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穆栖鸾在船上说的那些话,依次应验。
穆栖鸾“仙鸾”转世的名声,氓京一时风头无二。
穆栖鸾说的都是些闺阁妇人喜欢了解的,最有用的便是建斌帝要去狩猎,和前去普陀寺。
公九卿觉得穆栖鸾的格局小了些,过多局限于后院之事。
不过穆栖鸾也不敢说些桀商将乱的话。
扰乱民心,可是要杀头的。
氓京城外的官道
虞氏的车马终于踏上氓京的土地。
虞容与掀开帘子,仰视氓京巍巍城门,天际红霞渲染,成龙虎争斗之瑞气。
官道上来往的都是有品阶的,虞氏华丽的车马在其中也泯然。
氓京城外立着许多士兵,检查文书,来往行人。
城中街道井然,路旁还有些百年古樟,建筑式样华丽大气,富商众多,纸醉金迷不是禺山比的上的。
靳府在极好的地段,门前立玉石杆,青花马石,两座石狮子上的“十三华?”,无一不象征靳府权势,一品官的地位。
像虞氏这样的世家,七品官以下都是没有资格,摆放石狮子在府前的。焙酩看虞容与游神,提醒他道
“公子,我们到了。”
虞容与看见一穿交领深衣,头戴镶金鹊尾冠,面目俊朗,武将肃杀之气初显的公子。
便知道这是靳家嫡长孙,也是靳太尉内定的下任家主。
虞苑被侍女扶着手,走下车马。
虞苑衣着艳丽,眉眼带着风情,与这高门深院有些不搭配。
“煜祺见过,姨祖母,路途遥远,一定有些劳累了,已备好宴席。”
靳煜祺看这第一次会面的姨祖母,带着妇人的风韵。
他知道祖母虞珠是个品貌端庄的大家闺秀,定没有这样艳丽风尘。
姨祖母是虞家庶女,靳煜祺觉得虞苑的品貌,还是比不得身为嫡女的祖母。
可惜祖母已逝,祖父之令,靳煜祺有不满,也不敢违背。
“孙儿有心了,不知靳家主何时与我会面?”
“祖父处理公务去了,很快便回。”
虞苑神情有些疲惫,挥挥手。
“那是我的嫡子,虞容与,比你大一岁,随处把他安顿下。”
虞苑便不再理会靳煜祺,跟着靳府侍从入内休息。
靳煜祺知道虞苑与他祖母虞珠,相差了不少岁数,年岁大了,才招了入赘的。
姨祖母的嫡子,虽只比靳煜祺大一岁,辈分上却是他的叔叔。
虞容与有自知之明,虞氏目前依靠靳家壮大,他只是个不受虞苑待见的嫡子。
凭借辈分,压靳家尊贵的嫡子一头,那可不好,说不定还会让对方心生不满。
虞容与主动下车,以平辈之礼,拜见靳煜祺。
靳煜祺神色如常,看这位“叔叔”气度也有世家子弟的风范,心中还算对他有些认同。
也命人带虞容与下去休息。
“少爷,你可是靳公子的……”
“焙酩!”
虞容与神色阴郁的看了一眼,小厮焙酩。
待焙酩知错,他才恢复刚才世家子弟的风雅。
这高门随处都是眼线,焙酩说错了话,可是要连累他的。
虞容与想借这次机会,找到突破口,暂时拜托虞家,得到前往潜陶的机会。
比之靳家嫡长孙,他更想结识靳家嫡次孙,靳烨恭。
靳盛唯一嫡子靳章是文人,软弱,无用,导致靳盛对文人墨客的厌恶加倍。
在这样一个崇尚武力的家族中,靳烨恭敢于反抗,十一岁独自跑去潜陶学道。
成功拜入法家内门,成为那一辈的领军人物。
今年才十八,比他小了三岁,已有如此成就。
虞容与越发觉得自己时间紧迫,也更加想要向靳烨恭问些经验。
他有意向周围的小厮,打听些靳烨恭的情况。
听到靳烨恭与靳煜祺,两子相斗,靳烨恭胜出,却并未被祖父多加赞誉。
虞容与心中已了解这位靳家二公子的处境。
“虞公子想要拜会靳二公子,去那有紫藤萝的院子,便是……”
管筏听到有人问他家公子的住处,走近看看来人。
这来人,模样上佳,身带虞氏令,定是靳家公子的“叔叔”了。
不过,管筏还是觉得他家公子,是最好看的,可与太子相当。
“虞公子,在下管筏,是靳家客卿,也是靳二公子的近侍,有什么,不如问问我吧。”
虞容与知道了自己的住处,也很快与管筏搭上话。
“我家公子,自然厉害,十一岁成为法家内门子弟,千里挑一的。”
“我这样的才识,也只能做个普通讲师弟子。”
管筏夸赞靳烨恭时,同时不忘抬举自己,法家普通子弟,当靳烨恭的近侍。
这可以显示很多东西。
“你说我家公子最喜欢什么,自然是他唯一表弟了。公子,年幼缺爱,现在对十二岁的太子殿下管的严着呢!”
虞容与:……
“若是有事相谈,虞公子挑个合适的时候来吧。”
管筏一改原先嬉笑的神态,突然神色肃穆的跟虞容与说后,便离去了。
靳烨恭在书房中,用毛笔在宣纸上画着些东西。
管筏推门进来,看靳烨恭画的入神,凑近一看。
竟然是些饰品?公子有喜欢的人了?
靳烨恭不用回头,就知道管筏在想什么。
“不要想多,只是想做些东西给表弟防身。”
他上次看公九卿饰品几乎没有,唯一的装饰是太子的碧玉垂额。
“说吧。”
“公子,虞氏来了,还带了名下的嫡子。”
“这虞氏嫡子还想跟您见面一次,大约想问些潜陶的事。”
靳烨恭画了几张,都觉得不满意,揉成一团,丢在一旁。
而一旁,已叠了一堆废纸。
未央宫
公九卿面前停了两只渡鸦,身形相当,猩红色的眼珠子正互相瞪着对方。
如果不是公九卿坐在它们面前,这两只性别相同的渡鸦早就掐了起来。
一只是江逾白的渡鸦,一只则是孟轲素的。
公九卿随手抓出一只,是江逾白的信。
略掉里面嘘寒问暖,隐晦暗示对谢?廷的不满与抱怨,对公九卿肯定他的渴望,这类无用的话。
公九卿从中提炼出所需要的信息。
谢?廷在演兵,并招收了许多士兵。
番薯已长叶,“应岁开物”在沼川被推行等等。
再简单装作知心朋友,回复了几句话,公九卿把渡鸦丢出窗外。
孟轲素这几日,都快被她忘记了,她还等着孟轲素恢复了,帮她做件大事。
信中感谢了“季岁”公子的救助,并说只要给许他亲手刃仇人的机会,愿一辈子卖命。
不过孟轲素是公九卿从斗兽场,买回来的死契,她有处置权利。
但,人心被收服的,总比强迫来的,用的顺手,尽心竭力。
公九卿不想理会穆栖鸾的小动作,她也明白现在的穆栖鸾。
最大的愿望是嫁个高门子弟,并谋求权势,地位。
穆栖鸾也没有放弃靳煜祺。
公九卿从乱世三十四年后回来,很清楚穆栖鸾和靳煜祺在一起是什么下场。
或许,穆栖鸾对靳煜祺只是一种执念。
从始至终,公九卿对穆栖鸾的态度都很明确,杀了她。
野心勃勃的穆栖鸾,死了,才能守住最大的秘密。
孟轲素正是为此,准备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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