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九卿听到表哥的笑声,不解的低下头,看向靳烨恭。
“我记得那嫡子才二十一吧,辈分上却是我大舅舅,只比靳煜祺大一岁。”
高门中娶旁亲为媳,亲上加亲,本是常事。
医家有提议,说是亲上加亲,易生出怪胎。
可这事在伦理不明的异域,在桀商都十分罕见,让医家都不甚明了。
只要不是同胎亲兄妹这种,违背亲伦关系的通婚,在桀商都是被允许的。
“表哥你也十八岁了吧,若是贾氏舅母尚在人世,说不定已给你订了婚事。”
说起婚事,桀商男子十六成丁,像靳家两位公子,都未有婚事的,算是晚了。
靳烨恭愣了一下,他七年一心学道。
最多的旁事,就是与深宫中的公九卿,书信往来。
潜陶道中,年纪大的,将三十岁未成家立业的男儿。
尚有许多,他也重未考虑过这些。
“表弟去了潜陶便明白了,这儿女情长的事,从来不是首位的。
世上有许多事,都比这有趣多了。”
“何况母亲病逝前,曾说过靳欢姑姑,若是生了个女儿,便定要配给靳家的男儿。
哪怕入宫做了皇后,公主靳家也是尚得。”
靳烨恭戏谑的,一边饮清酒,一边看着公九卿。
“可惜这辈无表妹,只有个唇红齿白,当太子,才十二岁的小表弟。”
“以后说不定,娶了个三千佳丽,就厌倦表哥了。”
真公主,假皇子。真表妹,假表弟的公九卿不说话了。
这种酷爱亲上加亲的世家,真心伤不起。
“三千佳丽”什么的,公九卿想起来宫中那些嫔妃的面孔,就一阵恶寒。
看快到时辰,靳烨恭便带着公九卿前往宴会大厅。
大厅连着游园,几座装饰精巧的小楼,分布其间。
靳烨恭不动声色混入靳家队伍,公九卿随后进入。
太子公九卿是上国典的君,他们都是臣。
一时寂静,众人纷纷行礼道“太子殿下万安。”
公九卿故作矜持一下,才道
“众人请随意,今日本宫是以靳家外孙身份前来赴大表哥的宴会,不必拘束礼节。”
桀商礼乐已有崩坏之态,氓京因为是皇城,还算严谨。
公九卿小步快走到,外祖父靳盛面前。
看这个身体健朗,神情肃穆,似乎又带着慈爱的目光注视她这个外孙子。
公九卿却仿佛穿过乱世几十年的光阴,战火弥漫,燃烧,四处都是尸骨,废墟,金革之声,刺痛耳膜。
眼中,龙血玄黄之景,在公九卿瞳孔深处,恍然若失。
外祖父靳盛从未在乎过公九卿这个人。
公九卿一时心血拥堵,暴虐的情绪上涨,略过靳盛的佩剑。
若是,能抽出这把剑,刺进眼前这个人的胸膛!
血染他最宠爱嫡长孙的宴会,那该多好!
公九卿手因为克制自己,而微微颤抖。
“外嫡孙,公九卿见过外祖父,祖父多日不见,依旧精神矍铄。”
公九卿微躬下腰,向靳盛行了晚辈礼。
她现在只是个常人,杀不了靳盛。
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让太子的身份,蒙受“不孝”的骂名。
毕竟,千古名帝,一定是个忠孝双全的“圣人”,许太傅一直都是这么教导的。
在没有等位前,她要催眠自己,做个外在的“圣人”。
靳盛满意的看公九卿,恭敬的行礼,并没有因为太子身份而想反叛。
“殿下能来,是臣的荣幸,请上座吧。”
公九卿入座后,靳煜祺才姗姗来迟,前来迎接各位宾客入座。
穆栖鸾是与嫡兄一同前来赴宴,她这位嫡兄,跟靳烨恭一样,不爱与氓京子弟来往过多。
名声不显,穆栖鸾才貌双全之名,在氓京已有七八年。
而这位嫡兄,很多人连面都不知长什么样。
今日出席,竟然是个风流韵致,门第清华的公子哥。
穆家嫡女穆栖鸾,座位离穆息珩不远,很多人都暗中把两者相比较。
惊叹的发现,穆家嫡女已生的比常人貌美,未想她这位嫡兄,更加出色,也不显得女气。
一时间,穆息珩位列各家夫人给女儿,物色夫婿上列。
在子饥那世,穆息珩脱离穆家,导致庶兄掌权,后来庶兄被穆栖鸾所杀,穆栖鸾专政。
身在长歧州的子饥,能够知道这位穆息珩的,就是似乎拜入阴阳家内门,学术。
也不知专攻哪一方向。
若是穆息珩未出走,那世穆栖鸾定然不能穆家独大。
虞氏盛妆带着嫡子,从幕帘后走出。
“今日,我替嫡姐,为靳家嫡长孙靳煜祺,诚邀各高门子弟赴夏凉会。”
“我这孙儿命苦,母早逝,今日还是第一次举办这氓京寻常的宴会。”
说道动情处,虞苑还拿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各家夫人带着嫡子,嫡女前来,一是谋求靳煜祺之嫡妻之位,二是物色其他家子弟。
夏凉会,在各高门子弟,女十五笄礼,男十六成丁。
选择亲姻妇女中贤而有礼者,担任宿宾,要连办很多场。
其实就是高门世家间的,相亲会。
靳家阳盛阴衰,氓京无合适人选。
一直拖到靳煜祺年满二十。
“这位是我嫡子,虞容与,品貌尚可。”
虞苑纵有再多不满,也不能当众摸黑虞家人名声。
众人看这虞氏公子,生的是江南俊秀公子。
可先有靳家两位世无双的公子,今日又有穆家嫡子赴宴。
还有十二岁,近舞勺之年的太子,其貌让人想起当年靳欢艳绝桀商的盛景。
这位虞公子就没那么显眼了。
众高门夫人想,禺山州也太远了些,嫡女定是舍不得。
若能得到嫡妻之位,众多庶女倒是可舍一个,一个不够,再陪嫁一个也好。
毕竟是太尉嫡妻母家嫡子。
宴会终于在寒暄中,拖沓的开始
先是舞姬,歌女前来。
后又来一批,十五岁到二十4岁间的青年,来跳古武舞:舞象。
急促鼓点,舞象青年们的青色,尾带流苏的舞衣,包裹不住他们鲜活的躯体。
喈喈钟鼓,就与乱世中,世家培养的众多人礼一样,每天都在鼓乐中,扭转,跳跃。
将先前有些冷的气氛,带向高峰。
后面就是个嫡子,嫡女展示才情的机会。
公九卿出了一道以“紫藤花”为诗物的考题,便不再被人关注。
太子年纪小,不到娶妃的时候,又是靳家的傀儡,靳家自有安排。
其余世家凑太子婚事热闹,定是自己跳了个火坑。
穆栖鸾在诗画礼乐方面,自然表现出色,多加赞誉。
其兄穆息珩也被发现,见闻广泛,受到推崇。
虞容与,靳烨恭也简单参与了一下。
虞容与问了靳烨恭一些关于潜陶的见闻,一问一答,两人还算相谈算欢。
只是靳烨恭知道虞容与,这位辈分上“叔叔”,竟然想要拜入儒家圣道,法家死对头。
靳烨恭话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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