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大帝传

    
    大婚隆重非常，帝国境内的封臣们或者亲自来到，或者派使者来贺，无论何种形式都带来了一份厚礼。婚礼次日，巴格看了一眼礼物价值的清单，便非常满意地吩咐新到任的财政总管——首相所推荐的意大利人，新封格温特伯爵阿巴丹其奥?哈廷将之兑换成金币收入国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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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主和继承人大婚增加国库收入是帝国的传统。”首相对初入宫廷的哈廷解释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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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廷狐疑地点了点头，便立即捧着清单快步走到他的小桌案前开始埋首计算可以盈利的金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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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新财政总管似乎是一个非常勤奋的人，巴格脑海中这个想法一闪而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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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皇后，刚满十六岁的亚历山德拉也坐在这间宫廷事务房里，此刻她戴着一串金色珠子的项链，穿着金色华服，蓝色的眼睛打量着屋顶盾形牌上的家徽。昨日在大教堂目睹她风采的人还能记得她跟皇帝缓缓走过教堂中间过道的仪态，她头顶罗斯式样的皇冠镶嵌着斑斓的宝石，却和巴格头上那顶金枝交错的荆棘皇冠奇异的相称，那是不列颠尼亚帝国为迎接她的皇后所制的华丽冠冕，却也无法掩盖皇后本人的高贵容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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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丽克丝，”巴格亲昵地用昵称呼唤她，“那是光荣的皇后的家徽，我吩咐人添上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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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在太后的金足黑鸟家徽边找到了苏季斯拉夫尔家族的深红色徽章，她微笑起来：“谢谢您，我亲爱的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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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意大利人从他的文书中抬起头来：“两位陛下，我请问军事总管埃米希大团长和间谍总管迪奥菲洛斯公爵在什么地方？我的账目有些问题需要请教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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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相，您有看见他们吗？”巴格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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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垂眸片刻：“昨天婚礼的时候，他们的位置似乎就是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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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伯特急忙道：“是的，陛下，埃米希和迪奥菲洛斯告病，没来参加婚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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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不快地哼了一声，而他的新婚妻子面带微笑：“是否需要让训练有素的宫廷医生去看望他们，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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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点了点头，命令被很快执行了。过了大约半个钟头，使者匆匆忙忙地跑进了事务房，满头大汗：“陛下，圣殿骑士团驻地和马里公爵的临时住所都没有找到两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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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伯托！”巴格猛然起身，“带上我的卫队去找到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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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胡子一大把的老骑士立即奉命而去，不久两位内阁重臣的叛逃就被证实了，显然他们已经离开了帝国的首都。皇帝脸色铁青，亚历山德拉在他的书桌上展开地图，对亨伯特抬头问道：“首相，我们能推测出他们逃离的大概目的地是哪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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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恐怕很难断言谁会响应他们的背叛，但我提请陛下注意苏格兰的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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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得防着点儿，”老骑士乌伯托同意道，“洛锡安公爵邓巴才刚刚宣誓效忠，他很可能还惦记着他以前的苏格兰王冠呢，马里公爵领可就在苏格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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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锁去苏格兰的一切道路！”巴格断然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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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不宜大张旗鼓。”亚历山德拉说道，“您刚刚保证过洛锡安公爵的领地和利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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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格伸出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严查去苏格兰的道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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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讽刺的是，多日以后最终送上皇帝案头的通牒完全来自另一个方向——荷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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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兰老公爵伯恩哈德与马里公爵迪奥菲洛斯和圣殿骑士团大团长埃米希发动叛乱的消息很快惊动了帝国。叛军声势浩大，但新任财政总管的哈廷对此颇有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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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军的人数真的有他们宣称的那么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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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西里公爵亨伯特莫名其妙：“如果人数不够多，他们怎么敢对整个帝国宣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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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廷翻阅账簿：“首相，我们的帝国对各级封臣都征收一定的税收，从历年以来马里公爵领和荷兰公爵领交纳的赋税来看，他们的富庶还是有限的，军队并不会比帝国的其他地方多出多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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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伯特回答道：“既然他们预谋叛乱，那就不会老实上交赋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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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任的荷兰公爵和马里公爵都是在陛下登基以后才成为公爵的，他们缴纳的税收和他们的前任基本一致。”意大利人说道，“以他们目前所号称的军队人数，只有两种可能性能够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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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可能性？”刚刚紧急补缺军事总管的老骑士乌伯托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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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可能性是他们雇请了佣兵团——那大约是瓦纳拉、瑞士、布列塔尼佣兵团，又或者是苏格兰公会中的一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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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另一种可能呢？”