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大帝传

第十四章 坏消息接连而来

    
    半年后,在荷兰弗拉尔丁恩的决战捷报传来,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威塞克斯公爵阿方斯和斯洛文尼亚公爵斯塔尼斯拉夫战死沙场的讣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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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消息传到宫廷时,巴格的脸上并没有显露战争胜利的喜悦,他还吩咐将温切斯特郡以及多赛特郡封给阿方斯的儿子,新任威塞克斯公爵马克,以表彰他的父亲为帝国作出的功绩与牺牲。作为诺曼底家族的后裔,个性温和的新公爵马克单膝跪地,发誓对他的陛下竭尽忠诚,一如他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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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巴格回到小小的内阁时,亚历山德拉才从丈夫的脸上看出一丝按捺不住的喜悦,她并不十分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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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谋杀,一场干净利落的谋杀,巴格还在宫廷中宣布他将整合帝国积年以来封臣们的法理领地交错混乱的现状,对此有人欢喜有人忧,威赛克斯公爵的遭遇将说明违反这位年轻陛下意志的人都会得到死亡,而效忠者也许能大捞一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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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接到另一份讣告,那是哈弗福德男爵领的女男爵之死,可是帝国有数百个男爵,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爵领恰好在巴格的直辖领地以内,一个小小的女男爵的死讯压根不值得摆上皇帝的案头,所以在巴格的额头又闪过阴霾时,亚历山德拉也一时有些不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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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有什么事给您带来困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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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了一些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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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不再说话,她翻阅着上次的战报,又有公爵和伯爵们被皇帝指定去禁卫军服役,收拾叛乱的残局,如此声势浩大的叛乱却在半年之内就显现土崩瓦解的态势,皇后的预测已经逐渐被印证,这也许只是一次巴格的姐夫、阿尔班尼公爵乌弗的行为重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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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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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的声音低沉,他所召唤的影子随即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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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抬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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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哈弗福德男爵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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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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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任女男爵去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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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子女。”切嗣回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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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唯一的继承人是她的妹妹,”巴格面无表情,“我要得到她的死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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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会得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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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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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躬身而退,消失在墙角。这一幕短剧的唯一见证人就是亚历山德拉,她在其中不置一词,直到切嗣离开,她又低头看起了战报。巴格的目光看向她,年轻的皇帝并不顾忌让他的新婚妻子看到血腥又黑暗的东西,也不顾忌这个罗斯女人直接进入他的内阁提出建言,他只是挑起一根眉毛:“阿丽克丝,我没吓到你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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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微微而笑:“陛下,我说过,我从十四岁开始就独力治理楚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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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就像他从眼前这肤如冰雪的女子身后看到了阴影,亚历山德拉也许有月亮女神那般的清冷,但绝不非高高在上一尘不染,她知道统治是怎么一回事,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也许还知道地狱之门洞开是怎样的景象,毕竟她的国家正直面远东而来的铁骑——蜘蛛的尸体不会让她尖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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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盖拉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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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弗福德女男爵——死去的那个——涉嫌杀害我的前任摄政、帝国的财政总管、诺福克公爵米洛布拉特。”巴格开口,“也许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但是看上去就是如此,我一时忘记了她的存在,直到她的死亡提醒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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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回忆了一会儿,然后想起她来到不列颠尼亚以后听到的传闻:“您是说几年前那桩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在西部大教堂门口的刺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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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渐渐收紧了下巴:“我得承认,诺福克和我的母亲处不来,他看上去也不想承认我是他的主君,毕竟那时我只有十岁。但是没有人可以刺杀帝国的财政总管而不付出代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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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女男爵别无后人,当姐妹俩一起去世,哈弗福德城堡就会成为巴格的产业,亚历山德拉想到,在她看来,这一条理由已经足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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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如同落叶于水,小小波纹很快消失在水面,没有惊起帝国的任何风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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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包括新任军事总管、医院骑士团大团长乌伯托的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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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非战死沙场,在这个时代一个人活到七十五岁是绝对的高寿,他的士兵们发现他在帐篷里安详地停止了呼吸,没有人对此感到任何意外。