升平凯动动眉,“她是本王的王妃,无论她有用没用,本王都不能丢弃她。”
安源笑了,“真是伉俪情深,王爷这个情种,真叫我刮目相看。”脚下一松,木晴婉又下落一寸。眼看着小松在水里游曳一圈又一圈,木晴婉尖叫不断,“王爷!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深吸一口气,升平凯道,“楼主知道她是什么人。”见安源只笑不语,他脸部抽搐,咬牙道,“她是天选之女,九品废城诀没有她就是你也用不了!”
“哦。”安源眼睛微眯,“那,什么是天选之女?”
“上天的旨意,本王参不透。”升平凯脸色不好,“若是没有她,废城之门打不开,谁也别想得到里面的东西!”
“哦,原来如此!”安源笑着又松了松脚下的绳子,看向神经衰弱的木晴婉,招呼一声,“上天,你还好吗?”
升平凯闻言一惊,“你说什么?”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人。”她戏谑道,“早知如此,就不必我如此费心费力了。”
“你说……”升平凯骤怒,望向木晴婉,“你骗我!”
“她倒也没有骗你,只是,天选之女不是她而已。”安源眼神流转,道,“我想问的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韩王殿下。”
转过头,升平凯脸色铁青,“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我要什么,她在哪里你也知道,二十天之后,把她送到五里岗,日落时分我会去见你。”话不多说,安源手上灌力,将换到手中的绳子扔给升平凯。木晴婉顿时整个人掉入水中,小松兴奋至极,冲上去一口咬住她的腿。木晴婉张口呼救,却灌了满口的水。升平凯用力拉,将木晴婉从水中拉起,安源喊小松让它松口,木晴婉这才逃得一命。
见升平凯欲弃木晴婉而去,安源嘴角一扯,“王爷,木晴婉虽骗你,但她说的也不是全是谎话,她,确实有用,而且,还有大用。”
升平凯停住,回头,克制道,“请楼主赐教。”
“你是堂堂韩王,小人哪敢同你赐教。”安源看着昏迷的女子,“她中了毒,你需得好好照看她,救她性命。二十日之后,我会给你解药,并且告诉你她有何用。”脚下一蹬,转身离去。
升平凯冲那背影拱手,“多谢!”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木晴婉,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安源在山顶上看升平凯一人离去,山上渐渐来了觅食的狼。安源摸了摸小松的脑袋,“见你不在就敢这样子摸上来,看来你又没听话啊。”小松满脸的委屈,安源推推它,“好了,还不赶紧去管管。我留着那女人还有用,你可得给我看好了她。”小松恋恋不舍,安源摇摇头,“去吧,我走了。”小松一步三回头地游回山下,安源看看天空,估算着时辰,往长康皇宫奔去。
正阳宫内,灯火微明。
升平烨早起看书,桌边摆着一壶老茶,正茶香缭绕,雾气氤氲。安源轻轻往宫内递了一根香,约摸一盏茶时间之后,跳窗而入。
升平烨正端杯饮茶,忽然间嗅到点点不知名的香味。沁人心脾,乱人心魂。他四下张望,想看看是何处传来的香,一回头,却见安源正立在不远处。
她穿着旧时的衣裳,绾着旧时的发髻,眼睛如月牙般弯着,嘴角微微上扬,正望着他笑。
“阿源。”他一下子站起身。
安源轻步移到他身边,只笑着不说话。把他按回椅子上,给他续了杯茶。
他伸手去拉她,她却毫无声息地退来了两步。一手抓空,升平烨有些茫然。
安源又凑近,捏起碟子里剥好的坚果放进口中。端起茶水送到他手上,看着他听话地喝了下去,这才将手让他抓着了。
不过顷刻,升平烨倒在桌上。
安源走到镜前,看着铜镜中似乎熟悉的脸,嘲讽地笑了笑。转过身从升平烨的书架上挑了几本书,再次跃窗而出。
升平烨再次醒来,是被阿古叫醒的。阿古满脸的着急,抱怨自己没有尽职,让皇上在凉桌子上睡了那么久。升平烨醒来之后四处张望,阿古问他寻什么,他也不说,只是看着手边的茶杯,怅然若失。
阿源,是你回来了,还是我终于,梦见你了?
