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府首次为靳家嫡长孙,靳煜祺举办的夏凉会,已准备完毕,各高门子弟都将前来。
公九卿也将以太子身份出席,她提前让樊?在宫外指定地点等候。
换好太子黛衣,带好唯一的饰品碧玉垂额,公九卿带着屠戈,登上靳家为她准备的马车。
“靳少爷在府中等您。”
屠戈轻声提醒,公九卿去跟靳烨恭会面。
靳府有什么事,靳烨恭总是知道的,要比公九卿多。
公九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重生以来,第一次,以太子的身份,去见外祖父靳盛,靳煜祺这些人。
她心情有些说不上的复杂。
本就无多少亲族,最后结局走向,却必定是相互举起屠刀。
宫道边
樊?一大早就被易好容,装扮成侍从,丢在宫道边。
官道上车马来来往往,他看空无一人的宫道,心里有些慌。
樊?注意到大多的车马,是朝着靳府走去,管事也提过夏凉会这件事。
宫道上一辆车舆上挂了六个銮,一路摇铃,浑身无他物点缀。
两马在樊?面前停下,赶车的人,正是屠戈。
“上来吧。”
樊?坐到屠戈旁边的空位,一同赶马。
天子八銮挂舆,储君六銮悬车。
季岁是太傅继嗣,太子一党。
未曾想,他口中的贵人,竟然真是太子。
靳府门庭若市,公九卿的车马单独停在一边。
屠戈替公九卿掀开帘子,公九卿走下来时,垂头的樊?可以看见太子黛衣边角,白色麒麟团绣。
待公九卿走入靳府,樊?才起身,看见前方的太子。
稚美的相貌,身材纤细,带着少年人清俊温润的气质。
太子容貌更盛,气质就如同他的主子,“许季岁”公子。
太傅是照着太子的模样,找的继嗣?
想给太子找个替身?
樊?一时,心中略过数种心思,都被他勉强压在心底。
屠戈不耐烦的看了樊?一眼,樊?紧忙小心翼翼跟在太子身后。
这位侍从屠戈,主子是太子,还是“许季岁”,太傅……
樊?暗自思索着。
樊?不敢抬头,躬背而行,只能看见地上诸多行色匆匆的鞋子。
那方
公九卿随便樊?怎么猜测,目前她不可能把身份自爆给一个夜灯宝市买回来的死契。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盛装出席的靳烨恭,眉眼俊秀的公子哥,在哪都是受瞩目的。
齿编贝,唇激朱,乌发半披,公九卿所到之处,人群避开为她让道,并行上礼。
在公九卿,转身后,人们也惊叹十二岁太子的美貌,再提起当年厚福皇后靳欢的美名。
哀叹一句红颜早逝,赞叹一句靳家有厚福。
靳烨恭主动向公九卿走去。
“表弟,宴会还要一会,让我带你去休息片刻。”
公九卿扫了一眼人群,女眷大多聚集在花园楼阁中,穆栖鸾定然有些动作。
“表哥有心了。”
靳煜祺是主角,在外祖父靳盛旁边陪客,一时见不到。
今日已太子身份出席,她只要等一下,就会见到外祖父,这个君臣礼节,靳盛表面上还是给她的。
公九卿远远就看见靳烨恭院中的紫藤花树,枝干盘曲嶙峋,青瓦屋檐,落满残花。
除此外,无别的名贵植株,异石摆件,靳烨恭连个牌匾都懒得挂。
“表哥,这紫藤花期有多长?”
“原本是四五月大约清明时,开的,我院中这株年头老了,延迟到小满后,才迟迟盛开。”
“表弟来的正巧,再过半月,怕是只能看见枯枝了。”
管筏替他们推开门,示意屠戈,看住点樊?的动作,别出了岔子。
屠戈和樊?在外等候。
“太子殿下,近况如何?”
管筏给屠戈倒了杯水,他们原同为靳家客卿,本有许多话题。
“尚可。”
管筏听屠戈轻描淡写一句话,却并不愿多说。
他心中叹气,不侍候同一个主子,哪怕是表兄弟。
皇家,与官家,终究有些差异。
管筏又警告樊?道
“为人仆者,可要处处留意,你长的螓首膏发,有西域风情,主子留得你有用。”
“但你现在可只是个普通的侍从,对于许公子的事,勿要多问,多想,听从安排便是。”
樊?听了管筏一通半夹着嘲讽,警示的话,把姿态放的更低。
他自幼被父母抛弃,曾街头游荡,人情冷暖,早就看了个便。
为偿还义父的债,将自己卖入夜灯宝市,樊?并不后悔,他低下的目光凛冽如冰。
只后悔,未见义父临终一面。
这段时间,虽被多次磋磨,平心而论,樊?知道主子对他们的手段,已算得上温和,还把他们当人看。
他会御兽之术,总有一日,会有出头的机会。
樊?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勾唇一笑,说他长得好,总比啥都没有用好。
而且他的主子也生的好,太子身形与季岁相似,他总是直觉两者有些关系。
他眼光不错,在远离氓京的沼川中,挑了个贵人,竟然还与皇家有关系。
院内
公九卿想起暗卫游隼一事,还没有下文,问道
“游隼现在身在何处?”
“穆家牢中,穆家解了游隼之蛊,可不想与靳家为了个暗卫,明面上撕破脸皮。”
“在游隼口中问不出什么,便将他关入牢房。”
游隼大部分时候都在宫中,再加上她有意回避外祖父派来的人,他确实不知道什么。
她给外祖父的信中,也特意点明游隼疑与穆家嫡女有染。
穆家把游隼关入牢房,而不是直接斩杀,估计也有自身的考量。
靳烨恭特意摆了一桌的糕点吃食,都是些夏日开胃的,可惜公九卿一口未吃。
靳烨恭有些心塞,把一碟青梅推到公九卿面前。
“姨祖母虞氏,还带了她的名下嫡子前来,估计是想选门亲事。”
公九卿勉勉强强吃了颗腌梅,酸涩带着点清甜,在口中漫开。
“这可难选,估计只有些小官员愿意。”
氓京的高门,都挤破了头,想把子女往上联姻。
禺山州离氓京远,虽是靳盛妻族,终不在权利中心,也只是当地的新兴世家。
“可不是,祖母虞珠本是祖父表妹,祖父当年门道中衰,出了仕,虞家才勉强同意下嫁嫡女。”
看公九卿终于吃了颗梅子,靳烨恭心中有些高兴,这是他回到氓京特意腌制的。
“祖父后来仕途坦荡。虞氏变成了附庸的家族,原本父亲的嫡妻,祖父也想从虞家挑选,可那辈恰巧无合适的嫡女。”
“幸好我们这辈,也无嫡女,不然虞氏定要给嫡子娶个,差辈分的外甥女回去。”
靳烨恭对着公九卿,眉眼含笑,风神俊秀。
那厮,靳烨恭,看微风飘过,一阵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浅紫色的花雨,弥漫起一阵花雾。
公九卿恰巧抬头,露出奶白色凝脂般的下巴,和脖颈。
形貌?i丽,姿容似初雪。
让靳烨恭,想起潜陶中,见过的一种名贵贡猫。
靳烨恭轻笑一声。
跟公九卿在一起,真是格外轻松,他不用考虑自己言行是否得体,会受到怎么样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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