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商队的马负重又大,不少都在不断打滑,根本上不去。
到了山腰,整个商队都停住了。
商讨下,掌柜又加了点钱,那青年也就同意他们住在山腰,一个可以看见山寨灯火的平地上。
那人骑马经过公九卿的车辆时,拿手掀开了帘子。
他只有一只手带了手套,鬼魅的纹饰,他头上雕刻鬼魅的菩提子也让公九卿很在意。
菩提子一般带在手上,是养气的稀罕物件,雕刻鬼魅,带在头上用于束发都是不吉利的。
屠戈眼睁睁看这人,拿手摸了几遍公九卿的脸廓,勾起公九卿的下巴。
“你很喜欢你的脸吗?挺秀气的,读书人吧!”
“我也挺喜欢的,卖到南风阁,你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公九卿扣住他的手腕,身高差距,她只能仰视他。
语气平淡,并未动怒,
“大人不敢摘下面具,要么是太美,要么是有缺陷不便见人,不知您是哪一种?”
“呵,牙还没长齐呢,小心被人敲了去。”
青年放下手,骑马向山上山寨走去。
“我无事,点篝火吧。”
公九卿向屠戈示意到。
这人不能起冲突,在乱世有不少山贼逐渐发展成一方有名的势力。
这带着罗刹的面具的青年就是其中的后世枭雄。
真不知道说她运气差还是好,这么快就碰着一个。
那面具和鬼魅菩提让公九卿印象深刻,她的面具不要被他察觉最好。
商队被山贼看着,公九卿不能与屠戈交流太多。
晚上偷偷离开车队,到附近的城镇去,还是留在这里,明天走。
青年信用是有保障的,他在后世还得了个“刹菩提”的混名。
他承诺过了拿一半物资,放所有人离开。
所以公九卿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他在脸颊两边摸了几遍的动作,让她很在意。
夜幕将山野完全笼罩,商队的人在外人监视下,都很沉默。
柳程勤倒是大的胆子,让车夫将马车靠近公九卿的马车。
“季公子,你打算怎么样,这贼人古怪的要命,明日反悔了怎么办?”
公九卿看柳程勤玉冠都歪歪扭扭的带在发上,眼袋浮肿。
少府要真的告老还乡后,这些酒囊饭袋就真的没了着落。
“静观其变,柳公子,我有腿伤,需要去处理下,就不污你眼了。”
“季公子,等等……”
屠戈替她煎药去了,公九卿没有走远,可以看见营地篝火的地方。
有一条小溪流,公九卿解开腿上的纱布。
抹上药粉,刚要缠上纱布,公九卿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可惜现在身体素质跟不上思维。
一只手捂住她的口鼻,抱着她,身形极快将她带远。
哪怕离营地很近,人也只以为是夜间游行的琼鸟,蝙蝠掠过树梢。
这人压着公九卿撕掉了她的人皮面具。
借月光看清这张如雪山青松,唇红齿白的脸,他愣了一下,用手指描摹公九卿的五官。
公九卿咬了他一口,从他手中,血腥味在口腔漫开,细碎的透出声音
“你…是山贼…骑马那人,你放开我,…这里营地的人听不见。”
公九卿在人手下,小心挣扎。
可再好的技巧,也需要匹配的武力。
现在经脉羸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应家教头也教导过子规们,遇到被杀者,不可轻易怒对方。
顺从,再寻机,刺杀,掩埋痕迹。
“也是,你带人皮面具,又长成这样怕是个姑娘吧,不过我还是点了你的穴比较好。”
他点了公九卿的哑穴,控制住她,手滑入,在里衣上,摸了一下。
“原来是个小公子,可惜了,不然凭借你这张脸,我原想娶你当我的压寨夫人。”
知道她是个公子了,还不放开她。
青年缓缓起身,公九卿刚要挣扎,又被翻了个身。
青年压下来,胡乱撕扯公九卿的衣服,俯身在公九卿的瘦削的肩膀上,发丝垂落她肩头。
“我觉得彻底确认一下,我才会死心。
怎么办,你是我以往见过姿容最好的了,我对你一见钟情了,真是个带把的,我就自认倒霉。”
他还恶意的捏了一下公九卿的脸颊边,舔了一下她的耳垂,伸进里衣的手越来越向下滑去。
公九卿撰紧自己的手,努力控制自己暴起的念头。
公九卿手上的小青蛇一开始就潜伏着,被衣袖遮挡,突然窜出。
掉到青年头上,狠狠朝他未被面具遮掩,露出的肌肤上咬了一口。
青年一时不查,松开了手。
公九卿狠狠向他穿骑装的中间踹了一脚,听他闷哼一声,痛的跌倒在地。
爬起来,又故意装不经意,踩了一脚这人的手腕。
把衣襟全部整理好,但头发还是散开了,发带掉在泥里。
公九卿还想多踢他几脚,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的幌子,他当骗小孩呢!