离去的安源并没有出宫,三转两转她去了九王宫。她以前只猜到林超是皇室的人,他的消失她也只是认为被升平烨藏起来了而已。当初林超出现在皇宫里她大胆猜想他是皇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是那位皇子。站在九王宫墙头,看宫内通殿漆黑,安源翻了个白眼,林超,你他奶奶的最好好好给我活着,否则……
林超从皇宫里离去之后,升平烨就下令撤去了所有的人。他知道宋昭不会回来了。
进去之后,安源先找了点水把脸上的易容洗掉之后,就换掉了旧时的衣裳,看了看屋里光线太暗看不清字,就躺在床上休息了。一直到天大明,才出去觅了点食儿,回来看从升平烨屋里带回来的书。
当年安家“谋反”,六皇子升平烨带人“护驾”,在宫里激战了整整一个时辰。星官记载那天夜里北极星微倾,紫薇星暗淡,东方有异象。她一身白裙生生被鲜血染成红裙,拼尽气力仍旧失去了所有亲人。江湖上一直不满于白衣楼的赤云楼,趁着她在京中遭难,联手若干势力对白衣楼趁火打劫。她一夕失去身边所有人,如入深渊。
升平烨心肠如此之狠,委实出她意料。她明白,她虽与他看似亲密无间,却也只是在私下里。正事之上,他们之间始终隔着庙堂与江湖。只可怜她,居然还以为放下了江湖,就能与他长相厮守。
原来世间情之一字,到底只是心智年青而已。
她从长康回到寒楼时,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换下衣服去往上河宫时,恰看见三领主林湍领着两个人从上河宫里出来。为首那人,身姿丰朗,委实是一位翩翩公子。说来奇怪,虽看不清那人容颜,安源心中却生出些许相熟之意。
进了上河宫,正看见湘雨站在门边,她走上前去,“二领主。”先行一礼,“那人是谁?”
湘雨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道,“西北的伽若先生。”看看安源,问,“你这些天干什么去了?总也瞧不见人影。”
安源抿抿嘴,道,“前些日子夜里,我睡不着,便出门去后山走走,结果脚下一空,滚下去了。山间的猎户救了我,将伤养好了我便回来了。”
“跟我说没用,去跟楼主说。”湘雨白她一眼,责怪道,“走个路也能伤着,真是有本事。伤可全好了?”
安源点点头,“全好了,二领主到底还是关心我。”眼角一瞥,看见司谷朔下楼来,立刻往一边站好。
司谷朔不在意地拂拂衣袖,道,“没事出去走走也不错。”看向湘雨,“叶子清刚刚传话来,说是寻到了白衣楼主安源的藏云剑,让我们去看看真假。”湘雨点点头,尾随而去。
安源身形微动,想到什么,止住脚步不动。湘雨扭回头,眼神中有些许莫名的东西,“原若,走啊?”
“哦。”定了定神,安源赶紧跟了上去。
见到藏云剑,安源眼神不由得黯淡。她知道藏云剑一直都在荆楚之地的布袍帮手里,因为藏云剑是她身份的象征,所以之前她一直没有去取。本以为布袍帮是硬骨之人,所以得知藏云剑在他们手里时她也没有着急。谁知寒楼横插一手,弄得她如今倒不好取剑了。
“楼主,再有七日就是赏剑大会,如今拿这藏云剑干什么?”湘雨从司谷朔手里接过剑,随手把玩。司谷朔道,“不是我令他去取的,是一个不知名的人将剑给了老四,说是献给我们的。”湘雨顿了顿,“我记得,藏云剑不是被布袍帮的人拿走了吗?”司谷朔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安源一眼,“听说江湖上新来了一个叫宋昭的人,改日请他来我们寒楼一叙。”
答得文不对题,湘雨也不在意,将剑放回去就跟着司谷朔走了。安源不好多留,看了那放藏云的盒子一眼,紧跟着走了。
夜里,司谷朔一直在同湘雨说宋昭的事,似乎安源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安源心中有数,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她也知道,宋昭是不会来的。她心里倒是有一件事。白日里那位伽若先生,怎么无端的觉得那般熟悉?明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夜间仍旧凉冷,上床休息的安源紧紧拥着被子,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夜深人静,总是能放大人的悲伤。
从长康皇宫里出来,她心中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那三年里那个人曾用各种方法告诉她,那些不幸失去的人没有一个希望你背负仇恨禹禹独行。甚至,知道她和升平烨关系的父亲,希望她能安安稳稳地跟着升平烨。即使,升平烨无端诬陷安府谋反。即使,升平烨背信弃义。即使,升平烨杀她全家。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茫茫火海中,父亲一脸欣慰,对她说:“六皇子,值得托付。”
她不明白父亲的话,一直到现在。