乌伯托追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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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廷迟疑了片刻：“他们把圣殿骑士团算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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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可能！”乌伯托嚷嚷道，“圣殿骑士团现在都在他们的临时驻地里老老实实地呆着，我的骑士们看守着他们，这帮家伙想要叛乱根本没门。什么蠢货才会把他带不走的军队计数在内？”说完，他甚至激动地咳嗽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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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您是对的，”意大利人谦卑地回答道，“我过于异想天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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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相没说什么，亨伯特很清楚医院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之间由来已久的矛盾，甚至暗自猜测也许圣殿骑士团大团长埃米希的叛逃是因为巴格对乌伯托的日趋重用。至于那个希腊人间谍总管的背叛，那或许是因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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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一眼端庄的皇后，亚历山德拉一直带着微笑倾听着他们的对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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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更详细的信息来制定军费预算。”哈廷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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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一个新的间谍总管负责此事，”巴格说道，“有人推荐了鲁西永伯爵，首相，即刻写一封委任状。至于军费——乌伯托，先把我们的禁卫军开往荷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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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伯特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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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咳咳，陛下，那么统帅的人选？”乌伯托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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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威赛克斯公爵阿方斯还在我们的军队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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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贝德福德公爵鲁恩以及我们的斯洛文尼亚公爵，他们都在您的军队之中。”首相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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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就让他们继续为帝国奋战吧。乌伯托，您也多多费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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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回到她在皇宫中的单间里，坐在床边若有所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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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与她眉目有几分肖似的深红色头发的女人走了过来，跪蹲在她身前：“萨沙，您在想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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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亚姑姑，”皇后回过神来，将她轻轻拉起，“您的身体不好，别蹲在地上，坐到我的身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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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菲亚微笑了：“您是我的皇后，我是您的侍女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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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我父亲的妹妹，”亚历山德拉说道，将索菲亚扶到自己身边坐下，“您比我年长六岁，您的意见值得我的尊重，请告诉我您对不列颠尼亚，对我们所处的宫廷印象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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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您年长六岁，可您比我聪慧得多。”索菲亚回答道，“我相信您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们会有一个可靠的盟友和后盾，能够让我们在面对可怕的蛮族时保有我们的家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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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亚历山德拉轻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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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让您忧心吗？我听说了帝国有新的叛乱，是否局势严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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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关于这场叛乱，我想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个可怜的意大利人财政总管能说明很多问题，他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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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听说了一些流言，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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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帝国的间谍总管，前摄政迪奥菲洛斯是因为不满我成为皇后而叛变的？”亚历山德拉接口道，“似乎有几分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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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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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如此。”亚历山德拉目光沉静，“西西里公爵之所以能赞同这门婚事，只是因为害怕巴格会出于他对他妹妹那不同寻常的感情而超越上帝的法度。但迪奥菲洛斯的想法显然不同，我们面对的蛮族更让他感到忧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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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沙，那么皇帝陛下的态度呢？在这个帝国里，他的态度至关重要。在昨天我听见他对您说过，如果不速速举办婚事，他生怕您会被别人抢先的，那么他是爱您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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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此时被蛮族抓走，我相信他会悲痛欲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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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他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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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为帝国找一位出身名门的新皇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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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历山德拉对上索菲亚震惊而同情的双眼：“您忘了吗，巴格——我说的是那个与他同名的巴格，他的祖父——之所以能够继承威尔士的王位，是由于他的大伯‘修士’埃德尼韦恩，宁愿单身无嗣也从未设法营救他困于神圣罗马帝国牢狱之中的妻子。对于那位巴格陛下来说不能离婚才是遗憾，至于那些更早的他的父祖们，每一个都在妻子死后很快找到了新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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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您说的是对的，但您会是不同的，萨沙。”索菲亚说道，“您会在皇后的位置上对他施加非同寻常的影响力，那也是有先例的，您和巴格陛下的母亲，普热美斯太后一样富有智慧，他会意识到一个好妻子如同好母亲一样不可替代。我见证过您统治楚德的样子，我敢肯定您还可以作为一个皇后站在帝国的顶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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