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帝

    
    竞价逐渐进入白热化，价格越来越高。
    孟轲素这张脸，吸引了有不少特殊爱好的富豪啊！
    真是有点难办。
    公九卿有点发愁，她压中得来的钱，大部分填进去用来买这个人了。
    孟轲素的能力，人脉都非常有用，同样买他的成本也非常高昂。
    这里比她有钱的人，太多了，拍的真是艰难。
    感觉这段时间，她都在破财消灾，买人买物，借钱借人，她最好也去财神庙拜拜。
    后面的加价开始便缓。
    “十五万两白银。”
    一个身材浑圆的富态男子，报出了高价。
    “若无人加价……”
    “慢！”
    孟轲素一挥剑，将剑横在拍卖台主持脖颈上。
    侍者们也没想到孟轲素经历过厮杀，内法被封，还有气力去要挟主持。
    一群人蜂拥而上，企图拉开孟轲素。
    孟轲素抽出悬翦，剑光泠泠，划破玉台，一时震退侍者们，后来的武士也不敢对这件昂贵的“货物”大动手脚。
    “谈判吧，我不想被卖给这个人，你们若强行，我便努力杀了他。”
    “我内法被封，已逃不脱，真要卖，就让我选个喜欢的主子吧。如何？”
    “你只是件货物，是斗兽场的财产。”
    瞬间，孟轲素用剑割破了主持半个喉咙。
    “如何？”
    孟轲素再次强调一遍，又将目光投向高台。
    那体态浑圆的男子，早气的半死，将拍卖牌都丢下场地。
    公九卿看时机成熟，便让屠戈加价，流拍了，可不好。
    “四百九十四号，十五万一千两白银。”
    “就这位贵客，看着身材苗条，比前一位好多了，你看如何？”
    孟轲素扭过主持的头，目光阴暗的盯着他。
    主持捂着脖颈上的鲜血，勉强按下琉璃饕餮铃，宣布孟轲素被这位贵客拍下。
    孟轲素嫌弃的丢开主持，侍从们接住主持，武士抓住孟轲素将他压往后院。
    公九卿与屠戈付了银票，便跟随小厮去后院看货。
    小厮等在门外，给贵客和货物留一个隐私。
    孟轲素已被喂了药，没有攻击能力，斗兽场对客人的保护还是很充分的。
    孟轲素被放在一把椅子上，有些动弹不得。
    “孟公子，你很幸运，今日来客，都不是什么大人物，斗兽场的防护没有过于严厉。”
    “我认出了孟公子所配剑悬翦，恰好手中持有该剑剑鞘，想着名剑总归要配上君子。
    特赠与公子。公子觉得呢？”
    公九卿故意将清脆的少年音，放的更加柔软。
    她想营造一个如莲般清雅的少年形象，让孟轲素心生好感，然后打开心扉。
    话本子里的迷人的狐妖们，不大都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公九卿不求财色，求的是一个忠诚的愿以身替死的下属。
    “自然是多谢这位小少爷了，不知少爷拍下属下，有何作用？”
    “我为他人卖命，手中人手不够。
    孟公子内法被封，还可使出剑法，当为阴阳高徒，定不想轻易死在斗兽场中。
    我愿在此承诺，孟公子可有报仇雪恨之机，买下公子看中的是你的才华与手段，并无亵渎之意。
    只要公子愿意服从安排，名利权势，你所渴望的，都可以拥有。”
    公九卿把侍从给的解除内法封印的药丸，递到孟轲素面前，这解药吃了，也还要一段时间慢慢恢复。
    孟轲素接过药，并未服下。
    公九卿拿下面具，一张清纯如莲的脸，展现在孟轲素眼前。
    “重金买下公子，我是有所求，但如果公子依旧怀疑我的目的，我也只能当剑鞘送错了人。”
    孟轲素服了药，公九卿很淡的笑了一下，气质雅如小荷初见。
    “走吧，换个地方，我们细谈，孟公子也还需要训练一下。”
    公九卿收了斗兽场小厮送来的死契，跟夜灯宝市的奴契一同锁在匣子里。
    屠戈给孟轲素带上一个素色面具，公九卿牵着孟轲素脖子上特意调长的玄铁链，精巧泛着银光。
    孟轲素还想挣扎一下，浑身却丝毫无力，跌跌撞撞被公九卿拉着走了。