月色凄然,朦朦胧胧中,安源嗅到丝丝寒凉入骨的檀香。身心舒展之时陡然间清醒——有人使香!这香虽并不具侵略性,但悄没声的就浸透了她的身体!欲挣扎,始终无果,只能在昏昏沉沉中失去意识。
大火。梵天的大火。火苗用力地向上蹿,火舌意欲烧破天空。
这样大的火,安源记忆中只有两次。每一次,都让她撕心裂肺,都让她痛不欲生。
可是这一次,她置身火海,居然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心口有些空,似乎是失去了什么东西。她从火里出来,走到外面才看见这被烧的,竟原来就是安府。
这是梦。
一场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梦。
她忽然间想起了那缕寒香,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在一旁找了个空地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那火在安府里不住地蔓延。
大火整整烧了两天两夜,她就坐在那里看了整整两天两夜。
第三天凌晨。
升平烨来了。
他一袭玄衣来了这个两天前就被他下令封住了的地方。安源起身,看着他跨过断壁残垣走进安府,跟着进去了。
他去了正毅堂,蹲下身用手扒出来了十八具尸体。借着依稀的月光,似乎是在找什么。安源静默地看着他,跟着他从正毅堂又走到半花亭。半花亭本就经历了二十几年的风霜雨雪,早已古旧,一场大火,半花亭成了整个安府中毁灭的最厉害的建筑。升平烨站在废墟前,不知在想什么。安源看他停下长时间不走,心中有疑。转到他面前看,却看见了他眼中闪闪发亮的东西。安源忽然间恍惚,眼睛似乎酸酸的。一瞬间又嘲讽地笑起来。人间自是有情痴。可惜,此恨不关风与月,可惜,他痴情的人,不是她。看得厌了,她转身就从他身边离去。那一瞬,他忽然间低声道:“你以为二十两银子就能算清我们之间了吗?阿源。”她怔了怔,也不顾在梦里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只冷笑道,“二十两银子自然不能,你的手段却能。”
她用力想要掐自己让自己醒过来,一番折腾终于无果。既出不去,她也就不管了,盘腿而坐,静看升平烨的举动。
升平烨一个人在半花亭的残墟前站了许久许久,一直到天亮,才找人将正毅堂十八具尸体用上好的棺木收了。她看到,来的人不是现在跟着他的阿古,而是莫名消失了的明安。
她跟着他们,想看看他将安府的人葬在了哪里。然而不经意间,竟跟着升平烨又去了洛水畔白衣楼。她心中懊恼,却也无法。白衣楼早成了废墟。升平烨站在废墟前,听明安说已经翻遍了,只剩下烧成灰的尘埃。
安源站在他身边,看他慢慢支开了身边人,慢慢走到满眼苍凉的灰墟中,慢慢地,跪倒在地。安源蹲下身,看到他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的泪水,讥讽着,“装给谁看呢,升平烨。”升平烨抓起一把灰,笑容沾了泪水泛着凄凉的气息,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谁讲话,“你不是在这里吗?你怎么……”手松开,灰烬飞走,他苦笑道,“阿源,你又骗我。”
安源记得,当时她冲进了火海,看到正毅堂的尸体,整个人瘫倒在地。她心灰意冷,已有求死之意。是月月,跳到火海里将她救出。没回到白衣楼,她二人就听到了白衣楼被攻的消息。赶回去的路上,暴露行踪,被藏月的人抓住……原来,这场大火竟烧的这般透彻。
安源不屑升平烨的举动,也明白在这梦里他并不知道她的存在,然而此刻的境况似乎是她的所见所闻在受着升平烨的影响控制。这很不爽。却也无法。安源只能在一旁看着他站在废墟中,一站就是好几天,无论刮风下雨,还是接受关于她的消息。
安源简直要疯。
如今的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升平烨的任何幻想,她再也不会相信他的任何举动了。
无论,任何。
她终于想起,是有人在故意让她入眠,有人,故意让她看到这些她永远不该知道的事。她忽然记起今天下午那个背影,那个伽若先生……
忽然梦醒。空气中早已消散了香迹,不可寻。
安源狠狠地攥了攥拳头,司谷朔,居然如此胆大!扭头,就看到窗子没关,她刚欲起身去关了窗,便听到从司谷朔寝阁里传来的声音。
“你明知道她不会听你的。”一个陌生的声音,安源并不熟悉。他说,“你比我更清楚她有多倔强。”
司谷朔似乎放下了什么东西,满不在乎地语气,“那你也看了他,他也不是个轻易就放弃的人。”顿了顿,安源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动作,“否则,怎么会走到那个位置。”似乎是知道有人在听,他故意没有说明白,可是安源能隐约猜到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我之前就告诉你有些事儿不能碰,如今惹了这样的麻烦。”那人接着说,“就算你不在乎吧,失去生命什么的。但是湘雨呢?你要她日后怎么办?”
