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好听。
有汉诗言‘西来佳公子,袖拂湟川月。公子芳年狐白裘,抱琴来访丹山丘’。
刚好涵着公子名字西湟月,也极有意境。”
现在的公九卿怎么挣扎都打不过一个武艺高强,还有特殊天赋的西湟族人。
而且西湟月是前族长的遗腹子,生下来就是名正言顺的族长继承人。
只是西湟月自己没玩够,还不愿继位罢了,一个西域人,在桀商乱世逐鹿中还能夺得权势,地盘。
西湟月的手段凶残程度,她绝对不能小觑。
她还是乖点好,屠戈看到她丢在小溪流边的纱布,自然会悄悄来找她。
她的人皮面具也被西湟月丢在泥里了,她可不敢顶着自己这张脸乱逛,世道险恶,歹人太多。
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她被氓京的耳目发现了,特意来到沼川作的事情就功亏一篑了。
做人就是要能屈能伸,公九卿当的了太子,也扮的了娈童小厮。
“真会说话,你是个读书人吧,看的很年幼,多大了?”
“十二了。”
“汉族人发育的真慢,你们这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十六成丁。
西域十二的男儿,早就人高马大,可以去草原捕狼了,早早当了父亲也有许多。”
西域人真可怕。
公九卿还是克制住自己扭断对方手腕的念头,温顺的任西湟月,抚摸她的头顶。
心中一直在呼唤屠戈快来捞她。
西湟月还在可惜公九卿是个小公子,不然他就娶了她,今日见了她,明日就可以办婚礼。
然后带回族中去,上西湟族谱,料想族中长老不会再嘲讽他成了老光棍。
他已经二十岁了,好不容易有个看的上的人,容貌可以与他平分秋色,又各有千秋。
真是可惜了,西湟月叹口气。
西湟族实行一夫一妻,对伴侣都非常忠诚的,从不留恋风尘。
他们找伴侣也纯粹靠眼缘,看中了,不管怎样都要抢过来。
树林中有人来了,估计是小公子的护卫。
“想不被扭断脖子,就忘记今晚的事情。”
西湟月说完,便隐去身形,不觅踪影。
公九卿知道他已经走了,不小心把男人认成是女人,应该有些恶心吧,虽然她是个真女的。
“少爷没事吧?”
屠戈拿着纱布来了,看公九卿的面具被撕掉了,久不见天日稚美的脸,更加有些病态的苍白。
公九卿头发也披散着,还好她把衣服收拾干净了,不然屠戈会受到很大惊吓。
“没事,我洗脸时,面具被冲到这来了,一时心急,跑了下来。”
这话漏洞太多,公九卿自己都不信,屠戈不是个多嘴的人,非常识时务。
“下次,少爷请让我来处理。”
屠戈向公九卿鞠了一躬,双手递上一个新的人皮面具。
“当然。”
公九卿把面具贴上,又成了那个清秀小公子。
屠戈把泥里那张面具销毁好,又给公九卿重新上好药,缠好纱布。
公九卿把小青蛇缠回手腕,刚才多亏小青了,她决定以后去哪都带着它。
公九卿回头找了一下,发现她的发带不见了。
算了一条素布发带,没有染色,又掉在泥里,不见就不见吧。
这里距离商队的营地有些远,屠戈便抱起公九卿,用轻功悄然回到小溪流边。
“季公子,怎么去了这么久?”
柳程勤竟然还在?
“还喝了个药,伤口有些肿,重新清理过了,自然废了些时间。不早了,柳公子请回吧。”
公九卿口气冷淡,很明显的送客了。
“不急不急,季公子,你到底是哪家公子?还有你怎么打算的,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公九卿见过了西湟月,现在她完全不想逃跑下山了。
西湟月是个有诚信的人,已经满足了他的要求,便不会再扣着他们。
“我是许太傅远族堂兄之子,我相信山贼头领是个有信之人。
他答应了,自然会履行。柳公子请回吧。”
许太傅未婚,也没有成家之愿,远族堂兄之子,那也是他的后辈子侄。
许家本就人丁不兴旺,那么季公子也是有可能成为太傅继嗣的。
柳程勤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很快就离开了。
第二天,西湟月按照承诺放他们离去,掌柜也交付了半数物资和一定钱财。
下了山,回到正路,公九卿收到了渡鸦带来的,上封她给靳烨恭写的回信。
靳烨恭给了她几个庄子,并许诺会安排照顾好她买的壮丁。
简要介绍了氓京中各皇子的动向,朝臣意向,靳家,穆家动静等等。
在结尾,回复了她做的梦,调侃公九卿说表弟美色艳压氓京贵女。
表哥眼中早就看不见其他人了。
他也以大业为主,不考虑成家。
照常让公九卿照顾好身体,一路平安。
公九卿写了回信,告诉靳烨恭,她快回到氓京,沼川谢璟廷事情已经办妥。
商队众人在路上又走了几日,终于快回到氓京郊野了。
那日拦路的黑脸汉子叫李达,是在西域久住的汉人,跟随西湟月来到桀商。
他们这座山寨只是个暂时落脚处,那掌柜肯定是会上报千阙楼的。
在千阙楼的人赶来前,他们就会销毁掉一切痕迹。
“李大哥,这些是兄弟们,收集的这周围郡县所有妙龄女子的画像了。”
李达抱着那一打画轴前往寨主堂。
二十岁的男子还未娶妻在西域算是个被人嘲讽的老光棍了。
他们这些作弟兄的,自然要为寨主着想。
西湟月又把一堆画轴丢出门外,他就是想找个容貌能跟他不相上下的,有这么难吗?
“头,这是新买来的一批画像。您要不要……”
李法一个八尺大汉,小心翼翼的缩在墙角,不敢进去。
要知道西湟月的心肠完全跟他的外貌是反的长的。
不顺他的意,估计下一秒就成了肉酱。
“滚,你说桀商最美的人是谁?”
李达心中很苦,这要找个跟西湟少主外貌一样出色,还要合他的心意的人,真是太难了。
“沼川谢璟廷貌如玉树芝兰,氓京靳家两位公子也容貌……”
“哦,都是男的!”
李达的耳边飞过来一把匕首,擦着肌肤,刺入墙壁。
西域人生性暴躁残忍,要跟他们讲道理是说不通的。
“氓京贵女众多,说不定有您看的上的,就是……”
“就是一个个心高气傲的,不愿外嫁西域,是吗?
说的也是,我太偏执了。
这事就告一段落,准备下转移地方吧。”
西湟月感觉桀商大部分好看的人怎么都在氓京,喜欢天子脚下扎堆住着。
前些天那个带面具的小公子也是氓京人士。
李达感激的蹿了出去,一刻都不想停留。
西湟月手里拿着一条被清洗过的素布发带,正是公九卿不见得那条。
他眼前又浮现出那晚月色朦胧,清冷的树影,那张令他有些悸动雪白的脸。
那又矮又小,发育不良的小公子说他叫什么“季岁”,可惜了,生错了性别。
若是再见,便要杀了他,再将骨头剁碎了。
嗤笑一声,发带在西湟月手中,瞬间碎成粉末。
从他指间流泻。
堂旁上装饰着人的骨架,串成一溜,挂在布帘上。
轻风和煦的吹拂过,骨骼相互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堂中光线昏暗,着赤色骑装的西湟月,在其中色彩有些过分鲜艳。
令人无端想起话本中将人肚腹吃空,披上了人皮的艳鬼。
------题外话------
这个男配下次出场,大约在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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