可惜这人已经起来了。
青年把小青蛇拔下来,丢回给公九卿。
他暧昧的舔了一口嘴角,“没毒的蛇,还咬人,脾气跟你学的吧。”
他伸手点开公九卿的哑穴,让公九卿说话。
“公子名西湟月,我说对吗?”
月色很亮,公九卿神情肃穆,西湟月看公九卿那张应该放在象牙塔里珍藏的白腻面容,在月光下更觉得诱人了。
他还真是一见钟情了,浑身血液都叫嚣着杀戮,可惜了,这种情况还沉的住气,肯定是个小公子了。
他不喜欢男人,又答应了车队掌柜不伤人,只能放他走了。
“原来我这么有名,你也知道西湟族,喜欢强取豪夺想要的东西吧,可惜了你是个公子哥,那么小公子名字呢?”
“季岁,氓京人士。公子不喜欢男人,我保证不说出今晚发生的事情。”
“你为什么带面具?”
“男生女相,总不是什么好的第一印象,西湟公子您呢。
为什么带面具?又为什么在山中为寇?”
西湟族是西域大族,西域是一种泛称,将桀商以西的地方统称为西域。
其中有多个民族,地域也牵涉多个国家。
西域环境恶劣,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西湟族人生来就有特别的天赋。
西湟月带着手套,手就是他的特别之处。
“我自然也是厌恶这张脸,觉得家族争斗太烦,跑到桀商来活的更自在。
你到底怎么知道我的,你去过西域?”
西湟月摘下罗刹面具,露出一张非常妖媚的脸,但是并不女气。
他的眼睛瞳色泛着点深紫,眼线很勾人,动人心魄,冲击力极大。
宛如沙丘上一轮明月高照,清冷的月色侵染大地,突然一只狐狸,或西域巨狼,窜出,月中走过。
奇异的如世代相传的远古神话。
“只是想着以后,能够有机会去西域游学一次。
我了解过西域各族,你带着手套,又有鬼魅菩提,西湟族人很明显。”
西湟月把面具带回去,把公九卿拉近,手又摸上她的脸,眼中都是迷恋。
公九卿有些头疼,她给他讲道理,他满脑子都是她的脸。
西湟月跟她长相是两种极端,西湟月若为女人必是四海花魁之首,公九卿若为男人必是四海娈童之首。
可坏在一个“若”字,西湟月是真男人。
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太子,表面上的男人。
喜欢美人,西湟月干嘛不看自己,她这副娈童样,有啥好的。
西湟月的手一不小心戳到了公九卿的眼睑,公九卿痛的眼泪盈眶,他这是报复她踢了他命根子一脚吧!
“抱歉,西湟月是梵文翻译过来的,我的名字是如月神一样荣光普照大地,西域的月神是男的。
月亮在晚上格外巨大,跟一个巨石一样,挂在草原无垠的夜空上。”
西湟月看公九卿眼泪汪汪的样子,心中腾起变态的满足感,要不要直接弄瞎她?
把这对眼珠子掏出来,泡在器皿里。
算了,瞎了,这猫样的眼珠子就不好看了,气候炎热,也容易腐烂。
“没想到汉人的月神竟然是个女子,还带只丑兔子住在月亮上。
桀商的月亮也很小,还不如西域月亮十分之一大,听说月字多用于汉人女子。
我感觉我的汉人名字听的格外不自在。”
“你觉得呢?季岁小公子~”
他拉长了尾音,公九卿打了个哆嗦。
话本子里,荒郊野外,孤身一人,总是容易遇到孤魂野怪,还真是来源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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