“是我对不起她。”他语气很黯然。
“你早就知道走这条路会有什么结果。都藏了那么久了,怎么那天晚上又那样做呢?”那人似乎有些气,“你这不是害她吗!你明知道……”
“宣殷!”司谷朔动气了?安源略略一惊,司谷朔为了一个女人动气了?
“我既然当初许了你,司古一诺,自然不会食言。”
随之而来的是良久的静默。那人不说话了,而司谷朔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安源思量着他们的话。司谷朔想让她知道些东西,但是也有一些东西在告诉她那些东西的时候他不想让她知道。升平烨,伽若先生,司谷朔,他们之间有什么……
凝神之际,那边那人又开口:“是我失态了。我不该的,我明知道……”
司谷朔有些伤神,“我知道会害了她,但是你也知道那个感觉。宣殷,我的命估计这次要搭在那个小丫头身上了,你就帮我瞒着上面,让我做些想做的事吧。”
“……好,你去做吧,叔父那里,我知道该怎么做。”停了好久,那个宣殷道,“司古一诺,比于天地,如果知道会有现在这个情况,我是断不会给你这样几个字的。”司谷朔没有说话,安源听宣殷又道,“司家的事,你还管吗?”司谷朔道,“你管吧,司古惠近来越发不懂事儿了。”
宣殷说,“你让湘雨做的那件事,她并没有做,你知道吧。”
“我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我明白。”
“怪她吗?”
“怪她干什么?我应该知道她不会那么做的。我就不该让她做那件事。”
“哦……”
他们断断续续说话很久,安源只觉得有些懵。司谷朔想让她知道什么,他是为了什么,他们的话中究竟包含了多少东西。司谷朔说话很有经验,那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全被他隐了过去。即使是白衣楼主,也只捕捉到极少的信息。这些信息让她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宣殷是谁,叔父是谁,司谷朔上面的人是谁?正想起身去翻阅从升平烨身边带回来的资料,忽然间不知何处又飘进来点点的花香。司谷朔!安源恨恨,即使我如今不是当年,你怎能这般肆意!
……
启程去往越剑天庄的事在寒楼里委实不能算是什么大事,或许,在越剑天庄那里,寒楼的到来方才算的话上是一件大事。虽说二者都建立在蜀地,但是想短时间带着几十人前往,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十几天的路程中,值得一提的事儿不少。一路上司谷朔反常地爱管闲事,对湘雨愈发的关心,在安源眼里都不重要。让她在意了几乎整整一路的,是出发第二天与司宛的相遇。
那天中午巧了,寒楼一行人走进酒馆时,司宛正在窗边吃饭。安源要避开,司谷朔偏有意无意地坐到她那一桌去。司宛看看他们,笑笑,道:“是你们啊。”她的态度,远不似当初从旅店里追出去那般。司宛有意看了安源一眼,那一眼,却是无尽的鄙夷。安源愣了愣,木了一般坐下。怎么了?宛儿她……
司谷朔不管旁人,拉着湘雨同司宛热火朝天地讲话,即使司宛意兴不高也毫不在意。
说着,自然讲到司宛的去向。
“如今的时节,出了门还能向何处去,自然是越剑天庄。”
“旁人去越剑天庄都是有人介绍,去请一把剑。姑娘是…”司谷朔故意看了看司宛的佩剑,道,“我看姑娘已有了佩剑,怎么……”
“这把剑,我今后不会再用了。”司宛淡淡将筷子放下,有要离开的意思。她下意识看了安源一眼,满意地得到了想要的表情。
湘雨不解,“怎么?”
司宛看着那剑,道,“这是我大师父留给我的念想,自然不能随便显之于人。”
安源抬头看着她,说:“你大师父给你这剑,是让你防身的,不是让你放着的。”
司谷朔一边玩味地看着她,一边加了一块三鲜薹块搁在湘雨碗里。
司宛却连看也没看安源一眼,只低低地说,“你不懂。”说完,撇了她一眼,拿起佩剑离开。
安源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菜,忽然嘴角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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