    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蓥华街街尾。
    公九卿等人上了马车，向郊外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郊野的庄子，你需要被告知一些事情，过几天，会有人来接你。”
    “你无需多言，只知我是来给你送一场荣华富贵，又可让孟公子从淤泥中脱身。”
    公九卿依旧端着温雅的架子，无论是坐姿，还是低头轻笑，不经意露出小巧的下巴。
    她都在有意从小细节展现，一种世家贵族子弟的气质。
    孟轲素问了几遍，也只能得到差不多的回答。
    他还是很在意有宫中麒麟印章的剑鞘，这位小公子在马车颠簸中，也保持完美的仪态。
    出身不凡，他应该是选对了吧。
    一座掩在山林中的庄子，普通的如所有富贾度假的别庄。
    公九卿拉着孟轲素下了车，进了鸦庄。
    议事厅中公九卿叫了曾经的官家子弟纪霈泽前来，樊翾有些不靠谱，孟轲素生活的孟家也是个世家，两人可以有更多的话题。
    公九卿与屠戈都未摘下面具，纪霈泽凭借身高认出他们。
    “奴见过主子。”
    “起来吧，这位是孟轲素，我从斗兽场救下的阴阳家传人。”
    纪霈泽看公九卿牵着一条细铁链，就有些讶异，斗兽场的死契，可是比夜灯宝市的货物，还要昂贵。
    “我叫季岁，许太傅远亲，也是为太傅准备的继嗣。”
    公九卿摘下面具，她要让纪霈泽他们习惯她换脸，也可以理解为之前带了人皮面具，这张是真的脸，虽然都是假的。
    太子公九卿真正的面容，在她没登基前，只能藏起来。
    纪霈泽神色未变，看来被训练的不错。
    “你……，主子是为太子做事吧。”
    “叫我公子吧，叔父期望我成为太子伴读，有朝一日能够位列人臣。孟公子的能力，大有作用。”
    公九卿解掉了孟轲素脖颈上的项圈，将钥匙一并交给孟轲素。
    孟轲素低头，垂发，目光有些想向上看，又忍住低下，双手恭敬的接过铁链与钥匙。
    一晚光景，他逃脱了斗兽场，活着，他迟早能够血刃仇敌。
    “我身边这位是屠戈屠大人，为太子近侍，师从法家。
    孟公子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为进宫做一些准备。”
    “你的内法还要一段时日才可恢复，会有医师前来照料。”
    “诺”
    “纪霈泽，是你将来的同僚，孟公子有困惑就问他吧，我受人监管，不宜随意出行。就此告辞了。”
    公九卿按列留下一只渡鸦，带上面具跟屠戈离开了。
    上了马车，夜色浓重，车边上灯火渺小的如萤火，随车马奔波，上下摇晃，星星点点。
    “主子，就这么放着孟轲素在那里吗？”
    公九卿看着向窗外的万家灯火，一半光明，一半隐藏在黑暗中。
    “嗯，要磨练一段时间，我重金买的人，若进宫就犯了错，那可不太好。
    表哥还在等我吗？”
    “靳少爷自然在千门红莲等着主子，只是时辰已晚……”
    “让车夫加快马步，晚点回宫吧，不行就留宿一夜。”
    公九卿将自己完全移进黑暗中，把灯盏丢到屠戈手中。
    话本子中说好的大侠落难，流落街头，总会被善良温婉的女子，捡回家，然后一生为其保驾护航，不收分文呢！
    斗兽场的地下牢房，根本不让看客进入，他们的奴隶也不会流落街头，怎么死，都要死在斗兽场。
    她还设想好，要在孟轲素彻底崩溃时，救他于水火，成为他毕生难忘的朱砂痣，或者清秀“少年”呢！
    结果她还是要破费通过正规渠道买下他，公九卿摸摸剩下的银票，感觉有了些安全感。
    幸好孟轲去还算识货，认出了悬翦的剑鞘，不然还真是难办啊！
    屠戈赶忙让车夫加快马车速，氓京城门现在还开着，他们再耽搁，是要被困在郊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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