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九卿将肩头滑落的衣服拉回来,神色很冷静。
在宫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尤其是有一个荒淫的建斌帝。
“我还是第一次带人来这,希望季公子不要见怪,作为报酬,我以后只带你来这,如何?”
“不了,谢江大人好意。”
“季公子,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哪一类人。
你是如谢璟廷一样,本来就是符合名门贵族的标准,以渡世救人为愿。
还是如我这样,对现在处在的环境不满,既不喜名利,又不喜归隐生活,人如蝼蚁改变不了家国大事,一天天囫囵的装成他人要求的样子活下去。
你是吗?季公子?”
公九卿一时沉默,未能作答。
据她了解,江逾白的人生轨迹十分通畅,出身世家,与谢家交好,少年有才,很轻易就成为了沼川州官。
哪怕乱世江家也被谢家庇护,衣食无忧,一个不用担心随时会死的人,也会感到不满吗?
她觉得氓京无趣的言辞,让江逾白认为她是同类吧。
看来以后不能乱发牢骚,有些人总会按他们意思歪曲理解。
见公九卿沉默,江逾白也不逼迫人家作答。
他自顾自的饮了些清酒,借着酒劲,他才敢有些放浪形骸。
江逾白拉开自己胸前的里衣,脱到腰身,白衣在水中飘荡。
水珠顺着他腰腹人鱼线,往下坠落。
公九卿看江逾白光裸有腹肌的上身,思考这么个人,干嘛非要当个文官,不受重视,沼川谢家独大,他这个州官就如同谢璟廷的高级文侍。
江逾白身材不错,又不是跟她一样的体弱多病,混军营会丢掉半条命。
他进入军营,说不定有更大的作为。
江逾白已经喝到兴头,拉住有些想远离他的公九卿。
“季公子,你的族人也自幼告诉你,你要成为太子太傅的继嗣,说不定还说你以后是要辅佐国储,辅佐国君的。
然后你努力让自己成为天才,符合他们的期望,可你是被他们掌控的,许太傅随时可以淘汰掉你。”
江逾白有些喝晕了,他手指触摸着公九卿的光洁的脖子,上下摩擦着她的肌肤。
手半扣着公九卿,不让她远离。
“你想过被淘汰的后果吗?我与谢璟廷出身相似,江家嫡长子。
母亲在生第二胎时,早产血崩去世,她用命生出来的也是个还未成型的死胎。
父亲沉迷于酒色,我被族中长老教养大,稍有不对,便会被严惩。”
“我被关禁闭,冬日穿单衣在雪中罚站时,便想谢璟廷也是跟我一样吗?
可他做到了闻名全国的少年有才,我做不到,所以我只能服从家族安排,成为沼川州官,除了曾前往氓京参加考试,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沼川。”
公九卿任江逾白触碰一些手,脖子,衣服未遮盖的地方,仍旧默不出声,静静倾听喝醉了的江逾白,大倒苦水。
“氓京的人都很高傲,尤其是世家子弟,你是第一个说氓京无趣的人,我就觉得你一定是不同的。
我认你当我义弟如何,谢璟廷很喜欢压榨完人所有的价值,你被他盯上了,会过的很苦……”
江逾白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公九卿身上,两人身高差距太大,他勉强将头靠在公九卿的肩膀上。
公九卿黑着脸,抑制住江逾白,渐渐滑进她里衣,在她的背部腰身,胡乱触摸的手,江逾白的酒品一定不好,酒量不行,还喝多,喝多了,还对她动手动脚。
她应该是江逾白的客人吧,为什么她要照顾一个酒鬼。
公九卿现在毫无内力,且公九卿的身体比子饥要差多了,脉络很细,应家功法练起来会比子饥困恼,这就是她迟迟不练功的原因。
她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整死了。
没有内力,点不了穴,不过这些世家嫡子,一般都会请人移穴改脉,有内力,她也不一定点的住。
公九卿只能抚摸着江逾白的背脊,企图让他安分下来,不要再发酒疯了。
“我知道被淘汰的后果,可能会死,可若我不服从安排,就一定会死。
所以我选择忍耐,你是唯一的嫡长子,起码不用担心随时被人取代,那些堂兄自有族中长老替你看着。”
公九卿微靠到江逾白耳边轻语,“江大人,你父亲未亡,你也还未拿到家主令,江家大部分权利都在长老手中掌控着。
你不想受制于人,想与谢璟廷平分秋色,你一味逃避,是没用的。
这些话,还是等你不用再看谢家眼色行事时,再来跟我讲吧。”
江逾白宛如睡着般,靠在公九卿身上不动了。
公九卿将屠戈唤进来,帮她把这个醉鬼从浴池中拉出来。
温泉水这么浅,还穿里衣泡澡,公九卿觉得非常不舒服,江逾白从哪里知道这么个地方的。
屠戈进来看温泉的蒸汽缭绕,江逾白光裸着上身靠在太子身上,感觉有些诧异,幸好太子神色如常,只是脸颊被热气蒸红了。
池边摆着一溜空酒杯,太子体弱是不能喝酒的,那么是江大人喝醉了!
连忙去帮公九卿将江逾白拉上浴池,公九卿不太会穿官服,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替江逾白穿好衣服,带好配饰。
公九卿再把自己收拾干净,唤来侍女,将谢家客卿令给她看,江逾白是这里熟客,常一个人来泡温泉,侍女认得他。
公九卿便将温泉钱,酒钱挂在江逾白名下。
氓京世家子弟,朝廷官员,业余生活去吃喝嫖赌,逛花楼,南风阁都是常事。
朝廷俸禄不多,也不准官籍人员从事商业,为了维持奢侈的生活,收受贿赂的人才会那么多。
建斌帝自己就是花天酒地,导致监察使形如无物。
江逾白只是带她来泡个温泉,就已经很养生了。
且沼川多地下温泉,盛行闲暇之时,温泉相聚,品茗引茶,抒发郁气。
她也算入乡随俗了一回。
江逾白醉的快,醒的也快,他能感觉到自己靠在小公子身上,那些骨头硌得慌。
公九卿和屠戈将他送上马车,坐定。
“江大人,醒了吧。”
公九卿用的是肯定句。
江逾白穿好衣服,走出须轮阁,他又恢复成公九卿初见的那个温文尔雅,仪态万方的贵公子。
前一刻,在浴池对她动手动脚的人,是谁啊?
江大人不要掩饰了,公九卿在心中吐槽道。
不过这样也好,两个人都不会觉得尴尬。
“季公子,你真不愿当我义弟吗?”
“不愿。”
“下次,我再带你来,喝须轮的木犀花茶,他们酿制的流程,别有新意……”
“谢江大人美意,我快要回氓京了。”
“不要太听谢璟廷的话,看到了你的价值,他就会把你压榨至死。季公子不要被谢璟廷的外表骗了。”
公九卿明白了,江逾白跟谢璟廷,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要好,江逾白可以说有些嫉妒谢璟廷的,他处处被压制,从小生活在谢璟廷的阴影下。
不过其实也不只他一人,沼川州,甚至全国很多世家子弟都是听着谢璟廷的美名长大的。
连她这个太子,也多次被许太傅说,要成为像谢璟廷那样渡世济人的‘圣人’。
‘圣人’,公九卿讨厌这个词;
对她来说,成圣不如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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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廷:别人家的孩子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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