巴格火速任命了新的军事总管,并按例以曾经的芒斯特公爵邓加尔为榜样,勉励这位上任新官。但任何人都明白,没有人可以代替邓加尔,这位将近百年前的不列颠战神,他的故事已经化为传奇,任何后继者就算立下更多的战功也只是对传奇的效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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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不那么想。”亚历山德拉在她的卧室里忽然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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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的侍从女官索菲亚微笑了:“萨沙,您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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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说我的丈夫,或者更恰当的称呼是皇帝陛下,他不会甘心做邓加尔的效仿者。”这个来自楚德的女人以罗斯语说道,“今天他对新长官的勉励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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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乌伯托的死让陛下难过了。”索菲亚柔声说道,“虽然年龄差距很大,但是我听说大团长陪伴了陛下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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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比起对前面两位战死沙场的公爵,巴格的这次哀悼确实是真心诚意。”亚历山德拉说道,“没到影响他雄心壮志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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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亚拉起皇后的手:“萨沙,您得放下这些思绪了,想想您自己的职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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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微微一惊:“楚德出事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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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没有,不,我不是说您作为楚德女伯爵的职责,萨沙,您是不列颠尼亚帝国的皇后,已经新婚半年了。”索菲亚低眼扫过亚历山德拉的肚子,放低了声音,“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有一个帝国和楚德的继承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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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白皙的脸庞闪过微红,但片刻就消退了,随即苦笑:“也许救主还没有这样的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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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有的,”索菲亚牵着她的主君也是她侄女的手,“萨沙,让您的陛下高兴,会有的。您是不是考虑一下……改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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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低垂了眼帘,再抬起时那对蓝眼睛依然清澈犹如楚德湖的湖水:“索菲亚姑姑,我相信巴格并不在意我信仰正教而他信仰公教,无论我们信仰的是哪个教派,我们也都是救主的信徒,不是吗?他没有一丝哪怕最微小的示意让我改变信仰,别担心。而且我得说,巴格也很期盼一个继承人,我也一样……他需要一个孩子继承帝国,我需要一个加固婚姻的筹码,一个将不列颠尼亚绑在楚德背后的铁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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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皇后的脸上仍旧是苦笑:“没有一方是为了爱情,为了婚姻的神圣结合,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救主至今没有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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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发生的事情令人目瞪口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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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是图卢兹女公爵的人直接冲进了德维得的宫殿,在巴格的面前抓住了他的间谍总管鲁西永伯爵米罗就要将他带走。所有廷臣都震惊了,皇帝雷霆大怒,禁卫军迅速将这些胆大包天之徒控制了起来,逃过一劫的鲁西永伯爵在巴格的脚下痛哭流涕,亚历山德拉及时赶到,制止了巴格要军队包围图卢兹的命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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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握着拳头,额头青筋突起:“亚历山德拉,您有什么原因阻拦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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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锐地察觉到了称呼的变化,皇后的眉头都没皱一下:“我不敢阻拦您,陛下,您是我的丈夫和主人,我只是想劝谏您图卢兹是有理由这么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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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理由能让她的人冲进她主君的宫廷?!”巴格几乎在咆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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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丝毫不惧:“因为我要指控鲁西永伯爵米罗,作为图卢兹的封臣,他不应该出现在您的宫廷——您的附庸的附庸并非您的附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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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我的任命错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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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的是鲁西永欺瞒了您,这致使图卢兹触怒了您,他们需要您公正的惩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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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陛下在宫廷之中直接以眼神交锋,底下的人都偷偷捏了一把冷汗,盛怒之中的巴格第一次直面一个人的公然违抗,甚至这个人是在当时的社会观念中被认为从任何角度都应当臣服于他的,小小的楚德对如日中天的不列颠尼亚,妻子对丈夫,女人对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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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亚历山德拉站在了他的对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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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火之中他已经想不起亚历山德拉确确实实和盖拉完全不一样,脚边鲁西永的瑟瑟发抖已经变得无比烦人,就在他想要喝令这个女人离开他的帝国时,亚历山德拉奇迹般地放缓了脸色,柔和了声音:“陛下,鲁西永背叛了他的主君,只有您的宽厚大量才能饶恕类似的行为,但即使是您的饶恕也是有底线的,所以我想图卢兹是值得原谅的,女公爵不会有您的胸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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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他厌烦地一脚踹开了鲁西永:“把他送进图卢兹的监狱,别再让我见到他。”说罢,他站了起来,从亚历山德拉身边走过离开了大厅,没再向他的妻子瞧上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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